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池塘小路, 孟悅拍了拍謝執洲的肩，示意他放下地。

謝執洲把人放下，接著又一把摟過, “真細。”

他在腰上掐了一把。

孟悅生出了報復心，手掐了他一把。

手真好。

比想象中還要翹。

謝執洲一愣，低頭看著屁上那只手, 俊面微紅:“你耍流氓呢？”

孟悅表面淡定:“你先耍的。”

謝執洲:“……”

兩人并肩前行。

不知不覺，夕已經跌落山頭，漫天彩霞被黑夜納懷中。

孟悅仰頭看邊人, 謝執洲的皮冷白無瑕，耳邊落了點殘留的彩霞, 看著勾得人心。

他既是張揚不羈, 又深藏年獨有的青俊雅。孟悅再沒見過一個像他的人。

手指被扣住，他掌心溫熱, 暖意從指間鉆進, 竄上心頭, 謝執洲牽著往前走。一路上, 他難得沒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和一樣, 也在回憶兒時。

謝執洲向遠那條路。

初一的第二個學期開學，他帶著孟悅離開老宅搬去謝家大院。當他回頭看見站在風雪中的那一刻, 心酸得一塌糊涂。

那時他心想, 這個孩不該只站在他背后。他的背, 該是為遮風擋雨的。

從那以后, 打破“主仆關系”的念頭就在他心中萌了芽。

可偏不配合，把他氣得吐了不知多回。

他煩死他“爺”，又這聲稱呼永遠屬于他。

孟悅收回目, 一抬頭，發現謝執洲面晴不定。大爺喜怒無常，脾氣讓人捉不。不過猜測，他八是景傷，想到小時候氣他的事了。

年時他火氣大，天天被氣出鼻。

*

等他們回來，酒席已經開始第二回合。

前面那波老爺們兒吃飽喝足，醉的醉，睡的睡，剩下神頭好的一群大媽大爺坐在客廳喝茶聊天。話題大多圍繞謝執洲轉。

他在年輕一輩里很歡迎，特別是孫大爺的外孫，迷謝執洲的臉迷得不要不要的，倒追他那陣子比宋涵還癡狂。

見到走進來的一對男，孫大爺借著酒勁替外孫報仇:“嚯喲，這不是小洲嘛？還跟小跟班一塊兒玩呢？怎地，新鮮勁還沒過？”

謝執洲姿態散漫，一副懶得搭理又不得不應付的樣子:“嗯，十幾年了，還是覺得新鮮。”

孫大爺端起茶杯，語重心長道:“小洲，玩歸玩鬧歸鬧，咱們這個門當戶對很重要！你可不能娶外省的孩子啊，不靠譜！”

謝執洲耐著子:“不會。”孟悅是本地戶口。

孫大爺看向孟悅，怎麼看都比不上他外孫乖巧。娶妻娶賢，這姑娘長得太妖。

他撇撇搖頭晃腦:“那些人說什麼你倆打小就睡一塊，瞎說！都是謠言，肯定不是你的意思，對吧小洲？”

老頭刻薄起來，比老太太厲害多了。

不是謝執洲的意思，那就是主勾引。孟悅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仗著今天日子特殊，知道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回，故意給使絆子替外孫報仇來了。

這麼多長輩在場，無論謝執洲怎麼回答都不合適。如果說是他主，丟的是謝家的面，要是默認或轉移話題，那就等于承認是傷風敗俗。

謝執洲冷了臉:“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是事實。”他毫無心理負擔，說到這里，甚至還出了一挑釁的笑:“我跟男未婚未嫁，想怎麼睡怎麼睡。以前睡一塊，以后也會睡一塊。”

孟悅對上他的目，頭一回覺得大爺拽起來焉兒壞焉兒壞的樣子好帥。

其實謝執洲已經手下留了。他和孟悅的事之所以傳出去，是因為那天孫老頭的外孫跑來找他遞書，見他心不好在發脾氣，嚇得躲在外面沒敢進門。

那天謝執洲正好因為陳子航的事風，拉著孟悅一塊兒睡，直接把人按懷里，就差上手做點什麼了。關鍵孟悅也沒反抗，甚至還有點兒拒還迎的意思，看著就像食果的男。于是事就這麼被傳出去了。

