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大門外,三三兩兩來了好幾名武院弟子。
他們在距離護衛武士四五步之外的地方停住,有的探頭探腦藏書閣裡面張,有的竊竊私語低聲談笑,多半帶著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神。
負責看守藏書閣的武士不免到奇怪,因爲今天不是購換功法的開放日,不知道這些弟子爲什麼會跑到這裡來。
但是隻要他們不闖藏書閣,護衛武士是不會管的。
片刻之後,前面又走來了四五名弟子,先到的弟子裡面有人眼睛一亮,立刻迎上前去,對著其中一名青衫男子抱拳問候道:“衛凱師兄,您怎麼過來了?”
衛凱矜持地說道:“原來是王師弟,我去講武堂路過而已。”
去講武堂走藏書閣過肯定是繞遠路,但王師弟絕不會愚蠢到去穿這一點,他心知肚明**地笑了笑,低聲音問道:“衛師兄,您買的是哪一局?”
王師弟所說的,正是目前在武院裡面很熱門的一個賭局——衛長風對郝雄的生死之戰。
開賭設莊是很有講究的,莊家方面不會只設輸和贏兩個局場,除了勝負平三大局之外,還細分出雙方結束戰鬥的半刻局、一刻局、兩刻局等等。
目前在局面上,買衛長風輸的佔了絕大多數,不過僅僅只買大局輸,贏了也不會有幾個錢可賺,真正賠率高的還在於時局。
衛凱呵呵一笑,大大方方地說道:“我買了半刻,小玩五百兩而已,你呢?”
半刻局,意味著衛長風在半刻時間輸給郝雄!
王師弟苦笑道:“我得到消息有點晚了,先前下的是一刻。”
衛凱輕蔑地說道:“一刻?你太看得起那個小子,就算沒有這件事,他也頂不住郝雄的鐵砂掌十招,抵擋半刻都是很看得起他了!”
“既然如此...”
王師弟若有所思地問道:“衛師兄,你說他會不會直接跑了呢?”
“跑?”
衛凱嗤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還能丟下自己的老孃和妹子不要了?那我倒是真佩服他,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衛師兄,我覺得大家都是同門弟子,還是下留點德比較好!”
旁邊傳來了一個含不忿的聲音。
衛凱扭頭一看,臉上頓時浮起一抹冷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李師兄啊!”
先前給衛長風送蘊氣丹的李姓師兄走了過來,他瞥了衛凱一眼沒有再開口。
衛凱心裡越發不悅,輕笑道:“莫非李師兄在衛長風上也下了注?啊呀,那你可要虧慘了,爛泥要是能扶得上牆,水河都得倒流了!”
“哈哈哈!”
他怪里怪氣的腔調,讓旁邊那些武院弟子都跟著笑了起來。
李姓師兄“哼”了一聲,臉上怒容現!
吱呀!
正在這個時候,藏書閣的大門被人從裡面緩緩推開。
衛長風邁步走了出來。
嘲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全都落在了他的上,多半是驚疑不定。
因爲怎麼看衛長風都不像是有事的樣子,臉上沒傷服也沒破,神淡定彷彿就是到藏書閣裡面轉悠了一圈回來,本安然無恙!
這不正常啊!
但凡事在下院混過一段時間的弟子都知道,武院的藏書閣就是龍潭虎。
去換購功法籍還好,要是被派遣執役任務進去的,從沒聽說有誰不倒黴的。
瘋長老歐峰的惡名、兇名,在下院簡直是弟子們的夢魘!
有曾經吃過苦頭的弟子仰頭天,看看今天太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歐峰居然沒有折騰衛長風?
這完全不是瘋長老的風格啊!
衛長風看到有這麼多同院弟子在外面也有點驚訝,不過他沒有細想,徑直朝著宿舍方向走去。
“慢著!”
衛凱立刻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聲問道:“衛長風,你的膽子不小,慶雲堂安排你到藏書閣執役,你敢私自跑出來,不怕門規懲戒嗎?”
衛長風眉頭皺了皺,反問道:“你是刑堂執事?不是的話,幹你屁事!”
他不明白爲什麼這個衛凱是怎麼回事,見到自己就像是見到仇人一般。
但是不明白歸不明白,衛長風可沒有將熱臉到別人冷屁上的習慣,因此回擊起來毫不客氣。
衛凱被衛長風最後說的四個字噎了個半死,然大怒之下不由握了拳頭。
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張起來。
“衛長風...”
下一刻,一個沙啞之中帶著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
歐峰出現在藏書閣的門口,他沒有走下臺階,揮手甩出一件東西丟向剛剛轉過來的衛長風:“這塊銘牌給你,以後你就是藏書閣的執事弟子!”
