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點頭：“姐夫和家中會武藝的幾位嫂子，單打獨鬥陳帥也未必打得過。”

“是了。”左修權點頭，明白過來，“去年在西南，天下第一比武大會時確實聽寧先生點評過幾個人的武藝，老朽雖聽得不是很懂，但回想起來確實是堂堂宗師氣象，他份尊崇，是來不了這裡了，但他與秦相相識之初，確實是名於江湖……另外，那位劉夫人，名義上也纔是苗疆二十九軍的主帥……”

他推理到此，對於西南寧先生更添了解。也是，對方在金殿弒君之前，先後平永樂之患，助秦相掌偵司鎮綠林草莽，又有清剿梁山的功績，這一切原就是他江湖地位的現，只是弒君之後這些綠林間的小名氣便不適宜宣傳了，作爲掌控輿論最強的勢力，也是因此這些年來對寧先生武力的說法才那般含糊，有人說真有人說假，分辨不清。

但若非如此，只是那位勇力冠於陳凡之上的劉夫人，他又如何能鎮得住？堂堂心魔，未免要夫綱不振。

對於這等類似帝王私的東西，作爲老儒生細細咀嚼，到其樂無窮，但在小姑娘的邊，倒是不適合提起這些事了。左修權點了點頭，心中回味，一旁的小七此時凝神想想，出手指撓了撓頭，微微覺得哪裡不對，但終於也沒有說出更多的話來。

往日裡在家中，雖然西瓜嫂子總是自稱家中一霸，但姐夫等人對更多的像是寵溺的讓步，若是論及武藝，說不定……姐夫真的是更加厲害的……吧？

兩人說到這裡，各懷著不能出口的心思閉了。左修權拿出吹求疵的考據神細細分析，到寧毅的過往大有意思，準備回到福建再與左文懷等小輩們聊上一番；小七這邊對姐夫的武藝究竟如何不甚瞭解，但在外頭，肯定是要把場子撐起來，上總是要說他天下第一的，一面這樣認定，一面等待著戰場上敵人士氣衰竭的節點到來。

一旦敵人那邊士氣潰散，戰場上的狙擊手們便能騰出功夫來，釘死正與陳凡作戰的林宗吾，到時候只要稍有機會，這所謂的天下第一，就會變一攤爛。

也就在這個時候，變故再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林宗吾的一聲吼聲，響起在戰場上空。與他最初吼聲的渾宏大氣、後來廝殺的兇狠豪邁不同，此刻出現的這聲呼喊之中，似乎凝聚了無盡的悲慟，這悲慟中又蘊含了腥的殺意。

戰場上混不堪，從這邊拿著遠鏡掃視過去，有些地方能看見，更多的地方，掩藏在視野之外，屋頂上的兩人微微一怔。

“出什麼事了……”

……

時間稍稍轉回去片刻。

林宗吾心念通達，在一聲圓滿的“阿彌陀佛”之後與陳凡展開正面的廝殺。

戰場上的武者士氣大振，阿鼻元屠的掌刀人彭天罡指揮著手下發起了最大規模的衝鋒，試圖在霸刀勢力從東面衝殺過來之前，配合林宗吾覆滅前方的區區數十華夏軍軍人。

王難陀也接到了師兄的信念，一聲“彌勒降世，遍照明”的口號之後，這些年來，大明教中隸屬於他提拔起來的高手們發了最爲激烈的進攻。

一如小七與左修權在遠談論時所言，無論這些綠林人如何被詬病爲烏合之衆，在人多勢衆的最初一段時間裡，人們總是要進行一勇猛的嘗試的。

林宗吾與陳凡的戰鬥衝出了商鋪，衝過院子，衝附近的宅邸。陳凡天生神力，正值當打之年，然而林宗吾的拳勁一浪接著一浪，渾宏的力推下，就連陳凡也微微顯出頹勢來。

戰場的一側，抱著火槍的寧忌滿狼狽地在廢墟中奔行，他上不地方都在滲出鮮來。林宗吾衝出來後，他嘗試著朝那邊瞄準了兩次，但是沒能找到機會，另一方面，王難陀手持大刀，在後方追殺不息，幾次險些將他絕地。

