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名喚幽福侖,比我年長七歲,不僅聰明好學,長相也好,是島上出了名的男子。當年前島主哲彝在衆多男中挑選弟子,一眼就看中了他,從此他便跟著哲彝學習巫,一學就是十年。要不是當年那場火災……就算沒當上島主,他也該是島上最年輕的長老……”
秦驚羽聽絮絮道來,不覺稱奇:“什麼樣的火災?”
幽朵兒握了銀鎖片,一時潸然淚下:“是在哲彝修煉的室裡,半夜不知怎的起了大火,火勢漫天,有如妖魅,旁人本沒法靠近,也以爲是哲彝與弟子在施作法,因爲哲彝有一門巫,就是引天雷地火……等到第二日早上,房樑屋舍,傢俱,所有的一切都被燒得乾乾淨淨,火場裡就剩兩燒焦的,已經無法辨認……”
秦驚羽挑眉,道出關鍵一點:“既然無法辨認,怎麼就確定是你大哥?”
幽朵兒含淚道:“瑪蓮達與簡長老以確認過,兩,正是哲彝和我大哥的。”
瑪蓮達?
秦驚羽微微蹙眉,問道:“瑪蓮達跟哲彝是什麼關係?簡長老又是什麼人?”
“瑪蓮達是哲彝的乾兒,也是哲彝的另一名弟子,和我大哥是師兄妹。哲彝座下有四大護法長老,簡長老是其中最爲年長地位最高的一位。”幽朵兒說完,抹乾眼淚,滿含希冀道,“你對我說實話,你這鎖片……是從哪裡得來的?”
“是一名做阿大的男子給我的,應該是想讓我帶到賽馬會上去,他還說出了你大哥的名字。”
“阿大?”
“嗯。”秦驚羽應了一聲,當下將阿大的形相貌簡單說了下。
不等說完,幽朵兒便是張低:“是滿奴!是他!”抓住的手臂道,“這個人在哪裡,你帶我去見他!”
秦驚羽搖頭:“我也有兩日沒見他了。”見頗爲激,又好奇道,“滿奴是誰?”
幽朵兒著氣,答道:“他是過去服侍哲彝的家僕,那場大火之後他就失蹤了,這四年來從沒在島上出現過……難道,他還在人世?”越說手攥得越,“他爲什麼會有我大哥的鎖片?又爲何把這鎖片給你,還告訴你我大哥的名字?”
秦驚羽吃痛低呼:“你別急,讓我想想——”想到當時阿大惶然的神,回憶道,“他提到賽馬會,似乎想找我說什麼事,或者是要我幫什麼忙,可惜我沒弄懂他的意思,他就給了我這鎖片……”
幽朵兒急道:“你在哪裡見到他的?”
秦驚羽騰出手來,一指對面山坡,道:“在那邊山上的小屋裡。”
“山上?”幽朵兒一眼去,驚道,“那是本島地,擅闖者死……是誰帶你去的?”
秦驚羽微微一怔,含糊道:“我在島上認識的一個朋友。”怪不得自己上山下山從沒見有旁人,卻原來是地……青青這丫頭,膽子也忒大了些!
幽朵兒問道:“那人什麼名字?”
“……”秦驚羽猶豫了一下,道,“……青青。”
“青青?”
幽朵兒聽得柳眉皺起,斷言道:“島上沒這個人。”
秦驚羽瞭然笑道:“應該是化名吧。”正如自己幾次三番掩飾真實份,青青也應該有類似的顧慮,編個假名也是很正常的事。
幽朵兒繼續追問:“那個青青年紀多大?長什麼樣?”
秦驚羽遂將青青的況如實相告,幽朵兒越聽越是疑:“奇怪,我在島上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秦驚羽心頭微驚,面上不聲道:“雲島這樣大,難道所有的人你都認識?”
幽朵兒跺腳氣道:“怎麼,你不相信我?”
秦驚羽笑道:“當然不是。”心中卻在尋思,自己對青青相越久,越是直覺不喜,除了源自對燕兒的心思之外,難道還有自己的本能?
見表現得不以爲然,幽朵兒氣得背過去,聲道:“你肯定是被那狐貍迷住了,我說什麼都不信……你就等著被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吧,到時候沒人來救你!”
“好姐姐,我幾時說不信你了?”
秦驚羽好笑去拉的手,卻被一掌揮開,後退。
“你這沒良心的小子,我懶得理你!你好自爲之吧!”
“喂,你別走,我還有話問你——”
秦驚羽拔就追,剛邁出腳步,就聽得背後微微風聲,一道冷冽的聲響起:“站住!”