他這個態度把孫老頭氣得不輕，酒也徹底醒了。

一群老頭老太太噤了聲，不敢再孟悅。

“正巧，既然說到這個事兒，那我也講兩句。”謝老爺子杵著拐杖下樓。

原本老爺子沒打算提這件事，但就算他什麼也不做，這小狼崽子也一樣會漂漂亮亮把這事兒給宣揚出去，還不如配合他一下，也能順便緩和爺孫關系。

“執洲和悅悅丫頭兩相悅，一個小姑娘，被我家臭小子拉著同居數月，名聲事大。等時機，我會親自去臨城，向沈老板提親。”

這是直接承認了這個孫媳婦！？

眾人覺得匪夷所思。

論家世才貌，比孟悅好的北城姑娘排著長龍，在謝氏家族面前，沈家頂多算一暴發戶。

謝執洲:“各位叔公叔婆，我先帶悅悅回家睡覺了。”他輕拍邊孩的腦袋:“困了。失陪。”

背后他和孟悅睡覺，他就正大明預告。

等人走遠，老爺子象征地批評了句:“狂妄！沒禮貌！這小子讓我慣壞了，不把任何人放眼里，說話沒輕沒重，各位別放在心上。”他笑瞇瞇地問:“大家覺得這門親事合不合適？”

都要上門去提親了，誰敢說不合適。老頭老太太們豎起大拇指:“郎才貌，般配得很！”

“沈老板是個大善人，樂善好施名聲那是響當當的好啊，這門親事就很合適。”

“合適合適，老孫，你說呢？”

孫老頭干笑道:“合適，合適合適。”

*

去車庫取車時，謝執洲接著電話，把鑰匙丟給孟悅。

孟悅著車庫里幾排車子，看到那輛黑跑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灰，應該是很久沒開過了。

回家路上，孟悅問:“最里那輛黑的你怎麼不開？”

謝執洲:“有人醋勁大。”

孟悅自對號座:“你不開，放那落灰不浪費嗎。”故作大度:“我喜歡凌小姐的，坐了一次，也沒事。”

“嗯，也沒事，也就找個男人定婚氣氣我而已。”

“……”孟悅底氣瞬間弱了半截。

“送你弟吧。”他沒得理不饒人，話鋒一轉:“他最近在追小姑娘，有輛車方便。”

那輛車是全球限量款，不便宜，“我伯母不會同意的。”

“他給我當眼線，這車算是報酬。”

孟悅怔怔然:“什麼眼線？”

謝執洲薄輕抿，沒回答。

過了兩個紅綠燈，孟悅陡然反應過來——他收買堂弟盯著！

謝執洲通過的表猜測已經想到了，“憑你當時那個智商，難保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裴俊出現。不找人盯著，過幾年見到你，孩子都能我叔叔了。”

“……”

“你那什麼表？拋棄我還說不得了？”

“哪有拋棄你……我哥當時在調查裴俊，我也沒打算嫁過去。那是權宜之計。”

謝執洲輕哼:“白眼兒狼。”

“那我也不知道你會在冷戰期間突然求婚啊。而且，那個時候我又不是你朋友。你也沒說喜歡我。”

謝執洲看著笑，孟悅越說臉越紅，都是心虛的。在又想說“對不起”時，謝執洲提前打斷:“你不拒絕，我也拿不到海外項目。”他說得輕松。

只有他自己清楚，和分開那三年是怎麼熬的。

孟悅順著臺階就下:“也是。”

謝執洲:“什麼也是？你還真敢說。”

“我要是不和裴俊訂婚，你也不會查他。不查他，就逮不住人販子。”

謝執洲笑得縱容:“還有理了？”

孟悅心想，有理不也是你提供的思路嗎。

見好就收，轉移話題:“我的封后大典，你跟爺爺提前商量好的嗎？”

謝執洲:“沒。”

這是爺孫間的默契。

“場面小了，下次來個大的。”

