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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行三國》第052章 打賭

孫策哼了一聲:“要不,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麼賭?”

“如果是我故意的,那我就給你一個面子,放了蒯家老小,讓蔡蒯兩家重歸於好。如果不是我故意的,你就給我做書僮,讀書給我聽的同時自己也重新溫習一下,別一知半解的就出來丟人現眼。”

“這怎麼賭?”黃阿楚從蔡珂後搶了出來,揚著小臉,努力的瞪著孫策。“你說你不是故意的,我能有什麼辦法?”

“公道自在人心,怎麼可能由我一個人說了自。當著這麼多人,我問幾個問題,到時候你我都不說話,由他們判斷我是不是故意的,如何?”

黃阿楚轉了轉眼珠,拉著蔡珂的手,眨了眨眼睛。蔡珂會意地點點頭。黃阿楚得意地一笑,大聲說道:“好,你問吧。”

孫策轉向蔡珂。“嫂嫂,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蔡家是襄第一大姓,劉表將州治定在襄,爲什麼讓蒯祺這種什麼也不懂的年輕人領兵,蔡家卻連一點兵權都不著?是你弟弟蔡德珪連蒯祺都不如,還是劉表聯合蒯家,制你蔡家?”

“這……”蔡珂張口結舌,不知道怎麼回答。蔡瑁的確不擅長軍事,但要說他連蒯祺都不如,無論如何都不肯承認。這自然是劉表聯合蒯家制蔡家,否則也不會被著嫁給劉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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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問你,我初登魚梁洲,再登蔡洲,前後有一天一夜時間,兵不過兩千,如果蒯越派人出城,我還能不能進蔡洲?難道是我和蒯越商量好,讓他坐觀敗的嗎?”

蔡珂咬脣,一言不發,眉宇間煞氣越來越重。如果不是蒯越作壁上觀,遲遲不肯發兵,孫策怎麼可能攻上蔡洲,蔡家又怎麼可能落到今天這般田地。蔡家今天的一切,都是託蒯越所賜。如果可能,恨不得手刃蒯越。

“你著自己的良心說,你踹蒯祺的時候是不是很爽?”

“呃……”蔡珂想起當時的景,一時出神。不得不說,當時的確踹得很爽,連腳都踹疼了。如果有可能,現在還想再踹兩腳。蒯越把蔡家害得這麼慘,我踹他兩腳又怎麼了。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希我殺了蒯家老小,奪了蒯家家產,還是希我放蒯家一馬?如果你希我放了蒯家,我認賭服輸,現在就下令,如了你們的願。”

蔡珂咬著脣,一聲不吭。要讓爲蒯家求真是不願。

“黃阿楚,我的問題問完了,你現在可以問你小姨,蔡家和蒯家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是我推波助瀾,還是他們結怨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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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阿楚顧左右而言他。還用問嗎,看小姨那表就知道了,這本就是自己衝。就算爲了幫自己,一口咬定孫策是故意的,別人也不信啊。

孫策惋惜地搖搖頭。“我將真心託明月,奈何明月照渠。看來古人沒說錯,食者鄙,什麼世家,什麼名士,都不過如此。算了,你們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我很忙,沒時間和你們過家家,做遊戲。”

一聽過家家、做遊戲幾個字,就急了。“我十一歲了,不是小孩子。”

“拉倒吧你,就算三十一,你也是個長不大的巨嬰。”孫策說著,不經意地瞅了蔡珂一眼,轉就走。

“巨……嬰?”蔡珂和黃阿楚互相看了兩眼,品味了一番,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卻還是聽出了孫策濃濃的鄙視,頓時臊得滿臉通紅,再也不好意思在這裡呆著,掩面而去。

回到小院,迎面撞上黃承彥。黃承彥見們一大一小都氣哼哼的,好奇不已。

“你們怎麼了?”

“姊夫,我們被人辱了。”

辱?”黃承彥心裡咯噔一下。“誰?孫策?唉呀,你們沒事去惹他幹什麼,蔡家都被他佔了,人爲刀俎,我爲魚,你們就不怕步王睿、張諮後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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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黃阿楚結結。“阿翁,我……我還和他打了個賭。”

“打賭?”黃承彥臉都變了。和一個武夫打什麼賭,他不講理的。你們不怕他輸了不承認,用刀跟你們講道理。

黃阿楚把事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委屈地抹起了眼淚,嗒嗒地說道:“阿翁,我讓你蒙了。他說……他說世家也好,名家也罷,都是卑鄙的食者,還說……還說我是長不大的巨嬰。”

“巨嬰?”黃承彥點點頭,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此言雖然稍嫌尖刻,卻也一針見。阿楚,你雖然從小就跟著我,見過不名士高人,可那畢竟是坐而論道,你並不真正懂得世事艱難。太宰問子貢,夫子何其多能,夫子曰,吾也賤,故多能鄙事。孫將軍出寒門,經歷的事又豈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更何況他還是龐德公稱許的奇才。”

黃承彥搖搖頭。“可惜你是個子,若是個男兒,我真想認賭服輸,送到孫將軍邊做幾年書僮,以你的聰慧,或者能有所裨益。”

黃阿楚眼神一閃,咬了咬脣,低頭不語。蔡珂見狀,連忙說道:“姊夫,你又來了。阿楚雖是個子,可不比男兒差。你莫不是埋怨我姊姊沒能給你生個兒子嗎?”

黃承彥自知失言,連忙笑道:“阿珂,你誤會了,我絕無此意。只是替阿楚可惜,若是個男兒,跟著孫將軍歷練幾年,將來說不定能有一番就呢。”

子怎麼了,孫將軍還說我不讓鬚眉呢。姊夫,不是我說你,在這一點上,孫將軍比你們都開明,從來不覺得我們子就比男子低上一等。”

黃承彥打了個哈哈,搖著頭,揹著手出去了。黃阿楚抹了一會兒眼淚,擡起頭,可憐兮兮地拉著蔡珂的手。“小姨,孫將軍真的覺得子也能和男子一樣嗎?”

蔡珂打量了一眼,警惕起來。“阿楚,你想幹什麼?你可離他遠一點,他是個瘋子,開心的時候談笑風生,比誰都有趣,瘋起來殺人不眨眼,比誰都可怕。”

“他都殺過誰?除了進攻蔡家的時候,他還殺過誰?”

“呃……”蔡珂轉著眼睛,一時語塞。貌似除了那次,孫策還真沒殺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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