不止是,就連已經跑遠的幽朵兒都是停下腳步,愕然回,陡然變:“綠珠……”
綠珠……這名字好……
秦驚羽稍一思索,便是回想起來,這是那兩名死在沙漠邊上的歹人話裡提過的子。
微微轉頭,只覺得眼前一亮。
這子年紀不過二十,一碧綠,明眸皓齒,如雪,與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竟是個千百的大人!
就在秦驚羽看得怔愣之際,人面發白,眼底閃著深濃的怒意,手裡握著棕黑的長鞭,啪嗒就朝臉上打過來。
秦驚羽側頭一讓,險險躲過第一鞭,見得第二鞭接踵而來,急之下,只好手去擋。
啪的一聲,手背上火辣辣的痛!
下一瞬,鞭梢被飛奔回來的幽朵兒抓在手中,低吼道:“綠珠,你發什麼瘋!”
綠珠恨聲道:“他方纔欺負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幽朵兒厭惡瞪一眼,擋在秦驚羽前,隨手甩掉鞭梢:“你胡說什麼,他沒欺負我,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走開!”
“朵兒……”綠珠張了張,眼裡慢慢盈滿淚水,哽聲道,“我怎麼能不管你呢,福侖不在了,我就是你的親人啊……”
幽朵兒嘶聲道:“你這不要臉的賤人,我告訴你,我大哥的名字,你本不配提起!”
“朵兒,我……”
“我看著你就噁心,你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見到你!”
綠珠嗚咽一聲,掩口跌跌撞撞跑了開去。
等一走,幽朵兒回抱住秦驚羽,不住啜泣,啞聲道:“我恨……我真恨……”
“……是誰?”
秦驚羽之前在一旁看得嘖嘖稱奇,此時由靠在自己肩上,聽絮絮說道:“綠珠,是雲島上最的子,跟我大哥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只差一點,就了我大嫂……”
“呃?”
幽朵兒苦笑了下道:“你別看模樣清純,那都是裝出來的,我親眼看見,趁我大哥跟著哲彝閉關學習巫,夜裡和好幾個男人廝混,我去拉,還推我打我趕我走……我後來告訴大哥,他還不信,守在綠珠家門口,等了一天又一天,最後還是看見那幾個男人,才肯跟我走的……”
秦驚羽暗歎一聲,輕道:“你大哥應該很。”
“是啊,父母很早就過世了,一直都是我大哥照顧……”幽朵兒低低嗤笑,“那個時候,我和大哥都瞎了眼!”
秦驚羽想起那兩名男子的話:“後來嫁人了?”
幽朵兒搖頭:“不,沒嫁人,邊的男人越來越多,島人都以爲恥,把家屋頂上的瓦片都掀了,門窗也打爛了,那些不三不四遊手好閒的男子就夜夜蹲在門前,後來島主就責令搬到山裡去了……”
“哦。”秦驚羽搖頭嘆息,這樣私生活糜爛的人,就是放在現代都是被人唾棄的,更不用說是封建思想的古代了。
真可惜,那麼的一朵鮮花……
忽然覺得手背上一陣麻,低頭一看,竟是幽朵兒將櫻脣湊上來,輕輕吹氣,杏仁大眼裡滿是心疼:“痛麼?”
秦驚羽頭頂上直冒涼氣,完了,這小丫頭真看上自己了……
“不怎麼痛。”朝笑笑,不著痕跡把手收回來,想起燕兒的話,趕從腰間出那隻繡花荷包,往面前一亮,“看,你送的荷包,我收得好好的……”
幽朵兒破涕爲笑:“我錯怪你了。”
“這荷包……我……其實……”秦驚羽瞅見歡喜愉悅的神,有不忍,半晌沒把話說出來,磨磨蹭蹭,又將荷包收回去。
哎,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越來越心——
該死!
幽朵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去注意的臉,聲道:“都是我不好,讓你捱打傷,我以後不使子了,你也要對我好……”
秦驚羽乾笑兩聲:“我們是朋友,我對朋友一向是很好的。”
幽朵兒嘟起:“我們認識時間也不短了,我都不知道你什麼名字……”
秦驚羽愣了下,口道:“我雷丹。你我阿丹好了。”
“阿丹……”幽朵兒輕喚一聲,著綠珠離開的方向,嘆息道,“過幾日是我大哥的忌日,綠珠這幾日一直跟著我,我想也許是因爲這個原因……”
秦驚羽點頭道:“應該還沒忘記你大哥。”
幽朵兒咬脣哼道:“我在大哥墳前施法做了結界,永遠都沒法靠近的,我要讓一輩子後悔!”
