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儀式最後的空缺

陳侖面無表地杵在樂店的中央。

四周的貨架和牆面上，擺放著大小不同型號的提琴與豎笛等管絃樂，甚至於一些小衆樂。一些客人駐足打量，一些客人來來往往，但他們卻彷彿看不見這兩人，也聽不見金髮男人彈奏出的人曲子。

【靈直覺】像是失效一般，沒有傳來任何靜。哪怕陳侖此刻能夠清晰地到，霍華德給自己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力，但這個一直幫助他警示他的強力被，卻像是一潭死水，波瀾不驚。

這讓陳侖心的凝重又增添了幾分。

伴隨著鋼琴的清脆樂符逐漸走向輕快，霍華德的輕輕搖晃起來，就像是一位沉浸到了演奏中的鋼琴家。

“鬥爭，歡快，反覆，直到偉大的勝利……傑克，你的劇本如同這首曲子的四個篇章，即將走到尾聲，我想是時候給你一個結局了。”

霍華德頭也不回地說著。

陳侖死死盯著祂的背影，抓握銀手杖的手背上，青筋畢，心強忍著展開神話生形態，上前予以對方致命一擊的衝。

自己在踏上命運途徑以來，諸多巧合的背後，都是眼前這個金髮男人在幕後推波助瀾，加以引導，最終對自己和邊的人產生莫大影響……拜爾斯先生的死、阿諾的放逐、諾亞的九死一生以及自己穿越以來的種種不安。

這些，統統都是霍華德一手促！

他知道自己終將與對方一戰，卻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如此突然……

或許是自己的晉升引起了祂的警惕，亦或是對方的佈局接近收尾……總之，這一刻悄然到來。

陳侖抑制不住的殺意傾瀉而出。

他的雙眼瞬間化作一雙翡翠般的豎瞳，眼角幾枚結晶狀的白鱗片浮現。店面部的所有樂在同一時間錚鳴，震，連同牆壁和天花板都裂開了無數隙，客人們對這莫名出現的詭異現象大驚失，喊著慌地跑了出去。

“別急，傑克，我知道你恨我，但關於伱最後的演出還有點時間……請容我說點什麼。”

霍華德雙手不停彈奏，《命運響曲》來到了最後的章節，激昂的旋律彷彿預示著抗爭抵達了終點，即將迎來甜的勝利。

但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祂刻意按下了一個錯音，咚的一聲，打破了完的彈奏，亦像是終止符，爲曲子強行畫上了句號。

金髮男人緩緩轉過。

深邃的五上，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帶著笑意。

祂接著又取出了一本書。

書封上面寫著《小丑之王》。

“這是關於你的劇本，傑克，但我並未撰寫你的結局……我向來不喜歡看到其他作品的結局，因爲年輕的時候，總是因爲看到結局而失落，而空虛，而產生無比強烈的離……我想是因爲我太過投，與那些角產生了共鳴，從而爲他們悲傷歡樂，痛苦糾結，一旦結局過後，所有的故事就將化作塵埃落地。”

霍華德緬懷地搖搖頭。

“老實說，我不喜歡這種覺……久而久之，我就不再看故事的結局，最多隻在腦海裡想象出一個好的未來，讓那些角永遠活著，永遠皆大歡喜。”

祂微笑凝視著陳侖，彷彿看不到後者那殺意凌然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你是我最喜歡的一個角，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書寫你的結局……但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完，需要你來填補這最後的空缺。”

“看來不出我所料。”

陳侖冷冷道。

“你忍藏匿數十上百年，心積慮所謀劃的一切，就是爲了這一刻，爲了天使晉升儀式……所以我也是你儀式中的一部分？”

“嗯，可以這麼說。”

霍華德並不掩飾，坦然地點點頭。

“但是這裡是王城，你竟然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裡，不怕安德烈大帝出手鎮你嗎？”

陳侖淡漠地問道。

霍華德輕笑著搖搖頭，扶了一下鼻樑上的金眼鏡，語氣平靜地說道：

“太王？祂確實是一位偉大的君主，橫第五紀元四千多年……可現在祂自都難保，幾乎不可能出手，烈父的神諭就像是一柄利劍懸在祂的頭頂，隨時會落下。”

祂雙手攤開，角噙著笑。

“這一次的劇本也很好地印證了這一點……我效仿環公當年之舉，推‘星空三家’太、月亮與羣星耗，繼第四紀元後，再次完了如‘珍珠之時’般的偉大時刻，組了新一命運循環，從而將【序列二-佚名】的晉升儀式推進大半……太王明明看出了這一點，卻沒有親自出手阻止，只是抹去了小王子存在過的痕跡，用以削減儀式的效果，這便說明祂確實被束縛了手腳，無法用太多的力量。”

