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酒?”
東家腦袋挨了一下,腰子卻疼了起來,可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委屈,什麼酒啊?
“都滾下去!”王塵橫了眾人一眼,那幫人頓時都夾著尾灰溜溜地走了,王塵撐著額頭,強打神看著跪下的海樓東家道:“我問你,寧修的酒,多錢賣給你們的,賣給了你們多鹽,多錢賣的。”
海樓東家聽到這,已經是懵樹下懵果,“什麼酒,什麼鹽,小人,小人不知道啊。”
“你還裝!”李承全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只打的海樓東家滾在地上哭爹喊娘。
王塵看的眉頭直皺,終于是忍不住了,喊道:“李叔,別打了,讓他說話。”
李承全這才住了手,而這時候海樓東家已經被打了豬一般,聲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小人……小人真不知道啊……”
王塵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不知道,你海樓這幾天賣酒賣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你不知道,你糊弄鬼呢!”
王塵此刻是真生氣了,一百五十萬兩銀子啊!那可是一百五十萬兩啊!一個東家竟然不知道,這不是拿自己當猴耍呢嗎?
而海樓東家一聽這個話,頓時也瞪大了雙眼,他到底是個生意人,雖然是靠著老爹的福音,但是心眼子也不,聽王塵這麼一說,心念急轉之間,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竟是從地上跳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但他話剛說完,李承全猛地一腳又給他踹趴下了:“你知道了現在才說!”
這一腳把海樓東家直接踹岔氣了,但是王塵卻沒給他氣的機會,怒道:“你知道什麼了,說!”
海樓東家只能強忍著疼,從齒中出一句話:“肯定是那個賤人,瞞著我,和王喜那個王八蛋私通了,這酒肯定是他們瞞著我賣的。”
“王喜是你那個掌柜的?”李承全問道。
“是……肯定是那個王八蛋!”海樓東家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眼珠子都紅了:“我要宰了他去!”
“老子現在想宰了你,連自己的手下和人都看不住,你算什麼男人!”李承全卻是怒火萬丈地一拳打在了海樓東家的臉上。
這一次,海樓東家再也扛不住了,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李承全一扭臉,看向一臉鐵青的王塵道:“賢侄,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人把海樓給封了!”
王塵張了張,正要說話,忽然那個管家又跑了進來,這一次他吸取了前幾次的教訓,直接開口,語速極快地說道:“爺,老爺你們回去。”
說完這句話之后,這管家再次發揮了自己的聰明才智,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一副你要打就打吧的樣子。
王塵卻沒理他,也沒有力氣理他了,抬頭和李承全道:“李叔,找個理由把海樓封了。”
李承全道:“行,我這就去,你也別怕擔心,老爺子肯定有辦法。”
“嗯。”王塵此刻倒是平靜了下來,淡漠地說道:“謝謝李叔了。”
一轉頭,他強忍著心煩和那跪在地上的管家說道:“你是要在這跪死,還是推我回去?”
那管家忙不迭地站了起來,推著王塵回去了。
王家。
張述酬依舊穩如泰山般地坐在那喝茶,王朗卻有些沉不住氣地在那里踱步,看到王塵回來了,趕迎上前去,急道:“塵,金神醫說你暈過去了,你……”
“我沒事爹。”王塵這時候卻反倒平靜了下來,擺了擺手后,“聽聽外公怎麼說吧。”
張述酬放下了茶杯,咧了一眼王朗道:“這麼多年了,還不如一個孩子。”
“我這不是著急嘛……”王朗訕訕地說了一句,但是也不敢多說,他是上門婿,雖然是進士上門,不用蹲在一邊吃飯,但是在張述酬面前,他也不敢造次。
張述酬也不理他,轉頭看向王塵道:“你不用著急,這酒就賣到了這了,事我打聽清楚了,寧書禮現在就差三千兩銀子了。”
“什麼!”王塵一顆心頓時慌了,“外公,這可怎麼辦,就算我們把海樓封了,但是這點錢,寧修他隨便搞點東西就湊出來了……”
“他的確隨便搞點什麼就湊出來了,可實際上他現在這麼做,已經是自取滅亡了。”
“為什麼?”王塵還是不明白。
張述酬忽然冷笑了一聲道:“因為他這種賺錢的方法,讓人眼紅。”
“也影響了大家的利益。”
“除了影響林一木的利益之外,這……”
“你可知道一個林一木養活了多人嗎?”張述酬道:“更何況,此子手段頻出,今天是林一木,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這幫商人可不傻,那幫跟風石頭記的人賺到了錢,可他們也都在害怕,林一木這次落敗,也給京城這幫商人提了個醒,有寧修在,大家都沒有什麼好日子。”
“這幫商人……能想到這一步?”
“他們想不到,可他們背后的人自然能夠想到。”張述酬說道:“本來讓你去戶部為,想讓你慢慢會,但現在老夫直接告訴你也無妨,陛下定的俸祿如此之低,京城百如何過活?”
“京城商戶,十之六七背后都有場之人。”
“這一次,陛下拿寧氏兄弟當刀,在大家上割,本來大家都沒當回事,想著多給點也就算了,可現在沒想到這兩兄弟還真把事給干了,那他們就有了取死之道!”
王塵霍然間有種撥云見日的覺,頭也不疼了,只覺得渾爽利:“所以說,從一開始,我就立于不敗之地了!”
“可是這寧氏兄弟的背后是陛下,我們該用什麼理由……”
“暴斂橫財,國私用。”張述酬說道:“這寧氏兄弟的確有道行,這麼短的時間從大家上挖了那麼多,可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們把鹽和他們的商品捆綁在了一起,鹽乃國家專營,豈可與私人綁定?”
“更何況還賣的如此之貴,京城百姓如何消的起?”
“對!”王塵一拍掌道:“這是搖了鹽的本,這是與民爭利啊,到時候只要彈劾他們這一條,再鼓一下那幫賤民,民怨沸騰,就是陛下也保不住他們。”
張述酬忽然微微一笑道:“陛下這麼多年,也不是第一次想我們了,這次也算是最狠的一次了,可是啊,這天下,終究是離不開我們的啊。”
王朗再一旁趕忙說道:“這一次,又是爹技高一籌了。”
王塵這時候也一掃霾,奉承道:“外公高明!”
“行了。”張述酬卻忽然肅聲道:“你們兩個以后說點這些話,我年事已高,還能護你們多年?瞧瞧你們之前的慌張樣,等我死了,你們還能不能坐穩位子?”
王塵和王朗同時低頭,連連稱是,可是心中卻沒有那麼在乎,尤其是王塵,他此刻心中充滿了歡喜。
只要寧修死了,他覺得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有什麼難以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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