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提一回來就見到他這副模樣，頓住了腳步，心中驚疑，“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西提的聲音，西洋商人好像終于回過神來，眼珠子了，目落在了西提的上。

“西提。”西洋商人的聲音很是暗啞，似乎抑著緒。

西提有些奇怪，抬頭與對方對方，卻被他眼里的紅嚇了一跳。

“你昨晚沒有休息？”

西洋商人沒有回答西提的話，而是道：“那些玻璃制品，降價了。”

“降價”，商人對這兩個字頗為敏。

“降價了？”西提沒有控制住，直接拔高了音量。

西洋商人嚨哽了一下，“是，降價了。”

他頓了頓，仿佛只是說了幾個字，就需要歇息一下班，抬手按了按口，又等了幾秒鐘才再次出聲。

“現在便宜的，只要幾十文錢，貴的也只要十幾兩！”

西洋商人想要盡量平穩地吐出那個幾個字眼，卻在最后依舊失了聲。

西提整個人有些恍惚，似乎已經聽不見對方在說些什麼。

什麼幾十文錢，什麼十幾兩，不是至要上百兩嗎？甚至幾百兩銀子。

“你，你在說些什麼？”西提踉蹌地走進了那個西洋商人幾步。

在走到西洋商人旁邊時，像是緒突然發一般，猛地手攥住了對方的領，“你在胡說八道是不是？啊？！”

“快說啊！”西提用力攥著對方的領口，甚至抖了兩下，“快告訴我，都是假的！”

“你們……在說什麼？法提里斯，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的靜已經惹來了好一些外國商人前來圍觀。

若是一開始他們還有興致看西提與法提里斯之間的爭奪，究竟誰勝誰敗。

如今，所有人只覺得自己好像是墮了一場噩夢。

法提里斯，抬起眼，看向眾人，“是真的。”

三個字，直接在這群西洋商人中，倒了一鍋滾燙的熱水。

他們不可置信地尖著，咒罵著。

有人不相信，直接跑出了們，再垂頭喪氣地回來。

西提怔怔然，不停地呢喃道：“不可能，怎麼可能……”

良久，他如夢初醒，終于接了這個事實，“林家！”

西提咬著牙，滿懷恨意，瞪圓了一雙綠的眼睛。

當即他就要出門。

其余人見狀，立刻紛紛道：“西提，你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林家算賬！定然是他們算計我們！”

一言驚醒夢中人。

林家！賣給他們玻璃的林家！

仿佛找到了宣泄口，這些西洋商人振作起來，紛紛道：“我們也去！必須要讓他們給我們一個說法！”

二十多個西洋商人，浩浩，兇神惡煞地前往林家最大的商鋪。

路上見到這一幕的百姓，議論紛紛。

“這些西洋人，怎麼今天這麼齊，這是要去哪里？”

“鬼知道他們哩，看著兇神惡煞的，像是要找人算賬一樣。”

“誒！那個方向，是不是去找林家的……”

西提領著一大群西洋商人，氣勢洶洶地來到林家商鋪。

原先還在商鋪挑東西的一些客人，見狀紛紛躲到一旁去了。

這些人，明顯是要鬧事啊！

有機靈的，已經跑去府衙報信了。

“掌柜給老子出來！”西提一進來，離開拍著柜臺，大聲喊道。

聽見喊聲，掌柜掀開簾子，從間走出來，邊走邊道：“誰這般大聲喊我？”

一旁的伙計警惕地攔在這些西洋商人面前。

掌柜本來有些不滿，抬頭一看，竟然是西提。

頓時加快了腳步，臉上也揚起了笑意，“西提先生怎麼過來了？可是還想再買一些玻璃？”

本已是滿腹怒火的西提，聽見掌柜竟然還敢提玻璃，更是怒火中燒。

“好你個林家！分明是在騙我！”

“不錯！這就是一家騙子！黑店！”

“不過是一個為主人家辦事的賤之人，竟然敢做出這等欺瞞客人的事！”

西提后的西洋商人紛紛嚷嚷起來，甚至用語極為不文雅。

掌柜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神暗沉。

“西提先生這是何意？本店何曾欺騙過你們？”

“還想狡辯！”盛怒之下，西提直接手指著掌柜，“那些玻璃，你們以一百多兩以上的價格賣給我們。”

“我們買了兩萬件后，你們就將這些降到了幾十文錢到幾十兩銀子！”

旁觀的客人聽見此話，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可是差了十倍不止啊！

掌柜聞言，反而臉和緩了許多。

“原來西提先生是說此事。”

西提冷哼一聲，“看來你們是愿意承認了？”

掌柜面不解，“西提先生這是何意？你們以這個價格在我們這里買了兩萬件玻璃，這是事實，我可從來沒有否認過。”

西提約覺得有些不對，卻又一時無法發現，不再與掌柜糾纏，最重要是拿到這筆差額的錢！

他定了定心神，繼續道：“既然如此，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代？”

“代？”掌柜先是驚訝地重復了兩個字，接著恍然大悟，甚至重新出了笑容。

“我知曉是怎麼回事了，你們是為玻璃降價而來的。”

法提里斯冷聲道：“掌柜知道了，就不要再廢話了！”

“諸位先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掌柜雙手開抬起，掌心向下了。

“那是因為剛好昨日，我們發現了一個新的煉制法子，本大大降低，這才改了價格。”

說著，掌柜也是忍不住嘆氣，“你說這也太巧了些，若是西提先生再遲一些，不就能買到這批更便宜的玻璃了？”

西提神黑沉，敏銳地捕捉到掌柜話中的意思，他朝前走了兩步，“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會給我們賠償差價？”

西提后的西洋商人也明白過來，這哪里肯干！

他們可是足足朝里面一共砸了一百多萬兩啊！

“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難道不應該給我們補差價？”

“沒錯，爽快些，趕給我們補上這一筆錢！不然我們直接把你的店給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