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已清閉著眼睛，心里已然落寞。

心說白公子即便不表出任何緒，怕也會在見了自己這一面后而心生失吧？

即便是個漠不相關的人，墨已清也不想把丑陋的一面展現出來。

相反，心中越是覺得面前的男人越親，心中的失落也會越明顯。

想著想著，眼淚又一次滾落下來。

“不是什麼大問題，又何必哭呢？”

白宋聲音淡然，依舊跟剛才一樣，不到毫變化。

此刻的墨姑娘臉上除了紅痕之外，又多了許多細的紅疹，看著的確有些滲人。

但有一個好看的底子在，又明知道是病態，白宋沒有覺得任何丑陋，也更不必大驚小怪。

白宋沒有說話，默默掏出自己的銀針。

面前的男人實在是太過鎮定了，鎮定到讓晴兒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有過敏癥狀？

漸漸的，墨已清收起了眼淚，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白宋古井無波的眼神，淡定之中著專注，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

白宋毫沒有注意，只是輕聲說：“現在的況只需要用針灸調理，臉上的紅疹很快就會消下去，之后我再給你原先的配方上加上兩味藥，依舊如以前每日煎服，或許見效較慢，但總會好起來的。”

“嗯。”

白宋的平靜使得墨已清也跟著平靜下來，呆呆地著白宋，輕輕地應了一聲。

說完，白宋開始在墨已清耳后下針。

幾針之后，墨已清覺到一刺痛，漸漸皺起了眉頭。

同時，臉上的灼燒卻有了明顯的好轉，似乎臉上的疹子真的在消退。

白宋很認真，不時地轉銀針。

墨已清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問了一句：“白公子，晴兒是不是很丑？”

白宋輕聲道：“晴兒姑娘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當之無愧的傾國傾城。”

“白公子就不必編這些謊話來騙晴兒了，晴兒此刻的容貌晴兒自己心里清楚。”

“我說的是實話。”

“晴兒不信，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白公子愿意親一下晴兒……”話音一斷，墨已清臉上更如火燒一般，只是此刻的火燒不是先前的火燒，那一片紅霞上臉，燙到了心坎兒里。

白宋左右看看，低了聲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晴兒一愣，不想白公子為何突然鬼祟起來，輕咦了一聲。

忽然，白宋湊了過來，一男人味直沖墨已清的心里，嚇得墨已清往后一退，白宋撲了個空。

白宋一個趔趄，灑了一地口水，尷尬得不行。

晴兒心慌意，忙不迭解釋：“白公子，晴兒只是想試試你是否真心……現在……現在信了……”

白宋抹了把口水，有些悻悻然，也不好接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白宋拿來了一旁的銅鏡，放在姑娘面前讓觀瞧。

原來不知在何時起，晴兒姑娘臉上的紅疹已全部消退了。

“多謝公子。”墨已清看了，淡淡說了一聲，但心里的激卻是濃濃的。

“夏日將至，單單是防曬霜也不見得能保護姑娘，以后出行可要多加幾分小心。”

“嗯。”

“那我就先告辭了。”

白宋還念著家人，唯恐們擔心，起就要離開。

晴兒言又止，不知如何挽留，只能是笑臉相送。

等白宋走到門前，晴兒忽地想到什麼，攔住一步：“白公子。”

“怎麼？”

“那個……在花船上跳河的書生……”

“我知道，此事與你無關，那老頭子腦子不好，見人就咬。”

“不是……晴兒是想說，那書生真是一廂愿，晴兒從未對他有過半點兒誼，只有白公子……”

“咳咳……”白宋尷尬地咳了咳，覺自己是在作死，“那個，改日之事改日再說。”

說罷，白宋奪門而出，逃了。

白宋剛走，墨已清房中進來一男子。

見面便笑盈盈地對墨已清一拱手：“恭喜墨姑娘出任北域圣使一職。”

一句話將墨已清從淡淡的回味中拉回現實，先前是漂亮帥氣的白公子，現在確實個面目可憎的中年人，墨已清瞬間皺起了眉頭，冷冷地說：“什麼事？”

“方才的事，城中可是鬧得沸沸揚揚。那老東西仗著自己有些名，可是對墨姑娘四抹黑。他似乎還不想放過墨姑娘啊。”

“一個老頭，理他作甚？”

“他可不是一般的老頭，任由他這麼鬧下去，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晴兒姑娘，名聲可就要臭了。要是沒了晴兒的名頭，一月之籌集五千兩銀子的任務如何完，墨姑娘可想過嗎？”

