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濮縣。

東郡是兗州北境，和冀州接壤，這是要塞之地。

東郡太守劉延，是曹麾下的一員大將，不僅武略出眾，且治理地方的能力也很厲害。東郡這樣的地方，和冀州接壤，是戰略要沖。在劉延的治下，東郡依舊穩步發展。

城，太守府。

劉延坐在書房中，正翻看資料。

劉延手中翻看的資料，多是關于冀州的。尤其是冀州魏郡，這是鄴城所在的區域。劉延的子專注，他沒有太多的嗜好，顯得很無趣。

可是他做事，卻一不茍，雖說慢條斯理，卻是能把事做得極為妥當。待劉延把最新的資料，全部看了一遍，眉頭皺起，臉上更多了凝重神。

冀州在最近大半年，發展速度太快。

經濟上，有袁公紙、印刷的刺激，這是普天下無數士人需要的，也是府需要的。尤其府使用了袁公紙，便再不用竹簡，需求量無比巨大。

以至于，來往于冀州的商人，多不勝數。恰是如此，冀州的商業發展迅速。

原本冀州，就很富庶，不僅沃野千里，更有烏桓、鮮卑商人經商，如今又多了袁公紙，更是甩了兗州一大截，追都追不上。

除了這一點，袁尚在鄴城練兵，對外傳出的消息，袁尚自己組建了數萬銳。這批軍隊，很是厲害。

這些消息匯聚到劉延的手中，劉延更是擔心。

袁家的發展速度太快，也就是袁紹患病，且袁家有袁譚、袁熙爭奪，所以袁家才有后顧之憂。如果袁家沒有后顧之憂，對整個曹一系，那是極為不利的。

“唉，多事之秋啊。”

劉延看完書信，嘆息了一聲。

原本渡一戰，取得了一定勝利，曹也熬過危機，徹底緩過勁兒。沒想到，袁家的發展更是迅速，讓劉延倍張。

“咚！咚！”

忽然間，有敲門聲自書房外傳來。

劉延道：“進來。”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一名中年人進，躬行禮道：“府君。”

府君，是對太守的尊稱。

劉延道：“坐！”

中年人名司馬恩，是劉延的主簿，也是劉延的心腹謀士。司馬恩坐下來，鄭重道：“府君，剛接到鄴城的消息，孔融在袁尚的大婚上，頒布皇帝的詔書，是關于賜婚的詔書，以及征召袁尚朝為的詔書，袁尚都收下了。”

“好事兒啊，這是好事。”

劉延一聽，頓時激起來。他甚至忍不住站起，興道：“袁尚這人，終究有些年輕氣盛，自以為是。他如今，還敢主朝為，這是自投羅網。”

司馬恩苦一笑，道：“府君，您別急，我還未說完啊。”

“怎麼，出了意外嗎？”

劉延的臉上，多了一抹失落。

他重新坐下來，看向司馬恩，目灼灼，神很是急切。即便劉延平日里子沉穩，耐得住寂寞，涉及到袁尚的事兒，劉延還是很張。

司馬恩點頭道：“袁尚的確收下了詔書，可是袁尚跟著，就說他接下詔書，是對陛下的忠，然而袁紹病重，袁尚要留在袁紹的邊照顧。待袁紹的病恢復，再轉而朝為。”

“他娘的，袁尚真是狡詐啊。”

劉延一聽，沉聲道：“袁尚以袁紹的病為由拒絕，也說得過去。畢竟，袁紹的病已經是人盡皆知，這是正常的，指不定哪天，袁紹就一命嗚呼。”

“說起來，袁紹這老匹夫，也真是能熬。”

“病重這麼長時間，還沒死。”

“如果袁紹立刻死了，袁家就會，不至于威脅這麼大。”

“可惜，沒能讓袁尚朝為。如果袁紹病重的況下，袁尚又去了朝中被控制，袁家就很容易斗起來。如今沒了這個機會，可惜，實在是可惜了啊。”

司馬恩正道：“府君，當前的前提，我還有一個擔心。”

劉延道：“什麼擔心？”

司馬恩道：“袁尚這小子，縱觀他的秉，一貫是不吃虧的主兒。這一次，司空派遣孔融前往鄴城宣召，尤其在大婚上宣召，那是對袁家的挑釁，是算計袁家。”

