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壽詞？！

在這個比拚錢財的世道上，那些所謂的廉價品毫無疑問會被淘汰。

然而，送禮是門學問，不懂的人送不懂的禮，這絕對是一門值得深究學習的大學問。

“先生，一副祝壽詞是否太過於廉價？意很重要，可價格也不可忽略。”文暄王說道。

李牧塵笑著回道：“禮者，以意與喜好為先，金錢次之，此為送禮之道！！”

禮輕意重！！

這短短的五個字，文暄王是不會真正理解的。在這種人眼裡，禮當越是貴重，其價值越高，拿出手的時候才會顯得臉上有面兒。

無論當世還是古代，種在華夏人骨子深虛榮心，絕非一時之功可能清除。

文暄王明白他所說的話，卻無法真正做到這一點，是逃不過心中的魔障罷了。

“還請先生賜教！！”

“老太后八十壽辰，所盼之事無不是膝下子孫齊聚一堂，歡騰笑語，而拜壽之禮亦不過是錦上添花的外。”

正如李牧塵所言，老太后不喜如此，千萬金銀比不上數眾子孫圍繞膝前共賞樂景更為快哉哉。

耄耋之年，於今者可稱之為長壽，在千年之前，可活至六十歲便是長壽，至耄耋者，天下之大，寥寥數人罷了。

諸如老太后這種人，於當世可稱之為“人瑞”，與今日的百歲老人無疑。

“金銀珠寶乃是外之，而非老太后心之所盼，想要於群臣中穎而出，必要另辟蹊徑，價格雖廉價，卻貴在真心。”李牧塵說道，“請問王爺，老太后缺金銀否？”

“老祖宗深居后宮，自是食無憂，而且老祖宗多樸素輕簡，奢華浪費。”

“那便是了，不缺金銀珠寶，又何必再送貴重之呢？王爺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才可贏得人心。”李牧塵說道，“一副祝壽詞，也許不值萬金，可心意比之萬金卻毫不遜。”

文暄王細思片刻，覺得在理。每年參加老祖宗的壽宴，群臣送去的貴重禮皆擱置一旁，極提及興趣，反而是老祖宗喜歡拉著孫兒及重孫兒的手，和他們聊天暢談。

孩子們平常瑣碎的小事，在老太后看來都是值得開心的大事。

“本王懂了！！”文暄王說道，“只是……”

“王爺還有疑難之盡可說來！！”李牧塵恭敬地說道。

文暄王有些為難，略顯尷尬地說：“本王不擅詞令，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所謂指點一二，其言下之意便是勞請代筆寫祝壽詞。

“先生也知道，本王從小酷舞刀弄槍，這文人客乾的事，乃是一大短板。”文暄王說道，他卻也是識字，而無大才。

李牧塵心裡暗自咒罵，表面卻要裝作若無其事，毫不介意。

沒有文化還要每天裝的跟個文化人似的，這不是虛偽又是什麼？整天充當大尾狼，閑來無事用咬文嚼字，竟是連最為基本的祝壽詞都是不會。

將來的西涼由這種無才無德之人的手中，著實令人堪憂。

卻見李牧塵抱以微笑回之，道：“沒問題！！”

“不知先生何時有空？本王差人來取。”文暄王說道。

“何需他日，此時此刻便為王爺題詞一首。”李牧塵笑著說。

月影聽聞，當即命人取來紙墨筆硯。

於大堂中央，李牧塵當著眾人的面，其多為星月樓打雜的小二，以及星之樓的紅塵子們。

聽聞老板題詞賀壽，無不來此觀，還未及開始，樓閣之上已經探出了無數腦袋，眼睛裡泛著金。

星雨撲紙，月影研墨，分工明確，配合的相得益彰。

不多時，文房四寶皆以準備齊全，李牧塵走上前來，挽起袖子。

對於書法和詞曲，李牧塵還算頗有獨到見解，雖無法與王羲之、真卿此等大家相比，卻也是小有就。

尤其是穿越唐朝後，李牧塵總會閑來無事，作畫寫字以此陶冶，久而久之，其水準也是與日俱增。

站於桌前，李牧塵右手握住狼毫筆，先是揮灑沾墨，當眾題詞一首：

明月一池蓮，釣渭綸日月長。

松齡長歲月，皤桃捧日三千歲。

鶴語寄春秋，古柏參天四十圍。

綠琪千歲樹，杖朝步履春秋永。

……

李牧塵的詩詞很長，其中多以蓮、松、鶴等古人寓意長壽的字眼達到賀壽的效果。

最後更為點睛之筆，用了一句：“祝老祖宗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

整篇詩詞讀起來朗朗上口，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太多的擺弄，更多了幾分質樸。

用詞暫且不說，李牧塵之書法，瀟灑飄逸，下筆練、潤秀，飛舞風流，兼了行書和草書兩種風格。

形容他的書法，可用十六個字便可概括：“丹凰舞，清泉龍躍。淵巧，出於神智。”