作爲名震一時的“瘋虎”，王難陀在壯年時武藝一度近江湖上的第一梯隊，在追殺方七佛的那次大戰中，他與二十出頭，力巔峰但經驗尚差的陳凡能夠在拳法上分庭抗禮、甚至約間能將對方下一頭。

然而沃州城面對林沖的那場無妄之災幾乎要了他的命。

面對著那位名林沖的高手刺出的必殺一槍，林宗吾擋在前頭救了他的命，但刺出的長槍也廢掉了他的一隻手，自那之後，縱然他勤練不綴，武藝頂多也只能到第二梯隊的邊了。從那以後他改變策略，爲心灰意冷的師兄撐起南方大明教的空架子，由於態度謙和起來，竟也得到了不綠林人的尊敬，一直到此刻許昭南崛起，他也算是爲大明教找到了未來的一條前路。

但這一刻，全力的廝殺竟然捉不住華夏軍的一個小兔崽子，武力下降的事實仍舊令他到一陣沮喪。

無論如何，一旦與華夏軍展開廝殺，必須在第一時間糾纏住或者殺死這些手持火槍的狙擊手，仍舊是他在長期危機的驅下調查後得出的結論，於是他一路追砍，無論如何，不打算讓這華夏軍的持槍者找到瞄準師兄那邊的機會。

深秋的中，寧忌一狼狽，灰塵與鮮在破爛的服上綻開，另一邊的瘋虎縱然努力地束起了長髮，也難以掩蓋頭上髮的黑白參差，他在追殺中揮刀怒吼，尾音之中已帶了些微的沙啞，在一度重傷之後，他的至此，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他手中的鋼刀仍能劈碎木石，一般的民衆在他魁梧的軀與鬚髮皆張的怒火前仍舊會被簡單地劈碎，但對於久經戰場的寧忌而言，這樣的追殺，已經不能讓他到太多生死之間的迫了。

但當然，一名高手的追殺，仍舊會讓他到煩惱，他的手也沒有高到可以輕輕鬆鬆殺死對方，再去料理林宗吾的程度……

小和尚平安同樣在混的戰場上折轉。

他一路奔跑而回，廝殺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程度，戰場上無論是大明教還是華夏軍又或者是阿鼻元屠的士兵都沒有將他當同伴的意思，因此他小心翼翼地躲避著各的戰圈，艱難地朝師父與“大哥”的方向靠近。

師父與華夏軍那名大高手的廝殺已經開始，他想過要居中調停，師父放棄這番比鬥，但不知道從何開口，即便是兩名大宗師廝殺的戰場，他都很難衝進去。

一路躲避、潛行，偶爾會將落單遇上的公平黨員順手砍翻，他艱難地靠近著來時的方向，準備找到“大哥”，讓他作爲中人，到華夏軍那邊說上幾句好話，自己再想辦法看看如何讓師父看到自己。

某一刻，他攀上附近的屋檐。

視野的不遠，“大哥”扛著長長的火槍，在一片廢墟中翻滾而下，他站起來時，腳下踩中一木，一個顛簸，朝前方去，在他的後，魁梧的巨漢揮舞鋼刀劈落。

平安張了張。

視野之中，被“大哥”扛在肩上的火槍，正過巨漢的面門。

嘭——

巨漢朝前方撲去的陡然間震了一震，他的腦袋後仰，拉整個軀都在空中停留了一息，紅紅白白的上後方的天空。

“瘋虎”王難陀，從這一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再不會出現了。

……

寧忌抱著火槍剷起地上的灰塵，他在遍佈各種石子的地面上翻滾了兩圈，站立起來，追殺他的那名高手在他後方倒下，也滾了兩圈，頭蓋骨被子彈掀開了。

息的機會來了。

他朝著前方奔跑，開始給火槍上彈，也就在這時，視野的不遠，有人在看著他。

他過去，正是小弟悟空，對方低伏，朝這邊奔跑而來。

寧忌心中愉悅，不曾多想，他裝彈未完，朝前方林宗吾的方向指了指：“你來得正好，咱們……”

距離拉近。

“哇啊啊——”

小和尚喊而出，兇狠中帶著泣音。

寧忌猛然偏頭。

刀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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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綻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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