說完之後他扭頭回到藏書閣裡面,大門隨之轟然關閉!
衛長風下意識地探手抓住歐峰丟過來的品,手冰涼赫然是塊玉牌。
玉牌的尺寸和武院弟子的銘牌完全相同,但是份量要重了不,潔白無瑕的表面上鐫刻著書筆圖案和“藏書閣執事”五個字!
藏書閣執事弟子!
在場的武院弟子們頓時一片譁然,紛紛出不敢置信的神。
執事弟子不同於普通弟子,在武院裡有著更高一級的份,通常都是由掌管武院三堂兩閣的上師長老親自選定,負責堂閣裡的一些事務。
由於執事弟子多有點權力,平常想要撈點油水很輕鬆,而且如果天賦不錯的話,更能夠得到上師長老的指點!
對於那些沒有希晉升到上院的弟子來說,爲執事弟子無疑是極好的選擇,那是人人打破頭都想鑽營的好差事。
他們原本是得到了消息,在去講武堂的路上,特意繞道過來看衛長風好戲。
結果沒想到,衛長風的好戲沒看到,倒是看到了他的好事!
爲什麼這樣的好事不落在我的頭上?
難道那些傳聞都是假的?
難道是瘋長老已經不瘋,恢復正常了?
衛長風爲什麼會有這樣好的運氣,爲什麼能夠得到歐峰的青睞?
一對對羨慕嫉妒恨的眼睛,帶著無數的疑問,聚焦在了衛長風的上!
最震驚的當然是衛凱。
他剛剛握的拳頭頹然鬆開,心裡鬱悶得快要吐出來。
衛長風爲了藏書閣的執事弟子,那麼執役十五天的任務就了笑話,有了這個份,他完全可以自由出藏書閣,沒有什麼限制。
作爲下院的資深弟子,衛凱還知道目前藏書閣是沒有執事弟子的,所以衛長風的真正份應該是藏書閣首席執事弟子!
可笑他剛剛還說衛長風是扶不上牆的爛泥,現在就被狠狠地打了臉!
爲什麼會這樣?還有沒有天理!
鬱悶、嫉恨、後悔...種種緒像是毒舌般噬咬著衛凱的心,讓他臉孔都變得扭曲,出幾分猙獰之。
但是再憋悶難,衛凱也不敢向衛長風手,否則就是以下犯上!
“恭喜恭喜,恭喜衛師弟爲藏書閣首席執事弟子!”
這個時候,那名李姓師兄笑瞇瞇地走過來。
向衛長風道喜的同時,他不忘記在衛凱的心口上撒一把鹽:“能得到歐上師的青睞,衛師弟前途大有可期!”
要知道在景雲武院裡,哪怕是掌院東方正都對歐峰有幾分忌憚,至於那些上師長老們更是談都不談這個名字。
歐峰如果沒有極強的實力修爲,肯定是不能掌管藏書閣數十年!
所以在暗諷衛凱的同時,李姓師兄不免也有點小小的嫉妒。
而作爲所有人眼紅嫉妒的對象,衛長風卻是寵辱不驚淡定自若,他收起玉牌抱拳回禮道:“承師兄吉言!”
頓了頓,衛長風又問道:“李師兄,你是來找我的嗎?”
“啊呀!”
李姓師兄一拍額頭,說道:“我差點都忘了!”
“剛纔我在武院大門口到一件事,外面有人擡著一名病人過來,指名道姓要求見你,那婦人說只有你才能救他的丈夫!”
“衛師弟,難道你還懂治病救人?”
李姓師兄知道衛長風是丹師,但是他今年纔不過十五歲,能夠從丹徒晉升到丹師已經是極不容易了,哪裡還有時間去學岐黃之。
就算是他懂點醫,也不知道能讓人送病人上門來跪求吧?
李姓師兄是百思不得其解!
衛長風略一思索,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出去看看。”
告別李姓師兄之後,衛長風趕往武院門口。
下院的大門外面已經圍聚了一些看熱鬧的弟子,正對著一名跪在地上的秀麗婦指指點點,後者的旁還停著一輛載貨的馬車。
只見馬車上躺著一名魁梧壯漢,臉蒼白雙目閉,地上噴濺著點點污。
跪地的婦低聲泣著,模樣十分的可憐。
衛長風走過去問道:“這位大嫂,是你要找我?”
“你就是衛長風?”
秀麗婦驀然擡起頭來,眼眸裡出狂喜之。
一把抓住了衛長風的角,哀求道:“請你救救我的丈夫吧,他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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