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塵隨著差從長安西門西行，約百裡之後，長安的差任務已經完，由鹹地界的差繼續押送。

此去西北之地，路途遙遠，窮山惡水，哪怕是差也難以吃消，故而采用“換班換地”的措施。每到一城池，將奴隸們給當地差，可最大可能得保證差命。

至於隨行的奴隸們，他們生死與否已經無關重要，他們本就是將死之人，或許死在路上比之前往流放苦役地方更好，能些苦痛和罪過。

“王爺！前面就是鹹地界，您到了那邊可就不歸我們管了，隨行的差要是言語侮辱，您且擔待些。”隨行的差說道。

他們還肯稱呼李牧塵一聲“王爺”，可見李牧塵在他們心中地位，也足見他們心中尚有幾分恩的良知，至不似那些忘恩負義之輩的虛偽敗類。

李牧塵應了一聲，很快他們已經來到鹹城外，當地差已經等候多時。

被差帶走前，李牧塵回頭與差們說道：“知道了，多謝幾位兄弟的一路護送，就此別過。”

因為是流放邊疆的奴隸，自然不到“招搖過城”的待遇。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他們本不到進城的資格，只能繞走山路。

古代的山林之間，豺狼虎豹頻繁出沒算不得稀奇事，登山林者葬於兇口中，亦是常有發生的事。

不似現代山路，古代的山路崎嶇難走，本就人煙稀，那被腐葉覆蓋的小路實在辯其痕跡。

而發配邊疆的奴隸中不了養尊優之輩，從長安城走至鹹城已實屬不易。

而今又是繞行山路，他們哪裡吃的了如此困苦，一路上苦不迭，怨聲載道。

可是，他們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故而差們也不必對他們客氣。

“哎呦喂！累死了，老子從小到大走的路都沒有那麼多，不走了，不走了，打死也不走了。”有人裡面嚷嚷道。

說話之人，乃是朝廷三品大員家的公子，因私通外敵，加之強搶民等數罪並罰，後因家中老父親多方找人拉關系，總算保下他的命來，卻也落得個流放的罪罰。

差可不管他是誰，見其駐足停下來，道：“媽的！誰讓你停下來的，快走！！”

說罷，一腳踢在那人的後背，用暴力驅趕前行。那紈絝公子剛要破口大罵，被鹹的差一掌打在臉上，怒道：“閉上你的臭，再敢，信不信老子用鞭子死你個狗東西。”

卻見那紈絝公子敢怒不敢言，自己乃是階下囚，哪還想是從前的囂張氣焰，只能悶聲自己咽下去。

“呦！你個狗東西，還敢瞪我！！”

隻怪那紈絝公子用眼神惡毒的瞅了他一眼，恰被差看見了。上前去，當即又是一腳。

李牧塵於隊伍之中，緘默不言，差暴打紈絝公子，算是他咎由自取，賣國求榮之輩，換做自己是差，定要親手打死這種人。

這時，差在人群中嚷嚷道：“老子警告你們，落在老子的手裡面，誰也別想著逃跑，要是被老子抓住了，用不著到西北流放的地方，在這裡先結果了你們。”

鹹的差不比長安城，他們個個兇神惡煞，長的五大三，手裡攥著油鞭，腰間掛著大刀。

……

——

——

晉王府！

“李牧塵一行人到了何？”

晉王端坐在大堂，兩側各有謀士及家臣數人，以前好似在謀著什麼，恰是商榷已畢，李治適才想了起來。

家臣回道：“李牧塵離開長安已有半月之久，此刻本應穿過鹹，然則，流放本就行進緩慢，現在他應方至鹹才是。”

正當那人說完，前方探子回報：“啟稟殿下，李牧塵等人已至鹹。”

晉王應了一聲，探子退下之後，他看著在座之人，道：“如今禍患基本已經除掉，獨留那李牧塵尚在流放的路上，諸位可有秒法將其斬殺途中？”

這時，右側第二人站起來說道：“殿下，李牧塵非死不可是一定的，卻如今他扔在流放路上，一旦他死了，必然會引起陛下的注意，於你而言，可是非常不利的。”

“怎麼說？”

“試問殿下，若是李牧塵死了，益之人最大者為誰？”

“不正是本王嗎？！”