“袁尚這里，一旦咽不下這口氣，極可能發兵南下。要知道昔日，司空安排人在鄴城刺殺袁紹，袁尚大怒之下，就突襲白馬。”

“如今，袁尚因為司空的事，再度派兵南下，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司馬恩神肅然，說道：“我們這里，還是要做好準備。早早預防袁尚，避免出岔子。”

劉延笑道：“你多慮了。”

司馬恩正道：“府君，涉及到袁尚的事兒，還是要謹慎一些。”

劉延道：“為了戒備袁家的兵力南下，我在邊境設立關卡，安排哨探，本就極為謹慎的。一旦袁尚帶兵南下，我們的人肯定會查探到。另外，袁家如今，還面臨一個大問題啊。”

司馬恩道：“什麼大問題？”

劉延解釋道：“你忘記了此前，烏桓人南下鄴城。當時，烏桓單于蘇仆延，向袁家討要糧食等，卻被袁尚一番狠狠的收拾辱，以至于蘇仆延灰溜溜離開。”

“烏桓方面，胡人兇狠，一貫強，不可能吃了虧不報復。今年的北方遼東草原上，盛夏時節有一段時間的干旱，草場不茂，烏桓今年冬天日子難過。”

“這一前提下，烏桓肯定會南下報復，劫掠糧食。只是當下，我們無法判斷，烏桓會在什麼時候出手。我們能斷定，袁紹、袁尚也能判定。袁家當下的大敵，是要應對烏桓的進攻，所以你認為，他會南下嗎？”

劉延的臉上，一臉自信。

司馬恩捋著頜下的山羊胡，道：“府君言之有理，卑職明白了。”

劉延正道：“我們當下，不必擔心什麼。甚至本倒是認為，應該做好一戰的準備。一旦是烏桓真的南下攻伐袁家，應該勸說司空，發兵北上，突襲袁家，徹底端掉袁家的老巢。”

司馬恩道：“既如此，暫時就只能靜觀其變了。”

劉延說道：“是這個意思。”

司馬恩雖說贊同劉延的話，只是還是道：“府君，卑職也認為袁家南下的可能不大，但還是要多做準備，有備方能無患。早早做了準備，在接下來的戰事中，才能占據主權。”

劉延道：“本會安排的。”

司馬恩話鋒一轉，道：“府君，還有一事。如今郡守府的戶曹空缺，卑職有一人舉薦。此人名蔡敦，是濮縣本地族出。卑職認為，可以讓他擔任。這麼一來，又能進一步鞏固本地的治理，籠絡更多的力量。”

劉延對這樣的事，不怎麼在意，道：“你安排了就是。”

“喏！”

司馬恩躬揖了一禮，便告辭離開。

司馬恩出了郡守府，便徑直回到家中。卻見大廳中，一個年近四十，材寬大，略微發福的中年人急匆匆就迎了上來。

中年人便是蔡敦，是濮縣本地族出。

蔡敦臉上帶著笑容，有些忐忑，有些迫切的問道：“司馬先生，況如何了？”

司馬恩正道：“本出手，會有失手的時候嗎？你如今，便擔任戶曹一職，這是極為重要的職。蔡敦，一旦你出了錯，本也會到牽連。所以務必要用心，明白嗎？”

“明白，明白！”

蔡敦點頭，立刻就回答。

他當即拍拍手掌，就見大廳外，有侍從抬著一口箱子進，擱在大廳中。兩個侍從退下，蔡敦道：“司馬先生，這是一點心意，請司馬先生收下。”

司馬恩走了過去，打開箱子一看，中是一摞摞擺放好的馬蹄金，以及一串一串堆積的錢財。錢財散發出的芒，使得司馬恩都微瞇著眼睛，臉上有一抹沉醉。

司馬恩端詳片刻，就蓋上蓋子，頷首道：“蔡敦，你有心了。本還是那句老話，后續的事，踏踏實實去做，切不可出錯。”

“卑職明白。”

蔡敦神急切，道：“卑職如今，便準備去做事了。”

“去吧。”

司馬恩擺了擺手。

蔡敦告辭退下，司馬恩當即安排了人來，抬著箱子進府，擱在地窖中。司馬恩這個人有能力，很劉延的重。只是司馬恩本，卻貪財，也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