聽此話，墨已清心沉到了谷底。

在此之前，和白公子的短暫接，讓墨已清甚至幻想出與白公子一起游山玩水的畫面。

可現實才告訴墨已清，自己早已不是以前的墨家小姐的，現在的是晴兒，一個為報家仇而不擇手段的人，自己哪有資格去幻想那些好？

墨已清沒有說話。

房中的中年人沉聲道：“要是墨姑娘想不到可行的法子，在下倒是可以代為效勞。一個老頭而已，直接殺了不就完了？”

“你也知道對方不是一般的老頭，隨手殺了？也不怕暴了自己！你不怕死就算了，不要牽連到其他人頭上！此事我自有分寸，無需你來心。”

“那銀子呢？”

“……”

“圣主要這批錢很急，墨姑娘可要早做打算。我看先前離開的白公子就不錯，聽說他開了一家酒樓，生意火，昨日又買下了尚源酒樓，家中至藏著兩三千兩銀子。難得他又對墨姑娘著迷，只要將他拿下，這五千兩銀子的任務豈不是簡單多了？”

“不可能！”墨已清忽然緒激，讓中年人都愣住了。

說話之后，墨已清方才意識到自己緒過激，當即有些后悔。

中年人也不是傻子，很快覺到墨已清緒不對，角上揚：“墨姑娘，您這般激，莫非是為那白公子先前的一吻給了真？”

“你……你敢看？！”

“青龍使說了，要在下負責墨姑娘的安全，當然要無時無刻地守護著，墨姑娘在街上傷，已經是在下的失職，可不能再讓墨姑娘出問題。”

“我的事，不用你心！”

“這可不是姑娘一個人的事，最近城里羊不多，要是墨姑娘對那白公子不興趣，我可就要下手了。”

“你不準他！”

“放心，我只是要他藏的錢，不會傷他命。”

“錢也不行！”

“墨姑娘，這就不地道了吧？”

“他……他是我的目標。”

中年人聽了角上揚，又是一拱手：“那就恭候墨姑娘帶來喜訊了。”

……

白宋回家，發現一屋人已經到了，突然有些心虛，進門之后趕跟香兒打了個招呼。

知道白宋回來，全家相迎，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白宋只說是見不得一個老頭欺負人，將晴兒姑娘救下之后送回到宜春院，又給姑娘療傷，之后就回來了。

想著在樓里那一口迫不及待地親，口水流了一地，心里就是發虛。

好在香兒沒有多問，倒是比以前淡然了許多。

大中午的一家人都沒吃飯，冬香隨便做了幾個菜給大家墊墊肚子。

坐在桌上，一家人就開始討論今日遇到的事。

大家的一樣，對晴兒姑娘有些打抱不平。

覺那陳老實在是太欺負人了，就算是他的弟子跳河，整件事跟一姑娘家有半錢關系？

非但口出傷人，還打得人家頭破流，仗著自己有些名，倚老賣老。

換做別人早給抓起來送了。

姑娘們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好好地把那文圣給數落了一通。

說他沒半點兒圣人的風范。

當然，這些話也只敢在家里關著門時說一說。

本以為事到了現在就回告一段落，但事的發酵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白宋吩咐自家姑娘們各行其是。

白去開店，桑桑去賣酸梅湯。

自己帶著冬香要去上賢書社拜訪，要正式跟陳老談一談。

香兒和小翠無事，也舍不得讓香兒去勞什麼。

這個陳老真是個麻煩人，卡在中間攔住了自己的生意，還想繼續搞臭晴兒的名聲。

也虧得是個老人，才讓白宋耐心下來跟他講道理，否則可不會這麼客氣。

然而，白宋與冬香一道出門，還沒走到上賢書社，就見街上人涌，好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

冬香反應快，忙拉著一人問：“發生了什麼？這麼熱鬧？”

“趕去看啊！太守府的人把晴兒姑娘給抓了！”

“什麼？！”

一旁聽的白宋臉都變了，忙問，“搞什麼？怎麼無緣無故抓人？”

“哎呀，你這都不知道？還不是因為昨日！這回陳老是要把晴兒姑娘給死才行，狀告晴兒姑娘謀財害命，要封了宜春院！還連同了蜀王，連蜀王都同意一同聽審，力主刺史大人要法辦晴兒姑娘。”

“這老不死的搞什麼玩意兒？”

白宋是真的火了，看著前方人，拉著冬香：“快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