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纏綿,第二日,李修涯起了個大早。
謝伊人醒來的時候,發現邊沒人,正覺得失落時,卻見李修涯端著水盆進門。
“伊人醒了,別,讓相公來。”
李修涯給謝伊人擰好巾,引得謝伊人不自勝。
“這些事不該相公來做的,應是伊人來伺候相公才是。”
李修涯笑道:“你我一,誰伺候誰都是一樣的。”
謝伊人聞言,心里甜滋滋的。
兩人踏破最后一道阻礙,今后的日子都會連在一起了。
至于云煙,李修涯還是堅持不讓云煙做丫鬟的事,雖說兩人的關系現在不清不楚的,但是李修涯仍然是更在乎謝伊人的,至于與云煙之間,還需要時間慢慢發酵。
不過這幾日也是讓李修涯真正到了什麼齊人之福。
來手飯來張口,李修涯的生活徹底腐敗了起來。
距離來年春闈會試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就算要提前去往燕都,也不必這麼著急。
所以,李修涯準備這幾個月的時間都窩在家里,隨便誰來的拜帖都不接,也不想出去見人。
就連程鵬和聞先好幾次約李修涯出來喝酒都被李修涯拒絕掉了。
兩人羨慕李修涯的艷福,小小的院子里竟然有兩位絕相伴,若是換了他們,估計也不想出門。
不過李修涯可不是貪,而是真的懶,懶得跑。
謝伊人見李修涯這樣,也不是個事,所以經常拉著李修涯在姑蘇周邊走走看看。
兩跟在李修涯左右,胡巖抱著自己的刀與阿走在三人背后五六米遠。
不知不覺,五人又來到了承恩寺。
說來也奇怪,承恩寺的香火向來不錯,今日卻是大門閉著。
李修涯倒也沒有進去的想法,五人只是路過罷了。
走過承恩寺后,胡巖上前,在李修涯耳邊說了幾句。
李修涯驚訝的看著他,問道:“你確定?”
“當然,我的覺不會錯,好幾個高手,還有一淡淡的腥味。”
李修涯雙眼微微一瞇。
奇怪了,承恩寺又不是林寺,沒聽過有武僧存在啊,大門閉,寺中還有高手在,這算是怎麼回事?
“江湖中,有承恩寺的名頭嗎?”
胡巖搖搖頭:“我自小與父親跟在聶大人邊,江湖中的是了解不多,但據我所知,江湖中能出名字的佛寺并沒有承恩寺。”
“那就奇怪了,如果你的應不出錯,那這承恩寺中聚集了好幾個高手,寺院大門閉,難道出事了?”
莫不是什麼山賊劫掠?承恩寺香火鼎盛,錢財也有不的。
“這樣,阿,你陪伊人和云煙回去,胡巖,我們倆去看看,萬一是山賊劫掠寺廟,我們也好報營救。”
普賢老和尚是個智者,李修涯也說不上討厭,萬一真是山賊什麼的,李修涯也不能見死不救。
謝伊人擔心道:“相公跟我們一起回去吧,胡巖大哥武功高強,他一個人去就行了。”
云煙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李修涯擺擺手,笑道:“放心,相公又不傻,肯定是胡巖去察看,我在外面接應他而已。你們不用擔心,先回去,這樣我們才沒有后顧之憂。”
見李修涯堅持,謝伊人與云煙也只好無奈點頭:“相公一切小心。”
“沒事,也許就是我多心了。”
見三人相伴離開,李修涯對著胡巖微微點頭,兩人原路返回。
靠近承恩寺時,卻見大門打開,兩個小沙彌正在清掃臺階。
李修涯眉頭皺起,兩人上前。
“小師傅好,在下是求見普賢大師,請問大師在嗎?”
小沙彌答道:“普賢師傅正在承恩殿坐禪,吩咐我們不能打擾。”
李修涯笑道:“煩請小師傅通報一聲,就說恒河沙數如劫記,殺戮慈悲戒自,想必普賢大師會見我的。”
小沙彌合十一禮,隨后便進去通報去了。
片刻之后小沙彌從里面出來,對著兩人道:“普賢師傅請兩位進去。”
“多謝小師傅了。”
兩人穿過敬天殿,直往承恩殿去,但奇怪的是,一路都沒有看到任何的僧人。
李修涯上次的來的時候,承恩寺可是有不僧人的,要說全部都不在?
應該沒有這麼巧吧?
“有什麼發現?”
