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
一位半百老生,正端坐在講臺聚會神的看著書。
李牧塵眼神撇到他所看何書,乃是一本儒孝經典《孝經》,對於鴻學大儒,孔老夫子可視神靈,他所撰之書,必要爛於心。
教書先生見王爺、郡主等人前來學堂,連忙起行禮。
武昭王對於府中先生可是敬重有加,說道:“亦無外人所在,先生不必多禮。”
隨後,李熙將事由來龍去脈,與教書先生解釋明白之後,先生非但沒有阻止,反而大加讚賞。
只聽教書先生說道:“如此之事,當然甚好,於大唐境,此類文學切磋如雨後春筍,各地各皆而有之,在西涼境卻是之又,此類活應是大加推崇才是。”
李牧塵心神一怔,問了一句話:“先生可是中原人?”
這時,李熙笑說道:“哎呀,老糊塗了,忘記與你們介紹。”
“老弟,這位是天賜的先生,名陳汝孝,揚州人士。”
說罷,又與先生說道:“這位是本王的義弟李牧塵,也是中原人,如此說來,你們二人可算是同鄉人,哈哈!”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陳汝孝因多年前已然離開中原,故而對這些年中原變化一無所知,對於李牧塵的名號更是知之甚。
文人墨客見面,總是免俗不了一道寒暄的,而今日似不是時候,來此之,乃是與世子切磋文學。
陳汝孝主纓請,願做二人的裁判。而武昭王和紫郡主則為觀眾,坐而不語。
李牧塵和李天賜分坐桌案兩側,正襟危坐,早已是準備萬全。
“於當世之文人,文學切磋無外乎琴棋書畫,詩作對,不知二位可是要比試哪種?”尊儒陳汝孝說道。
只聽世子李天賜說道:“遠來是客,小叔叔從東土大唐而來,自當由叔叔說了算。”
小小年紀,竟有這般斂穩重,他日必然大是也。而今瞧他竹在的架勢,可見武昭王府的這位小王爺對各類文人雅趣皆是。
世子這般客氣,李牧塵也不好推,文學較量不分長尊卑,皆是文墨多著為大。
“既然如此,先從退最簡單的開始吧!”李牧塵說道。
眾人皆知,最簡單無非是口不手,考驗的便是腹中存的墨水知識。
“方進庭院,觀窗前芭蕉,心覺甚妙,不由多看了兩眼,不如第一便以‘芭蕉’為題可好?”李牧塵問道。
李天賜說道:“那便聽從小叔叔的,就以‘芭蕉’問題。”
先者先來,李牧塵乃是出題人,自然由他打頭,作為比試的開始。
李牧塵先是沉思片刻,張口說道:
窗前誰種芭蕉樹,滿中庭。葉葉心心,舒卷有餘清。
傷心枕上三更雨,點滴霖霪。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
張口即來,便是一手好詩,陳汝孝拍手鼓掌,與當朝流行的駢文不同,應景做詞,將“雨落芭蕉聽雨聲“描寫的淋漓盡致。
而詩詞恰是對應學堂之名——聽雨軒,不可謂是不妙。
“應應景,可謂妙極,李公子的這首詞曲,讓老夫想起了家鄉風景。”陳汝孝半百的年紀,鬢角上浮現一淚痕。
他背井離鄉年載多久,如今來算已有五年多不曾回家了,而李牧塵的這首詩勾引起了他心中思念之。
紫郡主眉頭一皺,心中暗忖道:“不會吧,他是妖孽嗎?”