“不小。”孟悅太了解北城權貴圈了。

這些老頭老太太底下都枝繁葉茂，但凡超過三位老頭老太太知道的事，不出半天，就能人盡皆知。

剛才客廳坐了起碼三十位，按照這個傳播速度，現在這個點，所有人應該都知道謝執洲有未婚妻了。

正說著話，手機來電顯示“姐”。

一接起，電話那頭立刻傳來刺耳凄嚎:“——我的痔瘡掉了！！”

孟悅:？？？

“出了，出了好多……我暈我害怕，我在廁所待半個小時了嗚嗚嗚嗚。”孟欣施哭得像個淚人:“怎麼辦我好害怕，可是我不敢你哥，我會不會死掉啊……”

見孟悅表不對勁，謝執洲問:“出什麼事了？”

這種事，孟悅也不好跟他討論，支支吾吾指指外面:“停一下，我去給我哥打個電話。”

謝執洲沒多問，靠邊停了車。

孟悅打給沈琰禮，那邊秒接:“你姐是不是不舒服？”

“嗯……”孟悅有點難以啟齒，“哥，是不是進去很久了。”

沈琰禮頓了幾秒，應該是在看手表:“一小時十五分鐘。”

“哦，那個，哥，我了外賣跑，給買了點兒藥，你一會兒幫拿進去，可以嗎？”

沈琰禮:“病了？”

孟悅:“嗯。”

“嚴重麼？”

“還……嚴重的。暈，你留意——”電話那頭一聲砰響，好像是門被撞開了，接著是堂姐凄厲的尖。

孟悅只能聽見那邊驚天的哭腔控訴，沈琰禮沒說話，也可能說了，不過全被堂姐的哭喊蓋住了。

又過了一會兒，電話被掐斷。

孟悅:“……”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孟欣施才回電話過來報平安。

孟悅想到之前那個緒，謹慎發言:“就當是來月經了，不看它就好。我上網查過了，人都會長，只不過正好你的掉了。”不知道該怎麼安了。

“醫生說我的不用手，點藥平時注意就好。”孟欣施的語氣生無可，“可我還是好傷心，覺這輩子都要被痔瘡伴隨，突然失去了方向，再也不想努力了。”

“……”

自暴自棄道:“突然覺錢是賺不完的，事業到達巔峰又怎樣？還不是有痔瘡！”

“……”

嗷嗷泣:“臉都丟盡了！以后我在禮仔面前起碼要矮一米，我70.6公分的小矮人了！”

“……”

“我想過了，泡完這次藥水我就搬出去，明天就去找房子。”

“不用搬吧？我哥那套房子我去過，有四個馬桶呢。”

“不要跟我提馬桶！我恨！從今天開始我要減飲食，只要我不吃就不會拉，不拉就不會崩！”

……

孟悅聽堂姐凄慘哭訴半個小時，抱著睡去洗澡。下意識了屁，止不住抖了抖。

謝執洲坐在客廳打游戲，正好看到的作，放下手機，問:“來例假了？”

孟悅茫然地啊了一聲:“什麼？”

謝執洲看了眼日歷:“你經期提前了？”

“沒。”孟悅頓了兩秒，問:“你長過痔瘡嗎？”

謝執洲:“？”

“沒有嗎？那就好。”孟悅往浴室走。

被謝執洲扯回去圈在臂彎:“不是，什麼意思？說清楚。”

“我下午不是了你。”孟悅低眸盯著他的翹，“你表怪怪的，我還以為你長了。”

謝執洲微瞇起眼，盯著審視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得出的結論:“你長了？”

“沒。”孟悅不想泄堂姐的傷心事，從他腋窩底下鉆出去，轉砰一聲關上門。

怕他闖進來，把門反鎖了。

洗完澡，打開門就被謝執洲打橫抱起。等反應過來，已經被他進沙發里。

“我看看。”謝執洲掀起的擺:“嚴重嗎？”

“不是我——”孟悅紅著臉掙扎:“我沒長！”

“聽話。”謝執洲不管不顧，大手已經探下去:“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