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夜半。

村子里人家燈火早已熄滅。

廉景拆了老宅堂屋里那架著的，用不上了的門板。

也熄滅了老宅的燈，進了自己臥室。

平躺在床上，著臥室的房梁屋頂，心愈加有些復雜。

今天一整天的變故，似乎等到此刻夜深人靜，

周圍安靜下來了，才漸回過神來。

本來在學校好好的，結果突然接到電話，讓回來奔喪。

到了家，沒看到尸，就看到他爸養得那只小白鼠。

他還能聽懂那只小白鼠說得話，小白鼠好像還能知道他心里想什麼……

小白鼠，嗯……白叔還告訴他，他爸媽沒死，可能還不知道跑哪度月去了。

原本已經憋在眼底的眼淚水，都不知道該不該落下來。

然后，

原來他爸是個天師，師天的那種，

小時候他騎在脖子上的，穿著蟒袍的原來地府閻羅。

他也能修道……

只是好像有點困難。

他支付寶里的錢被白叔騙……賺走了……

想著，心好像更加有些復雜了，

再想著……白叔安他的話，他口好像有些堵。

廉景從床上翻過了個，朝著床外邊，

窗戶外，夜幕中的月亮過窗，往屋里揮灑進些清冷的月，

有些安靜著的屋子里，還響著小白鼠吃著些東西的細微聲響。

一旁張桌子上，小白鼠還吃著前盤子里裝著的些東西，

已經吃了這麼些東西下去了，肚子卻依舊平著，也沒什麼變化。

“……想什麼呢……吱吱，你支付寶里那點錢才多啊……你想想，等你有法力了，給人抓個鬼什麼的……一次賺得錢可多著呢，你們家收費又狠，地府都知道的……你現在那點錢才多……”

吃著盤子里些東西的小白鼠直起些，沖著廉景了兩聲。

廉景聽著，不再在床上了子，

“……白叔，那你估計，我要什麼時候，才能通過考核有法力啊？”

廉景再有些期待著問著。

小白鼠安靜了下來。

“……這還有點薯片，你吃不吃？”

捧起了些盤子里的幾片薯片，小白鼠再沖著廉景問了句。

廉景覺口愈加堵得有些厲害。

“……咳咳，你想想，想修得法力，哪那麼容易啊，你學點別得，也要個一年半載啊……”

小白鼠將捧著的幾片薯片塞進了自己里，再安著，

“……就算你現在沒法力，憑借那三本書上記載的些方法，再靠著你爸的面子，你一樣可以做很多事……”

小白鼠頓了頓，轉了轉腦袋，

“……要不……你也學廉歌，外出游歷吧……你爸就是外出游歷，很快就道了。”

小白鼠出聲對著廉景了兩聲。

廉景再床上側著子，再了，

“……白叔，我爸外出游歷的時候，應該有法力，很厲害了吧……我這修行基礎就看了十幾頁……出去不會被什麼厲鬼給撕了吧。”

廉景有些意。

“……你出去讀書，來回這麼遠路，有遇到過厲鬼嗎……嗯……也不對……以前你遇上了也不會知道……也不會主湊過去……沒事兒，你這不是還有我嗎？你白叔我跟著你呢，你怕什麼……”

小白鼠出聲吱吱著，愈加顯得有些興，

“……而且你爸當初可是走過了很多地方。只要我站在你上，別說是厲鬼了，就是你一分錢出門都不帶，你白叔都不會讓你死……當初好多人讓廉歌過路的時候再去坐坐呢，看到我們了，不得給我們擺好多桌酒席，讓我們吃……實在不行，還能人啊……”

說著，想著，小白鼠有些興了。

“……那我們就外出游歷？”

廉景意了。

只是看著小白鼠，覺他白叔不是因為前面那些話，那麼積極，而是因為吃席。

“……外出游歷……你白叔帶你出去見見世面……當初我可是和你爸以前游歷的……”

“……今晚……明天早上就出發……我帶你出去游歷。現在趕給我睡覺……”

小白鼠再有些興沖沖吱吱了幾聲，恨不得現在就扯著廉景出聲。

看著小白鼠的模樣，廉景不自覺覺有些不靠譜，

不過忍不住還是有些期待，

“好……”

應了聲，再翻過了，平躺著，

了屋頂房梁，再合上了眼睛，心里盤算著，明天要是出門，要不要準備點什麼。

“……白叔，你說我爸媽這出門去了，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

“……快了，快了……說不準你出門看到的誰，就是你爸媽裝得呢……”

迷迷糊糊著，廉景再問著些話，睡著了過去。

小白鼠似乎還有些興，應了聲，再了床上睡著了的廉景。

傻孩子，要不是之前你還小，你爸媽早把你扔屋里，跑出去到轉了。

這會兒出去了，哪那麼早回來。

小白鼠了廉景，轉過了腦袋，向了窗外。

……

“颯……”

一條老舊的巷子里，夜彌漫著，有些昏黑。

夜里帶著些涼意的風，不時從巷子拂過，

也擾著巷子邊，幾顆樹上的枝葉，地上落著的幾個沒人收拾的塑料袋子，

就站在這老巷路邊，

廉歌先是目似乎越了距離，看著老宅屋里小白鼠和廉景的景象，微微笑了笑，

旁邊，顧小影挽著廉歌的手，陪在廉歌邊，看著也不微微笑著。

再轉過了些視線，廉歌再看向了前，巷子里，路對面，臉上笑容漸褪去了些。

巷子對面，

是個療養院。

這里是鄂州。

相比之前，療養院再多了些修繕過的痕跡，只是依舊破敗了。

過療養院的門，往著療養院里看去，

療養院里，彌漫著些夜，也沒什麼燈火亮，

只是院子里，幾顆還立著的樹木，在拂過風中撞著枝葉。

不知道是，這會兒夜已經深了，還是這療養院太老了，已經荒廢了。

看著這療養院，廉歌再停頓了陣目。

“后來，我還去地府見過霍思國。”

“按照他原本一生功績，即便有強留人世的錯，但終究考慮其，輕判過后，還能在地府做位鬼差。”

“不過，他沒同意。地府便按照他的意愿，也沒讓他在地府久留，讓他再投了胎。”

廉歌出聲說了句，再看著這早已經破敗了的療養院，

旁邊，顧小影靜靜聽著廉歌的話，只是陪著廉歌側，也沒說話。

“走吧，再往前看看。”

在這療養院前，再停頓了下，

廉歌帶著顧小影，再轉過，順著路離開了。

……

“……這個給你吃。”

這時候，有些昏黑的巷子里，

再有兩人路過，互相依偎著，說著些話，手里還拿著東西吃著，

一個年輕人，一個穿著白的姑娘，

兩人臉上都開心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