李修涯低聲問胡巖。
胡巖道:“應該是他們發現我了,所以馬上做出了反應。”
李修涯眉頭一挑,看來其中還真有,與李修涯想的山賊什麼的完全不同。
承恩殿,普賢老和尚端在正中間,見李修涯進來,起笑道:“施主又來了,貧僧有失遠迎,恕罪。”
“大師客氣了,今日也是正好路過,想見見大師,如有唐突的地方,也請大師原諒才是。”
“施主客氣了,請。”
李修涯拉過一個團盤坐在普賢的對面,胡巖則是靠在李修涯背后的柱子上。
“說來也奇怪,今日怎麼不見香客?”
李修涯問出心中疑,普賢道:“施主有所不知,今日乃是承恩寺眾人齋沐,除了貧僧云游回來,如今承恩寺就只有幾個沙彌罷了。”
齋戒李修涯聽說過,齋沐是什麼?
“原來如此,我說今日承恩寺怎麼如此安靜,不過也正好大師清修。”
普賢笑道:“施主說得是,不知施主前來,又有何見教?”
李修涯擺手道:“見教不敢,不過上次大師問在下兩個問題,今日在下也想問大師一個問題。”
“哦?”普賢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一訝異,“施主也有問題,貧僧倒是有些興趣,請施主發問吧。”
李修涯道:“上次大師問在下如何計算恒河沙數,如何權衡生殺慈悲,在下回答劫與戒二字,那在下也請問大師,如何計量生命之重量?”
如何計量生命之重?老和尚微微瞇眼,做沉思狀。
胡巖抱著刀,雙眼卻在整個殿巡視,李修涯笑瞇瞇的看著老和尚,笑道:“大師可有答案?”
普賢道:“萬有靈,生命之重量無與倫比,貧僧想不到用什麼才能衡量生命的重量。”
李修涯問道:“車馬牙行,百錢便可買下一個奴隸,青樓館,數兩銀子就可換出一位婢,大師以為用錢可能衡量?”
普賢搖頭,“佛曰眾生平等,奴隸也好,婢也罷,都是人,就算的境遇不同,生命的價值不同,但生命的質量卻是一樣的。”
生命的質量?老和尚盡說些高深的話。
李修涯又道:“大師說得是,奴隸和婢既然一樣,那為何他們得不到與我們一樣的尊重?”
普賢道:“士農工商,眾生各司其職,同樣是生命,他們只是有不同的分工罷了。”
“有道理啊大師,士就可以高高在上,農就只能面朝黃土背朝天?聽大師的意思,好像對于階級相當的認可啊。”
“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并無不妥。”
李修涯笑了:“那就還是不同啊,都是生命,憑何我是奴隸你是士族?生命的質量,不應是相同的。”
李修涯自己也不知道在跟老和尚扯些什麼東西,但是吹牛嘛,誰還能不會了?
兩人聊了半天有的沒的,李修涯說得口干舌燥,有些堅持不住,看向胡巖,只見他微微點頭。
李修涯心下了然,起笑道:“大師說得非常在理,在下佩服,今日所有叨擾,就此告辭。”
普賢微微一愣,隨后道:“那施主慢走。”
“大師留步。”
兩人往外走去,在走到承恩殿門口的時候,李修涯突然轉對老和尚說道:“大師,生命之重量當然只能用生命來計量,在下仍送給大師一個字,舍,舍得放下,生命自然就有了重量,所謂放下屠刀立地佛,大師,你覺得呢?”
普賢來和尚愣在原地,隨后深深一揖,“貧僧教了。”
待到兩人離去,后殿走出幾道人影。
“剛剛為何不手?”
普賢道:“他的武功很高,貧僧沒有把握,或者是,加上你們也沒有把握。”
“我看出來了,那個小子起了疑心。”
“沒關系,他們不是一個人,還有幾個眷,的跟上去,今晚手,備上弓弩暗箭,他武功雖高但只有一個人,邊人可沒有這樣的手。”
李修涯出了寺門,對胡巖問道:“你發現了什麼?”
胡巖道:“老和尚剛剛想殺你。”
李修涯一驚,“他會武功?”
胡巖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上次我就發現了,不過行走江湖,會點武功也很正常,所以我就沒說。”
“還有呢?”
胡巖沉聲道:“殿還有其他人,但不是其他僧人,他們會武功,就在佛像背后,而且腥味很濃。”
“看來真的是出問題了,老和尚絕對不了干系,如果你的覺沒錯,我想其他僧人估計兇多吉了。”
“我們該怎麼辦?”
李修涯思考了一下,說道:“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姑蘇衙門。”
胡巖道:“你現在去衙門找人,他們肯定把一切都打掃干凈了,沒有證據的。”
李修涯搖頭道:“不是,我總覺得事沒這麼簡單,老和尚沒道理殺人,肯定還有其他目的,總之我先去一趟,你先回去,家里只有伊人三人,我不放心。”
“那你小心。”
兩人在城門前分別,而在數十米之外,一雙眼睛隨著胡巖的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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