李依依不擅詩詞歌賦,卻也能夠聽得出詞曲奧妙。而更為驚訝的是李牧塵不僅擅文辭,修為又是了得,而且還天生神力,這種不是天才,他是妖孽。
武昭王瞇著眼睛,淡然地微笑著,他早已看,李牧塵乃非凡人,如今他做出什麼樣的行為也是不覺奇怪。
李牧塵笑而不語,做出“請”的姿勢,示意李天賜到他了。
李天賜臉上浮現一氤氳,沒想到這位小叔叔文采竟是了得,實在令人佩服的很。
他將自己想要做的詩用詞的方式說了出來,切斷了自己的去路,那看似溫脈脈的平靜,實則暗流湧,火藥味濃烈的很。
李天賜說道:“一聲梧葉一聲秋,一點芭蕉一點愁,三更歸夢三更後,三年枕事三人憂。”
細細品味,李天賜的詩乃是傳統的絕句,詩文中帶有一份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惆悵,小小年紀便是有著如此的“惆悵”指數,非是後天,乃為天生。
而他詩中之妙則在數學的變化,每一句都是合合理,最後一句“枕事三人憂”,意為父、母、子,三人者,家也,真可謂是點睛之筆。
李牧塵拍手鼓掌,小子的表現不錯,如此年紀怕是許些寒窗苦讀十年的書生都不及他十分又三。
小小天才,真是不簡單啊。
“妙,妙,妙!!”陳汝孝僅有三個字形容,非是貶低,反而大加讚賞,歡喜自己能有如此學生而到驕傲。
李天賜淡然一笑,說道:“小叔叔,又到你了。”
如此好像踢皮球似的,李牧塵將球踢出,而李天賜又踢了回來。
李牧塵思忖片刻,看著窗外的芭蕉樹,笑說道:“有了!!”
他開口說道:“冷燭無煙綠蠟乾,芳心猶卷怯春寒。一緘書劄藏何事,會被東風暗拆看。”
嗯?!
陳汝孝心疑,為鴻學大儒,對於這首詩有著敏銳的察力,而詩詞的最大境界是詩中無畫,而字裡行間無不都是畫。
他詩中無一字提及“芭蕉”二字,而聞者之人腦袋盡是芭蕉的畫面未曾綻放的畫面,如此強烈的畫面,不似狂野,文辭之間帶著一江南農家小家的范兒,甚妙,甚妙。
“西風信來家萬裡,問我歸來期為何?待雁啼紅葉天時,芭蕉雨聲秋夢裡。”李天賜繼而說道,他不遜於對方,盡管稍有些距離,卻想要分出個高低,也是無法立下高下。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兩個人鬥的可謂是彩,二人毫不謙讓。
正所謂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高一丈,道必隨而至,兩者之間纏鬥不修,就這般鬥了一個時辰,本“喋喋不休”,不分高下。
……
若非武昭王喊停,他們二人怕是要說個不停,聽他們二人,一間算不得大的學堂傳來朗朗書聲,好似幾十學子一般,讀書聲不絕於耳。
“你們二人如此比試下去亦絕不勝負,就此打住,這一就算是平手了。”李熙說道。
不過,李牧塵的驚人表現著實出乎他們的意料,都說文武雙全,世間哪有真正武可殺敵,文能飛揚的人。
文武兩者正如魚與熊掌,想要兼得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李牧塵不僅擁有著深不可測的修為,其文采更是了得,竟然與李天賜這樣的變態不分上下,不正是說明他本也可算是變態。
能文能武,而且兩者皆乃無敵之人。當世之上,當真如此之人嗎?在見到李牧塵之前,紫郡主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如此變態的男人,本應是有著更廣闊的天地任他揮灑縱橫。
大唐幅員遼闊,憑他的本事必然可有一番作為,為何又遠赴西北,來到這西涼國?
西涼國不懼任何人,卻與大唐王朝也是存了差距的,而且大唐地廣博,遠比西涼要強上百倍不止,他為何來此?
紫郡主投了疑的目,對於他更多了一份顧慮。
“第二比什麼?”李牧塵問道。
李天賜說道:“小叔叔請看,在我一石柱上寫有一副上聯,只要你能對出下聯便是你贏了。”
李牧塵側目瞧了去,只見到上聯是:
“半曲高音,樂樂樂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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