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掛在脖子上的骨質項鏈,著無數突厥人的簇擁,白宋覺一陣陣恍惚。
突然的事,突然的份,人沒有毫準備。
不知想了些什麼,當這沉甸甸的項鏈掛在脖子上之后,白宋暈暈乎乎地沒有將其取下。
這是難得一見的歷史,一個漢人了一個突厥部族的族長。
白宋試圖用領先千年的認知察歷史的進程,他卻沒法料到,因為今日擔負起這樣的責任,開創了時代的先河,不經意間已經啟了歷史的車,為將來本不可能的漢人和突厥人共同生活掃清了障礙。
“怎麼樣?當草原的王是不是也不差?”朵笑盈盈地問著。
白宋撥弄著項鏈上的飾,有些躊躇:“你又說放我離開,又說讓我當族長,我走了之后也管不了你們。”
“沒關系,不是還有我嗎?我會作為代理族長打理族事務。”
“那你現在可想好了自己面對的況?”
提到此,朵輕輕皺起了眉頭,小聲說:“現在這些俘虜尚不知如何理,現在算是徹底得罪了頡利部族。如此困難,還不知如何解決。”
朵說得可憐,白宋卻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到了言外之意。
白宋再看自己的族長項鏈,恍然道:“哦……我明白了,讓我當族長,是想借助大唐的力量對付頡利部族?”
朵也不避諱,認真點頭:“對啊,不然我憑什麼把族長送給你。現在你已經是族長了,必須為你的子民想辦法。”
“里應外合。”白宋簡單說了四字。
就目前戰局而言,里應外合是必然的選擇。
但僅憑這個四個字還不足以應對當前,還需要更的計劃。
白宋拿出了自己隨攜帶的地圖,攤開落在朵面前:“合圍的地點就在這兒。”
朵看著地圖,眉頭輕皺:“定襄道……這是頡利的本部所在,不說此去險途,即便到了定襄,族中千人不是去送死?”
白宋卻是自信一笑:“你放心,兩月之后,唐軍大將李靖必親率一支大軍奇襲此地,而頡利部族必然疏于防范,此戰之后必然扭轉乾坤。”
朵愣愣地看著白宋,似乎有些不明白,不明白白宋何來的自信?
為何就斷定兩月之后唐軍會奇襲定襄道?
這里可是兩國戰的起始地,戰局便是從定襄道開始擴散到大唐北面各州郡。
所以定襄道是戰局的核心所在,但凡腦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定襄必然是突厥屯軍調配的核心所在,必然會派駐大軍駐守。
唐軍奇襲定襄道,那將是孤軍深,從地圖來看簡直是送死。
除非唐軍將領的腦子炸了才會想出如此白癡的計策。
看著朵的眼神,白宋知道其心中所想,繼續說道:“阿吉族的任務是牽制,無需與任何軍隊發生正面沖突,這支千人隊伍主要是要擾頡利部族的后方。這后方是一片廣茂的草原,只要你們有心擾,絕不戰,就算是有一支萬人隊伍,也很難將你們圍住,只需要牽扯一部分兵力,剩下的一切給唐軍。”
“如果只是牽制擾,對我們倒是沒有任何危險。只是這樣的辦法真的能奏效嗎?”
朵任有擔憂,白宋卻沒法解釋,難道告訴史書上就是這麼寫的?
貞觀四年三月末,李靖帥三千騎兵孤軍深敵后,連夜攻破定襄道,阻斷突厥補給,而后頡利可汗逃亡磧口,從此改變了此戰優劣,不久后,頡利可汗便主投降,被押送京城。
幸得白宋讀過一些史書,知道此戰的過程。
算算時間,眼下正是大戰的關鍵時期。
白宋本不想參與此戰,但不知不覺已然無法,他在代阿吉部族之后,就要隨舒返回大唐,如果李靖沒有奇襲定襄的打算,那他定要主獻計,就算是,也要著李靖率軍深敵后。
單憑一張,白宋覺得難以說別人。
但若告知唐軍,在定襄將會出現一支突厥人的援軍里應外合,相信有膽識的人必然采納自己的意見。
這便是白宋所有的打算。
只是心中所謀不能為外人說道,也沒法去解釋。
白宋久久沒有開口,而朵卻也從白宋堅定的眼神中看出了許多,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白宋嘆了一聲:“總之,一切小心!”
說完,白宋剛有離開的打算,人群之中忽然走出一人,給了朵一封信。
信中全是突厥語,白宋看不明白,但朵看過之后,表卻是變得越發凝重。
“怎麼了?”
“這是一封通敵信。”
“通敵信?”
“從魯上搜出來的,這是頡利可汗的書信,上面說是催促大唐鄭家的人趕籌足鹽貢,如果再次耽擱,頡利可汗會讓姓鄭的人家付出代價。”
“籌足供鹽?姓鄭的人家?你確定?沒有出錯?”
眼看白宋如此激,朵反倒有些不解:“是啊,突厥文字寫得明明白白,不會有問題。”
“將魯帶上來,我要親自問他。”
這真是意外之喜,白宋怎麼都沒想到苦尋無果的鄭家通敵罪證居然會主送上門來。
經過一番審問,魯承認自己將會在解決阿吉族的事之后就去薊縣傳達書信,沒想到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會鬧得如此局面。
白宋立馬決定將魯帶著離開,只要他答應指認鄭家,可以留他一條活路。
魯沒有拒絕,他若留在這里,必死無疑,只要能活著,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理好了一切,終于到了返程的時候。
這一切開始得突然,結束得也很突然。
這茫茫草原從陌生變悉,離別時,再看這里,不再是一無垠,卻是在風中多了許多故事。
朵一路相送,陪著白宋走了很遠。
一行數人走在前方,舒回頭看了眼白宋。
白宋則笑著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很快就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在此了吧。”
“你記住了,待我的族人有了新家,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會把你抓回草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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