“不錯，如今的長安城，已經無人可與之匹敵，廢太子李承乾，魏王李泰，吳王李恪以及牧王李牧塵，能夠影響您的四位皇子，死的死，貶的貶，如今還有一位在流放的路上，可以說，整個長安城，不，整個大唐已在你的囊中，為何非要急於現在呢？”

李治皺著眉頭說道：“那依照你的意思，本王一天不繼承大統，那李牧塵就殺不得嗎？”

“非也非也，只是現在還殺不得而已。”

“何解？”李治問道。

只聽那人解釋道：“於牧王，陛下本就生得憐憫之心，不願殺其命，無奈才是流放，聖意已然明了，倘若牧王還未至西北便死在路上，很難不引起懷疑，何況京城尚有牧王黨羽，他人雖被貶，殘留的力量依然不可小覷。”

“等著看殿下笑話的人可是不，眼下正值人員變替頻繁的日子，多一事不如一事。”

正如他的家臣謀士說的那般，李牧塵突然暴斃亡，必然會引起朝廷的注意，甚至派遣專人徹查。而至李牧塵於西北邊疆死了，大可有著兩國混為由，搪塞過去。

只因流放邊疆，發配充軍，死傷之人多如牛，不算是奇難怪事。

於邊疆混的區域，每天不死人才是一件壞事。因此，死掉之人，朝廷本不予理會。

“也罷，姑且再讓他多活一段時間。近來，的確有著太多周全之事，在本王離開的這段時間，李恪竟本王一手建立的人脈圈搞得一塌糊塗，真是個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晉王李治麻煩。

晉王假死半年之多，忽地出現在大眾視野中，而昔日的黨羽紛紛倒戈吳王，在吳王稀裡糊塗的“經營”下，可謂是止步不前。

“吳王本就是一位庸才，哪裡能與殿下您相比較？若非有著他的母妃適時提點，怕是多年累積的資本早已經被他敗壞完了。”有人說道。

這些話，要是被吳王聽到了，一定會氣的從墳墓中爬出來，在他們裡面，把自己說的一文不值，實在令人惱火。

想起吳王，李治腦海中畫面便是他臨死前的慘狀，睜著眼，死不瞑目，躺在泊之中，他好多次從噩夢中驚醒。

“李恪？三哥？！待本王百年之後再與你賠禮吧！！”

李治低沉自語，還真是一位可憐而又可悲的人，堂堂親王，到最後落得如此下場，死在自己親弟弟的手下。

從太宗皇帝開始，這‘弒兄殺弟’的習慣已經改不過來，正如當初李世民為爭奪皇位而做出的事。

如今李治效仿自己老子，用同樣的手段殺了自己的哥哥，陷害了自己的弟弟。

二十年的回，不知當李世民得知一切真相之後，他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又或是哭笑不得？！

“殿下，聽聞朝堂之上生出不議論反駁的言語，其中不乏詆毀您的話，要不要給那群大臣們些教訓？”有人說道。

近來，長安城傳出不流言蜚語，更有人傳言晉王再過不久便要謀朝篡位，大有取代太宗皇帝的意思。

李治不悅地說道：“最近是有不人背後議論本王的胡說，只不過是一些宵小之輩，父皇又不是傻子，豈會不明白他們的惡語？”

流言止於智者，李世民非昏庸無能之人，長安的流言蜚語傳言的愈發吵鬧，愈發說明那是流言，而非真實。

“話是不錯，若是太多之人議論，整日在陛下耳子旁說三道四，到時候，假的也變了真的，有些話可說，有些話不可常說。”

是啊！有些假話，說多了，聽聞之人也會覺得變了真話。

李治想了想，思忖一會兒，道：“此話有理，有些可說卻不可常說，看來是時候得給他們些教訓瞧瞧。”

晉王擁有的力量，可不僅僅只有朝堂上的力量，他在江湖上的力量，他耗費了十幾年的景，組織起龐大的暗殺組織，不正是為了幫助他做一些見不得人事。

於是，晉王對站在旁的一位管家模樣打扮的人，說道：“手的時候麻利點，別留下把柄，聽說最近長安來了一位神探，狄什麼來著？哦對，狄仁傑！！”

狄仁傑，他現在的名聲可是響亮的很，如今他在長安城的威名可是響當當的。

“那群貪生怕死的大，最是簡單不過，保證不會落下任何把柄。”那人說道。

……

——

——

雲嵐宗，後山後崖。

牧霓裳小心照顧著牧清怡，說道：“清怡，你懷有孕的消息準備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