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的大營背山面水，黃忠在右翼，郭暾突前，輜重營和中軍在一起。因爲只是十天的短暫停留，所以沒有伐木立柵，改用輜重營的大車代替，左側就是何家莊園的莊河。唯一的麻煩是黃承彥造好的拋石機，因爲太過沉重，移不便，已經架在了何家莊園的正門，晚上也沒收回來，而是派人看守。那些人對付何家襲的部曲沒問題，對付曹的大軍就有些困難了。

孫策急請來了黃承彥。黃承彥倒是很淡定。拋石機那麼重，曹就算看到了也拖不走，充其量掀翻或者放火燒掉吧。讓他們燒吧，工匠們現在已經練了，工、材料都是現的，一兩天的時間就能建好，不會耽誤十天之限。

孫策覺得也對，拋石機那麼重，曹也拖不走。不過他還是不肯就這麼放棄，命令前營的郭暾安排兩曲四百人護住拋石機。好在當初的計劃就是集中攻擊何家莊園的正門，這八架拋石機的位置比較集中，有四百人立陣足以守護。

如此一來，前營就只剩下了兩曲四百多人，有點單薄，孫策讓北斗楓率領一百義從增援郭暾，自己則和周瑜一起登上了中軍的將臺。典韋、林風在臺下等候，兩百義從分列左右，隨時準備出擊。

大營很安靜，除了刁斗聲，什麼雜音也沒有。幾天的整訓效果顯著，準備接敵的幾個營都是選的戰士，雖然半夜被起來準備戰鬥，卻沒有人驚慌，在各級軍的率領下迅速進陣地。輜重營也很安靜，雖然那些人很張，但他們不直接面對敵人，心理力要小得多，但黃承彥安排的人強力制下，除了作拋石機的人進陣地之外，工匠和雜役都留在自己的帳篷裡，不得隨便走。

其實他們也不必張，孫策多次待過他們，你們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作戰的事與你們無關。如果敵人衝到你們面前了，你們就投降，我不怪你們。

孫策對部下的整表現很滿意，周瑜也很滿意，兩人並肩站在將臺上，一左一右各有一支火把在熊熊燃燒，照亮了他們的臉龐。孫策看看周瑜，笑道：“和襄城下比，有什麼不一樣？”

周瑜想了想。“襄城下，我雖然指揮五六千人，卻沒有現在只指揮兩千多人作戰更有把握。不僅僅是因爲當時面對的是襄城，更因爲將士們的士氣。孫國儀也好，張虎、黃祖也罷，嚴格來說，他們都不是合格的將領，做一個統領兩千人的校尉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你是拿黃忠做標準吧？”孫策忍不住笑了起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標準也太高了。就算曆史不是演義，沒有什麼五虎上將，但黃忠後來可是蜀漢的後將軍，能和他比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而且現在的黃忠正當壯年，心態也完全不一樣。別說指揮千把人，就算是指揮一萬人也沒什麼大問題。

“指揮銳作戰的覺，真好。”周瑜輕拍欄桿，眼中閃爍中說不出的喜悅。

“你不要急，慢慢。”孫策瞇起眼睛，看向遠。遠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斥候說，敵人已經到了營前，但他卻看不到他們的存在。這讓他有些意外，雖說是平地，但月不佳，難道曹要黑燈瞎火的發起攻擊。他拍打著欄桿，嘀咕道：“曹搞什麼鬼？”

周瑜手按在孫策手上。“稍安勿躁，我們是主，他們是客，我們以靜制即可。”

——

與孫策、周瑜相隔五百步，婁圭端坐在馬背上，的勒住繮繩，邊是沉重的息聲，連下的戰馬都在不安的打著噴鼻。急行軍三十多裡，他終於看到了對手。遠那如豆的火下晃晃的影應該就是孫策。隔得太遠，他本分辨不清，但他心裡卻充滿了臨戰前的激。

如果能一戰擊殺孫策，他不僅立下了大功，而且爲蒯越等人報了仇，名利雙收。唯一的麻煩是他將面對孫堅的怒火，但是他相信，就算孫堅善戰，他只要躲進宛城就是安全的。如果能將孫堅從豫州回南，他的功勞只會更大。

曹做不到的事，我做到了。如果我家父祖也是二千石的大，我一定比曹更出。婁圭在心裡嘀咕了兩聲，擺擺手，下達命令。

“讓文聘出擊。”

“喏。”一個傳令兵飛快的跑向左翼。過了一會兒，左翼亮起了一個火把，接著又是一個，火把迅速增多，照亮了火把下士卒的影，也照亮了中間馬背上軍司馬文聘的影。文聘舉起手，下達了攻擊的命令。戰鼓聲響起，士卒在戰鼓聲的指揮下，迅速向前移。

——

孫策拍了一下欄桿，又拍了一下。“這老賊果然狡猾，虛虛實實，玩心理戰啊。”

周瑜沒理他，靜靜地看著正在加速接近的敵軍。衝在最前面的是一羣弓弩兵，烏泱泱的一片，大概有三四百人。他們黃忠的大營前六七十步，留下來結陣，開始集。一蓬蓬箭雨帶著嘯聲躍出，向黃忠的大營，即使隔著兩百多步遠，他們也能約聽到，靠得最近的黃忠等人更是不用說。

但是，黃忠的大營裡一片安靜，連個火把都沒有。數百枝箭枝大營，就像石沉大海，連個響都沒聽到。如果不是孫策對黃忠也足夠的信心，幾乎要懷疑他棄營逃走了。

弓弩手一口氣出幾千枝箭，依然沒有到還擊，都有些懵了。強弩都尉停了下來，回頭向文聘請示。文聘也覺得有些詫異，但他還是派出兩百步卒扛著架浮橋用的木板向前。步卒們走得非常小心，扛著木板的人在中間，拿著刀盾的人護在兩側，火把舉得高高的，每個人都盯大了眼睛，盯著對面黑漆漆的大營。

大營裡依然平靜，只有當作營柵的大車沉默的影子。

步卒們趕到河邊，將木板推河中，架起浮橋。已是初冬，水很冷，架設浮橋的士卒又冷又怕，剛剛把橋架好就匆匆爬上了岸，在河邊等候的刀盾手一看浮橋完，立刻加快腳步，向浮橋衝去。

-

-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