秦驚羽見一臉決絕,也不好再勸,只得苦笑。
幽朵兒冷笑一陣,慢慢消了怒氣,道,“不說這個了,今日我沒什麼事,帶你去島上逛逛好不好?”
秦驚羽連忙推:“不行,我還有約,我趕著去山莊找人呢!”
“你是想見島主吧?”幽朵兒無奈嘆道,“不是我不幫你,最近島主忙著招呼貴賓,一律不見外客,要不你再等等……”
秦驚羽笑道:“我不是找你們島主,我與人約在青苑見面。”看看天已經不早,忙道,“我有急事,回頭再找你吧!”
“青苑?青苑今日沒人啊,青苑的客人一大早就與島主出了山莊,朝北面去了。”
秦驚羽輕啊一聲:“他們去做什麼?”
幽朵兒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婆婆說,島主和那位姓秦的殿下定下第二次比試題目,約在島北的廣場當衆舉行。”
“姓秦的殿下?”秦驚羽直覺不妙,“怎麼不是雷公子……”
話聲未落,猛然想起自己信口所說那句五指山,心頭一個激靈,暗道不好,這個雷牧歌,難不真的漫山遍野找尋自己去了?
雷牧歌一走,只剩下剛直的大皇兄秦湛霆……那個瑪蓮達詭計多端,再加上兆刀明在一旁暗中相助,吃虧那是明擺著的事!
剎那間,心思轉,已經驚出一冷汗!
“阿丹,你怎麼了?”
“我……沒事……”秦驚羽了口氣,抓住幽朵兒的手,急切道,“快給我說說,他們比試的題目是什麼?”
幽朵兒歉意搖頭:“我出來的時候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問清楚。”
秦驚羽嘆道:“那……他們在哪裡比試,你快帶我去!”
幽朵兒看看頂上日頭,遲疑道:“這會趕過去,比試早結束了……”
秦驚羽咬牙道:“島北是吧,我自己過去。”
說罷轉就走,沒走兩步,就被人從背後拉住:“好啦,你別急,我這就帶你去!”
幽朵兒拉著在林子裡穿行,之後又不知從哪裡牽出匹馬來,藉著樹林的遮擋,策馬北行。
一路上,秦驚羽心急如焚,將自己罵了個夠,也沒忘捎帶上雷牧歌。
自己一句戲言,他居然當真了,怎麼就那麼傻……
雖然有代步工,等兩人來到築有巫龍姬原像的寬闊廣場,還是已過午時,四周一片寂靜,並無人聲。
顯然,正如幽朵兒所說,比試已經結束,衆人皆已散去。
秦驚羽在神像周圍轉了一圈,目定在前方海灘上,瞥見兩道相對而立的影,驀然一喜,急急飛奔而去。
奔到跟前,朝著其中一人當捶去一拳。
“雷……原來你在啊!真是嚇死我!快說說,這比試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湛霆站在對面,被的突然出現驚了一下,不悅道:“你從哪裡冒出來的?”
秦驚羽不答,直直盯著雷牧歌,抱著一僥倖,喃道:“比試……結果如何?”
雷牧歌俊臉微沉,浮起一苦笑:“對不起,我雖然在最後一刻趕來,卻無濟於事……我們輸了。”
著那從未有過的挫敗神,秦驚羽瞠目結舌:“怎麼會……你們比的是什麼……”
到底是什麼題目,竟然連雷牧歌都認輸……
秦湛霆恨然拂袖,朝雷牧歌道:“那是妖,肯定是妖!我拔不出倒也罷了,我就不信,你堂堂大夏第一勇士,會拔不出一把破劍來!”
拔劍……
秦驚羽面一白,立時反應過來。
可惡的瑪蓮達,竟然用撿來的瑯琊神劍來做比試題目!
雷牧歌拔不出可以理解,但是大皇兄爲何也拔不出……
正值怔愣不解,秦湛霆一掌拍向的肩膀:“你彆著急,事還有轉機……就看牧歌肯不肯答應。”
秦驚羽轉過頭來,看看他,再看看劍眉蹙的雷牧歌:“什麼意思?”
難不,一場賽馬,竟引來某人芳心暗許……
心頭一沉,只聽得秦湛霆答道:“那瑪蓮達說了,如果牧歌願意贅雲島,那七彩水仙便是的嫁妝,屆時……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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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沒寫字,狀態不是很好,我會盡快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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