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位,乃是國朝的大典,萬萬不可輕忽。
大唐皇帝曰:“天元煌煌,朕爲首長,言出即法隨,天之樓臺,九環之錫杖,莫若朕金口一諾,建樓閣,造錫杖,徒費國帑,於民無益,今禪位於承乾,可有異者?”
百閣僚拜服於地,雀無聲,這一刻只有李二的聲音在天地間迴盪,天空大雁方鳴,弩箭穿,山中猛虎嘯之,鋼刀臨頭……
元章先生著嚴整,黑的夾襟喻示著他是今日的禮,一步步的邁上萬民殿,朝大殿上的李二三拜九叩之後,方開言道:“自堯舜以來,未嘗聽聞有禪位者,即使有也是畏懼兵革之威,自堯舜之後,陛下開先河,老臣爲陛下賀!”
李二哈哈一笑道:“也爲大唐賀,朕開先例,自當著爲永例,後世帝王,自力不濟,就當效法於朕,禪位新皇,扶上馬,送一程,護我大唐千秋!”
元章再拜道:“喏!”
李承乾拜道:“喏!”
萬民宮前的百一起跪拜道:“喏!”
長孫帶著後宮的嬪妃,公主,王妃以及所有有品級的貴婦一起下拜道:“喏!”
禮將三牲送上,李二摘去通天冠,緩緩走到供桌前,將三柱大的香了上去,拜了天,拜了地,拜了祖宗之後,就拂袖而去,褪去了黃袍的李二,腰板依舊的筆直。
元章作爲大唐僅存的三公之一,來到供桌前,再次下拜,從桌子上取過架在檀香木架子上的詔書徐徐展開,仔細看過之後。才轉過,面對跪拜在丹樨下的太子,以及文武百展開詔書,輕咳一下大聲的念道:
“五運更始,三正迭代,司牧黎庶,是屬聖賢,用能經緯乾坤。彌綸區宇,大庇黔首,闡揚鴻烈。革晦以明,積代同軌,百王踵武,鹹由此則。朕已年高。無力控局,太清雲始,見困長蛇。承聖之季,又罹封豕。爰至天,重竊神,三亟沈,七廟乏祀,含生已泯,鼎命斯墜,我李、元之祚,有如綴旒,靜惟屯剝。夕惕載懷……
李二牽著長孫的手側耳傾聽了一陣,呵呵一笑。就登上自己的攆,準備起駕回到玉山城,今天,這裡是屬於新皇的天下。
擡眼看看車架前那雄壯的子笑道:“尉遲,今日乃是新皇登基之時,你不去朝拜。給朕當什麼馭手啊。”
尉遲恭回頭笑著對李二說:“老臣的老了,伺候不了新皇了,還是卸了差事隨陛下一起去玉山城養老比較好。
陛下不知,貞觀老臣都是這個意思,您看看左右就知道了。”
斷鴻笑著拉開帷幕,李二發現當年隨著自己打天下的老臣子如今都圍在車駕左右,文臣在左,武將在右。
已經老得快死的宇文士及晃晃悠悠的坐在馬上拱手道:“別看老臣年邁,如今還能騎得了戰馬,還能陪著陛下說幾句笑話,既然陛下要歸田園,怎麼能了老臣。”
李二嘿然一笑道:“你還是下馬坐車吧,朕擔心到不了玉山你就會被馬顛死。”說完又指指後面幾個老的不的臣子說:“你們也一樣。”
李靖大笑道:“微臣等武將就不必了,此去玉山一路平坦,我等正好縱馬狂奔。”
李二看看鬚髮皆白的李靖沒好氣的說:“省省吧,掉下來一兩個被馬踏死,得不償失,”說著話他從武將羣裡看到了頂盔摜甲的雲燁,招招手示意他過來,指著周圍這羣白髮老臣對雲燁說:“他們當山野閒人朕可以同意,你小小年紀混進來做什麼?”
雲燁笑著說:“您和這些叔伯全部退下來了,要是晚輩不在,您們的生活還有個什麼意思,難道說整天喝酒吃?
麻將咱們暫且不說,橋牌會打嗎?門球會打嗎?蛐蛐會鬥嗎?何爲養生湯?什麼是絕世食?釀酒這種事,諸位叔伯誰會?
