朱栩這才舒心的點頭,道:“好,今天朕在大食堂吃飯,走。”
皇帝要與民同樂,徐啓,畢懋康自然高興,簇擁著走下來。
剛出來,畢懋康忽然道“皇上,現在火越來越多,名目繁雜,不如請皇上賜名。”
徐啓沒有想到這個,看了眼畢懋康,心想他倒真是會拍馬屁。
朱栩很高興,看著兩人想了想,道“大炮,還是紅夷大炮,槍嗎,做破虜槍!”
徐啓本來還擔心皇帝年小,取出什麼讓人取笑的名字,這麼一聽,還真是有些見地,附和著道:“謝皇上賜名。”
畢懋康也連忙謝恩。
朱栩擺了擺手,大步向著食堂走去。
同日,沈/,皇宮。
黃太吉一常服,坐在金黃的塌上,手裡拿著一本《春秋》,含笑的看著下方的兩人。
一個是努爾哈赤的次子,現在的長子,執掌正紅旗、鑲紅旗,四大貝勒之的代善。
另一個是一儒衫,面拘謹,躬低頭的中年人,漢人,范文程。
“都坐,”黃太吉放下書,笑容斂又自信的看著兩人,道:“今天咱們不談我大金,說說南明。”
他裡的‘南明’,是南方的明朝,黃太吉裡還算留德,大部分滿人,現在的真人都直呼南蠻子。
代善年歲最大,也才四十多,他坐在那,腰的筆直,臉上沒有什麼表,也沒有說話。
對於讓黃太吉上位,那是因爲後金找不出更合適的人,多爾袞兄弟太小,阿敏,莽古爾泰又格魯莽,不適合坐大位,而他這個大哥,又沒有足夠的服衆,推來推去,最終落在了看似人畜無害的黃太吉上。
范文程一見,連忙擡手道:“大汗,明朝腐朽不堪,難以回返,而今黨爭越演越烈,不可控制。遼東巡袁崇煥連翻遭到小皇帝的訓斥,而今更是被明詔召回論罪,是我大金南下攻取寧遠的大好機會。”
自從黃太吉上位以後,非常重視漢臣,尤其是范文程,近乎整日跟在黃太吉後,有事沒事都會諮詢他。而范文程也水漲船高,地位飛攀升,一些真將領大臣都不及他,自然也惹來不非議。
范文程倒是能屈能,不言不語,只一心爲黃太吉出謀劃策。
黃太吉聽著范文程的話,微微一笑,知道這是給他解圍,看了眼代善,眼神裡冷一閃,旋即若有所思的道:“寧遠,乃是父汗之恥,本汗勢必要討回來!不過現今天寒地凍,不適合我騎兵攻城,來年開春,就是本汗爲父汗雪恥之時!”
代善聽到這裡,也不得不說話了,道“南蠻現在憂不斷,九歲的小孩就坐了皇帝,主國疑,且有那個哥哥把持朝政,只怕坐不了多久,是我們爲父汗報仇的好時機!”
黃太吉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聽說這個小皇帝,窮兵贖武,去年竟然用了幾十萬大軍四平匪,南明要亡,實乃天定!”
范文程心思敏銳,暗自替代善搖頭,他剛纔那句話,套用到黃太吉上,也是很合適的!
出於維護後金的團結,范文程擡手道:“大汗,明朝國政敗壞,無可挽救,君臣猜疑,尤其是對於邊陲將帥,是以,這是天賜之機,不可棄!”
黃太吉看著范文程,對於這位的學問,能力都非常滿意,臉微肅道:“恩,範大人所言甚是,朕已決意,過了五月,親率八旗,拿下寧遠,給南明的小皇帝一個看看!”
范文程連忙後退一步,雙膝跪地的喊道“大汗英明!”
黃太吉一笑,道:“先生請起,恩,正黃,鑲黃兩旗,多爾袞,多鐸還小,先由本汗暫領,到時候隨本汗一起出徵。”
黃太吉話音落下,范文程沒有多說,餘看向代善。
黃太吉剛剛繼位,地位還不穩固,依舊是努爾哈赤在世時四大貝勒流輔政的局面,黃太吉想要吞併本屬於努爾哈赤的親軍的兩黃旗,沒有四大貝勒的代善的肯,其他兩大貝勒,阿敏,莽古爾泰必然會全力反對。
代善眉頭也皺了皺,不過他也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多爾袞今年十三,多鐸才九歲,自然不能讓他們領軍,沉默著沒有開口。
不說話就是默認,黃太吉早就料到了,笑著站起來道:“今日本汗有空,出城打獵。”
范文程自然無不從,跟著黃太吉出了門。
遼東,錦/州。
袁崇煥站在牆頭,眺著北方。
山頭林立,寒氣人,一眼不到盡頭。
他後站著個老太監,也擡頭看著遠方,不嘆道:“大好山河被一幫蠻夷所佔據,真是可惜。”
紀用也是司禮監的老人,當初派往遼東,還是魏忠賢的主意,因爲拉攏孫承宗沒有功,派監來監軍搶權。
不過紀用倒也不是爭權奪利的人,有一定的襟與格局,不但沒有添,反倒是在遼東幫了不忙,做了不實事。
這也是朱栩不斷撤回監,他還能留在遼東原因。
袁崇煥對於紀用也比較喜歡,是難得的不讓人厭惡的宦。聽著他的話,耳邊有幾縷白飄,嘆息道:“錦州是萬不能失的,建奴兵鋒越來越盛,朝廷卻只顧著黨爭。”
他沒有說,實則上他對皇帝朱栩,心裡也有不滿,小皇帝太過年,看不到遼東的嚴峻,若是錦州一失,山海關之前便如履平地,再無遮攔。真要是讓建奴打到了山海關前,只怕是大明上下都要坐立難安了。
紀用隸屬司禮監,直屬的就是曹化淳,進宮數次,知道的事遠勝過霧裡看花的袁崇煥,微微一笑,不聲的道:“聽說,孫閣老回京了。”
冷風撲面,袁崇煥無奈的點頭,道:“閣名存實亡,孫閣老這個輔,也是有心無力。”
山高水長,加上消息閉塞,袁崇煥也看不清關生的事。
紀用見袁崇煥不明白,雙手負於前,道:“大人也不用在意,金國奇守前屯,祖大壽移師大小淩河屯,趙率教也即將北上寧遠,兵強馬壯,大人切勿多慮。”
袁崇煥微微搖頭,真正主事遼東的熊廷躲在山海關不出,不知道在謀劃什麼,他這個遼東巡,有時候竟像個擺手,很多事都是後知後覺,心裡難免有些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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