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線微劃破生死之間，倏忽之間已不見蹤影。

“這是……”

諦聽的雙耳抖落下點點跡，臉上不由得泛起一抹驚詫來。

這一剎那間的變化自然瞞不過他，可縱然是他，居然也在一剎之後失去了對於那一道微的捕捉。

“遁虛破界？”

虛無深，似有驚詫之音，諦聽循聲去，卻見明暗之間，似有一口花開一十二品的赤蓮臺由虛化實。

其上一著素袈裟的俊小和尚緩緩擡頭，角泛起一抹笑意：

“善！”

“這是什麼神通？我似乎……”

諦聽眼皮微。

他有聆聽萬類時空之能，見識之廣博遠非尋常神佛可比，但此刻，他居然都認不出那微一閃是什麼神通。

只察覺到，其似與‘命’‘運’相關。

“劫運一生兩面，劫數越大，運道越深。想來，他破劫之後，也生出大運數來！”

蓮臺上，俊小和尚微微一笑，並不甚好奇：

“這很好，著實很好！”

“劫運一，焉知此非另一重劫數？”

諦聽去雙耳滴落的，微微搖頭，他見過太多的謀算計，對於劫運瞭解頗深，忌憚，也是極深。

也因這忌憚，哪怕他有聆聽萬類時空之能，也本不敢輕舉妄，不敢去攥取任何機緣造化。

因爲他深信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機緣造化。

沒有神佛會抱著福澤後世的心思去留下什麼造化機緣……

“那又如何呢？”

素小和尚笑意收斂，眼底有點點漣漪泛起：

“大道如烘爐，劫運如火，不經諸般熬煉，安能道？劫數本，便是造化。

自古而今，畏劫者衆，可唯有破劫者，方有盡窺那‘萬劫不磨’之境！”

“萬劫不磨……”

諦聽心神有著剎那的晃，他忍不住合十雙手，低語如呢喃：

“天地亦有大限，大道也會消磨，萬劫不磨，或許本不存在……”

“那誰又知道呢？”

素小僧著前懸掛的明亮佛珠，不以爲意，只是道：

“祂的提前歸來打破了太多人的算計，原本稍稍清晰的未來，又變得一片混沌……”

“未來本也無定，但小節可改，大勢卻未曾逆轉分毫……”

諦聽心中一嘆。

在他原本窺見的未來之中，佛門燃燈、諸神顯聖都是必然會發生的大事件。

但卻與此刻有著不小的變化。

在他原本窺見的未來之中，那定老佛不會隕，慈航不會降臨，是六道迴玄功境封鎮的英招現世拉開的序幕。

但如今……

“祂提前歸來，功行未有圓滿，彌天的氣數被楊獄分潤一縷，或許，也是那些位的謀算……”

蓮臺之上，素小僧眸幽幽：

“八億四千萬年，實在太過漫長，沒有人會想要重演九劫……”

“未來混沌一片，或許不止是祂提前歸來，那幾位只怕也即將歸來，亦或者，早已歸來了。”

諦聽神有些木然：

“若非如此，祂也不會強行歸來……”

一因三聖十二尊，帝因固然強絕無敵，那些位又有哪個不是無上存在？

僅僅是心中一想，他呼吸就有些不暢，間只覺一場瀰漫諸天寰宇的大風暴在醞釀之中。

或許，當年九劫初的歲月，又將會重演……

“或許吧。”

明暗之間，蓮臺彩漸去，素小僧合十雙手，微微一禮，隨即消失在虛無深：

“玄黃法會不日將至，你，也得加快腳步了……”

“玄黃法會。”

諦聽默然：

“彌陀……”

……

“嗯？！”

“那氣息一閃而逝？可是那楊獄？”

“一閃而逝，追之不及……”

……

生死之間的一線微閃過，驚了龍泉天地各的一尊尊神佛。

有神將立於雲頭，手搭涼棚極目遠眺，卻也僅僅窺見了那一抹一閃而逝的微。

“此獠居然有此神通，可遁出天網？還是說，故佈疑陣？”

那神將心中驚詫，卻也不敢怠慢，取出一頁黃紙，點燃後送虛空。

其餘各監察龍泉的諸多神將也紛紛燃點黃紙。

“呼！”

雲頭上，那位神將心下稍緩，後又看向雲海下，於一荒山之巔盤坐的兩個道人。

“那個誰……”

“貧道蔣神通！”

荒山上，蔣神通與弟子閻俠皆起，迴應。

“你昔年曾爲夜遊神？”

那神將落下雲頭，行至荒山之巔，沉聲道：

“本離，雷部輔神。”

“見過上神！小神曾爲夜遊神……”

蔣神通微微躬，閻俠面無表。

“你昔年上稟於天，訴諸般違逆天規律法之狂徒罪行，大天尊聞聽，命本神來接引你去天海！”

那神將開口。

“大天尊……”

師徒兩人心頭皆是一，僅僅是聽得這個名字，就覺呼吸不暢，渾都有些發。

尤其是蔣神通。

他曾爲夜遊神，如今名列六丁六甲之列，對於神道至尊天然就有種敬畏之。

而更讓他心中激的是，他當年將所見違逆者訴之於天，竟真個被大天尊看到了眼中。

“走吧。”

離也不多言，隨手一招，一縷神已自虛空中流溢而出，化作一架飛舟，將兩人承載於上。

呼~

飛舟一閃，已破虛空，沒一怪陸離之地，於其間穿梭，其速極快。

蔣神通回龍泉，只覺心中複雜。

許久之後，他旁敲側擊，問起了楊獄。

“卻是忘了，你當年曾與之打過道。”

聽得此問，那離神將神稍稍變化，親歷龍泉之變的他，對於那位後世天驕也忌憚非常：

“他的生死，暫且不得而知。但大天尊既然遣派諸位同僚來此，想必還未死，不過……”

“不過什麼？他，他未曾犯天條吧？”

蔣神通心中一。

“可他將佛門得罪狠了。”

離神將微微搖頭：

“那些位菩薩比咱們歸來早了許多，如何會放過他？只怕他再度現之時，就是死道消之時。”

“太，太也霸道了！”

閻俠有些不忿：

“分明是他們咄咄人……”

“咄咄人？”

那離神將啞然失笑，催飛舟極速掠過虛無之地：

“你這小小神，還不曾見過什麼是真正的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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