其實啊,微臣最大的本事就是玩,吃喝玩樂纔是微臣的本質,所以諸位長輩如果不想後面的日子過的無聊,萬萬不了微臣啊。
更何況,諸位長輩的《回憶錄》還要編篡,這是要放進玉山書院圖書館的,尤其是陛下和娘娘的《回憶錄》,更是珍貴無比的史料,衛公對現代戰爭的思考,也是重中之重。將來書院修我大唐史冊的時候,只需要將諸位叔伯的《回憶錄》印證一下,就會有一本活的史書出現,這些事比起微臣上朝做,重要的太多了。”
看到自己的舊部,李二的心顯然非常好,見那些老臣全部換乘了馬車,這纔拿腳跺跺車板,尉遲恭抖抖繮繩,八匹馬拉的車架就緩緩地駛出了皇宮,這一次李二帶走了屬於自己的一切,將一個乾淨無比的皇宮留給了李承乾,他希李承乾能不到任何的掣肘施展他自己的才華。
自皇帝的車駕駛出皇宮的那一刻起貞觀朝在貞觀二十九年戛然而止,李世民整整在位二十九年,比歷史上的在位時間多出來了八年。
也就在李二的馬車駛出長安城的時候,鐘樓嗎,鼓樓,同時鳴響了一百零八下,萬民宮前焚化的奏表變了青煙,將天下改元的消息送上了九天,也就在這一天,泰興元年開始了。
披著明鎧的武士,揹著新皇的詔書,將改元的消息送到了中華九州,於是,無數的賀表蜂擁而至,十六衛的大將軍也開始逐一進皇宮,宣誓向李承乾效忠。
禪位的風波也不過熱鬧了三個月而已,大唐已經形了自己固有的運轉方式,並不因爲換了皇帝而有什麼改變,天下很快就安靜下來,百姓們也開始使用泰興元年鑄造的新幣,李承乾非常的有孝心,年號變了,但是上面的人像卻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李二的側影,也就是說,以後大唐不管皇帝是誰,錢幣上的側影只會是李二。
長安城裡有最高大的李二騎馬塑像,玉山城李承乾認爲也應該有他爹的造像,於是就把鷹崖邊上的一座石頭山,是給弄了李二的頭像。
李泰比較喜歡自己母親,於是長孫的頭像也就出現在李二頭像的邊上,現在只要靠近玉山,就會看見兩個碩大無朋的腦袋杵在那裡。
這風延展開來,就變每座大城市裡都出現了這個東西,於是李二夫婦的樣子滿大唐的百姓都知道是什麼樣子了。
知道李承乾的打算,他家的李代祖宗都裝在墳墓裡面,現在不好把自己的爹媽活埋,於是就高高的供起來,放進神龕,你都神了,就不好意思和兒子爭著做皇帝了吧?
很奇怪,李承乾立了皇后,但是卻沒有立太子,李象慫恿一羣文上奏,催促皇帝立儲,結果然大怒的李承乾一紙詔書就將李象攆回了衡山封地,嚴令他再沒有接到詔書之前,不得離開衡山,否則就以家法置。
玉山的半夜時分,雲燁挑著燈籠鬼鬼祟祟的在山坡上不斷地掀開石頭找東西,辛月也提著一個燈籠,只要夜貓子一聲,辛月就會往丈夫邊湊一下。
“夫君啊,咱們回去吧,您要抓蛐蛐,咱們等天亮了在來抓好不好?晚上摔一跤傷著了怎麼辦?”辛月瑟瑟發抖的抱著胳膊,很想離開這片讓到不安的土地。
“早就說不讓你來了,那日暮和小苗哪一個跟出來也不會像你這麼嘮叨,程伯伯的青花大將軍的翅膀被人家的大力魔王咬下來了,這幾天一直在發瘋,想要陛下的青獅子,結果陛下不給,給自己的老家山東去了急信,讓老家人無論如何也要給他弄些厲害的蛐蛐回來,這兩天就該到了,你不知道天底下的蛐蛐就數山東的最厲害,有一些吃過的蛐蛐最是勇猛,做棺材頭,非常的難得,咱家的蛐蛐很丟人啊,我打算抓一些的從程伯伯的蛐蛐籠子裡換過來。你要是害怕就先回去,我好草標也就回去。”
雲燁再一次的將一曬乾的白臘草在一個石頭邊上,又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非常的滿意,這裡面一定有一隻壯碩的蛐蛐。
辛月雖然害怕卻不願意離開丈夫,雖說這裡已經是軍事戒備區,閒雜人等過不來,可是萬一要是竄出來一兩隻野來也非常的嚇人。
腳底下踩著一個綿綿的東西,辛月驚一聲,扔下燈籠就死死地抱住雲燁發抖,燈籠被扔在地上著火了,雲燁定睛一看,原來辛月踩到了一條蛇,那是一條很碩的菜花蛇,可能被火嚇住了,盤蛇陣不彈,雲燁一面抱著辛月,一面拿自己的手裡的這帶叉子的子,死死地按住了蛇頭,裝進腰裡的魚簍。這東西原本是裝白臘草的,現在有蛇可裝,白臘草不要也罷。
裝好了蛇,雲燁纔有機會看辛月,這婆娘已經被嚇暈了,怪不得這麼沉,抱著老婆找了一塊大石頭,將放在上面,褪掉的子,拿燈籠照一下,果然,被蛇咬了,咬了一個細的小圓圈,還好是無毒蛇,要是有毒的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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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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