文暄王不於此，卻也是覺得好看，文辭樸素，書法好看，一定會深得老祖宗的喜。

此壽宴絕非看似那般簡單，無數人拚命的結老太后，除卻皇族的份，其最大的原因，當屬的人緣。

老太后年輕時，廣善好施，積攢了不人脈關系，而其舊部老臣多半恩於，對於老祖宗的恩，好多人銘記一生。

為什麼文暄王和劉明和遲遲不敢攛奪王位，正因這位老祖宗活著，只要振臂一呼，西涼王朝來自四面八方的援軍皆敢來支援，絕對可算是不小的力量。

加之星月樓的存在，西涼王等同於有著兩力量握在手中，適才不被人推翻政權。

每一年壽宴，凡是掏的老祖宗歡心之人，所能夠得到的好絕不是金銀珠寶能夠買來的。

得到了老祖宗的支持，就等於得到了無數老臣舊部的支持，盡管這些老臣們已退居二線，極理會朝政，可是他們的學生弟子遍布天下。

桃李滿天下！

老師遇難，來自學生的救援，那可是相當恐怖的力量。

李牧塵收筆鋒的一剎那，意味著題詞結束，白紙黑字，靈的出現在紙上。

文暄王忍不住拍手鼓掌，驚喜的讚歎，道：“好字，好詞！！”

不否認，李牧塵的書法和詩詞各有所妙，談不上孰壞孰好！唯有兩者巧妙的結合在一起後，產生的效果才可稱得上“驚世駭俗”。

文暄王當即命人將字畫裝裱起來，待壽宴那天定要來個一鳴驚人。

“此次壽宴，先生也要參加，不知先生準備的是什麼禮呢？”文暄王問道。

李牧塵明白他的意思，是怕自己準備更好的禮遮擋了他的風頭，小孩了的想法而已。

李牧塵也沒有瞞地說：“也沒什麼！與王爺一般無二，卻遜幾分，乃是一副畫卷。”

聽說遜幾分，文暄王臉上表更喜幾分，他笑著說：“可否讓本王看一看？”

聽他上說，始終是不放心的，唯有看過了才覺得安心。

“王爺想看，取來便是！”

李牧塵示意月影將他的壽禮取來，沒有任何保留。不多時，月影取來一副畫卷，卷軸藏於圓柱布袋當中，看上去甚微珍貴似的。

李牧塵擺手示意，星雨上前幫忙，兩側分站一人，雙手持卷軸朝東西移，畫卷被緩緩地打開。

眾人皆側目觀，本以為會是一副絕倫的畫卷，怎料呈現於人們眼前的竟是一副空的卷軸。

其上無一字一畫，甚是塵埃落下的痕跡都沒有，嶄新如初。

文暄王不解地問：“先生，一副空卷軸，不知用意為何？”

不解之人何止文暄王一個人，其他人也紛紛出迷的表，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難道他的禮就是送一副空卷軸？

答案是否定的。

李牧塵被盛卻邀請，怎麼會隻送一副空卷軸呢？而且他還想趁此機會，幫主武昭王豎立威信。

這個，李牧塵不會道破，至不會現在說出來。

“在王爺看來，這是一副空平凡的畫卷，在我看來卻是含乾坤的壯麗山河，只要我願意，可畫出任何想要畫的東西。”

隻怪文暄王境界不高，無法理解李牧塵的心境，什麼山河壯麗，一張白紙說的倒是好聽。

“我準備攜此畫卷，於壽禮上為老太后畫一副肖像畫，聊表王爺和百姓們的心意。”李牧塵笑著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懂了，先生想的還真是周到啊。”文暄王說道。

很顯然，文暄王對於作畫一事並不看好，相比較賀壽詞，作畫什麼的顯得太過做作。

收下了李牧塵的禮後，文暄王高興的離開，近來，他的心著實不錯，可令其煩惱的事馬上就要來了。

劉明和打定注意要在壽禮上給他難堪，此二人乃是不死不休，數日後的壽宴不會太過平淡。

時匆匆，數日近乎眨眼已閉。

二十三號！！

老太后壽宴於白晝舉行，涼州城普天同慶，共賀太后八十大壽。

這一日，皇宮結彩張燈，好生的熱鬧，一片熱鬧的沸騰景象掩蓋了威嚴的宮城。

星月樓！

“走吧！好戲要上場了。”李牧塵僅帶了星雨一人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