霍華德向陳侖緩緩闡述，語氣就像是給朋友分趣事一般。

“只可惜，我早有準備……儀式還是如預期那樣，照常進行。”

陳侖聽罷，眼睛微瞇。

據霍華德的話，他聯想到了“珍珠之時”，那是命運碑上記載的環公偉業……命運之主曾在第四紀元於幕後，將死神班克羅特夫推到臺前，利用祂殺戮和混的權柄，從部瓦解了星空神教，導致亞尼塔文明分裂三大家族，正好對應著日月星三家。

他沒想到的是，霍華德所做的這一切，竟然是在模仿環公……亦或是說，命運序列二的晉升儀式，就是要完某種史詩命運的循環？

‘可誰在這場爭鬥中，充當著埋骨老人的角呢？’

陳侖心的疑一閃而過。

下一瞬，答案便悄然浮現——

‘是慷慨議會……七神教會中，關鍵的陣營選擇，正是自己和休斯頓之間的差異，也了垮駱駝的最後一稻草……同時，慷慨議會走的是謀途徑，恰巧象徵著死神。’

陳侖深吸口氣，似乎到了這一切佈局的縝和可怖，霍華德堪稱他見過最爲肆無忌憚，甚至是瘋狂的傢伙。

霍華德緩緩從椅子上起，接著說道：

“現在，儀式只差你了，傑克……天使的晉升，需要途徑權柄的唯一神，而你手中的書籤，恰好就對應著一份命運途徑的神，它雖然不完整，卻足夠支撐我晉升。”

祂期待的眼神，從鏡片底下流。

“你是不是很疑，它爲什麼會在你的手上？呵呵，因爲那是我當初寄存在你上的……雖然它對我的重要無與倫比，但據‘超凡聚變定律’，它若是留在我的邊，會產生巨大且難以掌控的影響力，在這一切還未形前，給我帶來無休止的麻煩，甚至影響到計劃的順利進行……而現在，是時候將它收回了。”

陳侖瞳孔猛，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

自己從一開始就被霍華德安排設計了？！

穿越之始，自己之所以能拿到《菲利普夢遊仙境》，都是祂在背後引導？！

‘不對……很不對勁，太多的地方說不通了！’

陳侖腦子裡一片混。

他連忙施展【一心多用】，在神話生特“啓迪之顱”的支撐下，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自己沒有注意到的盲點。

但越來越多的線，在無形之中纏繞在了一起，打了結，難以解開。陳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手指竟因緒的波而微微抖起來。

“命運總是如此，既已註定，又給人以波瀾壯闊的起伏之，非是玩弄，勝似玩弄……”

霍華德轉頭看向一邊，視線彷彿過了店的牆壁，眺到了那座金燦燦的太宮殿。

祂裡平靜地說道：

“傑克，我會在夢界深等你，我相信你會來的……因爲我的時間不多了，而你的時間同樣也不多了。”

語音還未落下。

霍華德的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侖依舊佇立在原地，銀手杖攥得，甚至沒留神控制力道，杵在地上的部分，直接貫穿了陶瓷地板，裂出道道紋路。

他覺強烈的污染竟從自己的上蔓延開來，那些璀璨的白晶鱗片一枚接一枚地浮現。

‘我要失控了？！’

陳侖心頭一，連忙控制好自己的緒。

蛻變後獲得的神話之力強大無匹，卻又伴隨著可怖的污染，陳侖這是頭一回覺到自己的和靈，如同即將炸的核彈一般，給他帶來強烈不安。

片刻後。

他悠長地吐出一口氣，眼中的翡翠豎瞳迴歸正常，殺意逐漸消散，恢復深邃與沉寂。

上冒出的白晶鱗片也緩緩消失。

他很清楚霍華德在離開前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儀式即將完，霍華德不可能放過他，但王城並非適合決戰的地點，所以祂選擇了夢界。

‘即便我不去，霍華德多半還有後手，一旦祂真的晉升天使，那我便永無翻之日……雖然倉促，但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

陳侖心裡已經下定了決心。

他會前往夢界，直面霍華德，直面自己的命運。

然後親手將其打破。

但在此之前，自己還有一件事需要完……

陳侖無視了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老闆，丟下了一袋金磅後，轉離開了樂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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