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帝王，需要著眼於天下。重審三年前的舊案，便等同於說是昔日朝廷犯下的過錯，而被冤枉之人，乃是當朝皇子。

因為朝廷的一時過錯，使得十五皇子流浪漠北，險些喪命不歸。

說來說去，總是繞不開一個問題，那便是“面”，大唐的面不可失，任何想要侮辱朝廷面之人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林！你可想好了，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舊案是否重審？最後的結果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唐王說道。

此刻，對於林來說，心理上要承巨大的力。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結果會是如何？縱然是他相信李牧塵是無辜的，三年過去了，是否真的能夠查出真相亦未可知。

晉王暗中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心說，看來父皇還是偏向於我的。以命威脅之，他偏不信，就算林與李牧塵關系再好，難道還能為了他舍棄命不？

他錯了，李治錯估了他們二人的義，真正的朋友，絕非飯桌上的酒朋友，林乃是一介書生不假，卻也有著自己的氣節，這份氣節不輸任何熱男兒。

“臣想好了，若是舊案不能有新結果，臣願已死謝罪，以此來洗刷大唐的汙點。”林說道。

原以為林會知難而退，不曾想結果會是這樣。晉王沒有想到，連唐王李世民也沒有想到。

這位看似弱的書生，想不到心深還有著如此氣節和傲骨。

他的話已至此，為君王的李世民也不好再說些什麼，說道：“那好，一切後果由你自負，任何對朝廷產生不利影響的後果，到時候朕定當以你的人頭來明志天下。”

林知道，從唐王口中說出這些話來，就等同於默許了他的奏請，林連忙扣頭說：“謝陛下恩準，臣定當以犬馬之勞，徹查三年前的案件。”

“你別急著謝朕，查案不可能無限期的持續下去，朕給你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三個月沒有任何進展，朕決不輕饒你。”

“臣遵旨！！”林說道，他沒有討價還價，三個月不算長，也不算太短，想要查明案件，時間足矣。

唐王點頭說道：“此案已歸檔刑部至高案，朕特此批準，重審案件的期間，準許你可出刑部檔案庫，可查閱過去檔案。”

“臣還有一個請求？”

“說！”

“臣需要一個幫手。”

既然答應了他的要求，唐王也不會吝嗇人手，說道：“是誰？”

“大理寺丞，狄仁傑！！”

狄仁傑的名聲，長安城盡人皆知，有著‘神探’之名，早在他還是判佐的時候，便被人冠以‘破案如神’四個字。

“準了！”唐王說道。

自魏百策病逝後，朝堂上敢於忠言直諫的人了，李世民做過的錯事也不再數，許些大臣明知是錯的，卻懼怕君王威嚴，最後諫言不發，選擇明哲保。

今日的朝會，除了林奏請重新審理三年前的慘案之外，再無其他大事，皆為小雨滴的瑣碎事，不值得談論。

……

——

——

散朝後，晉王等派系之人，齊聚晉王府，他們正在商量對策。半路忽地殺出來一位林，決定重審舊案，狠狠地打了晉王一擊響亮的耳，猝不及防，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

“王爺，這林也太不識時務，明知當年主審之人是你，卻還是要重審舊案，分明是跟您對著乾，要不要找人殺了他？”

當年，李牧塵鋃鐺獄，高士廉為大理寺卿，宣判此案，待李牧塵流放漠北後，後續之事唐王皆由李治打理，包括歸案檔等一系列事。

那人的建議，被李治斷然拒絕了，他說道：“眼下重開舊案，林為奏請者，若是暴斃而亡，必然引火己，到時候，反而不利於咱們的行。父皇也一定會起疑，咱們還是見機行事的好。”

“可是，林請求皇上恩準了狄仁傑加，對於咱們可是不利啊。”有人說道。

提及‘狄仁傑’三個字，李治的整張臉都沉了下來，此人的確是個麻煩，他裡面叨念著“狄仁傑”三個字。

“狄仁傑？他倒是個麻煩人，且為人孤傲，不喜與他人來往，是個油鹽不進的怪人，深得高士廉的重，大有提拔新任大理寺卿的意思。”李治說道。

如此消息，他聽幾位老臣們隨口談起過。

“要不要派人殺……”

“不可，狄仁傑要是死了，一定會驚高士廉，他可是父皇倚重的老臣，萬萬殺不得。”晉王說道，眼下他們進兩難之境，人也殺不得，更無法阻止林的查案步伐，想不出對策實在令人窩火。

“眼下兩難之境，既不能殺了林，也無法阻止狄仁傑。咱們總不能夠坐以待斃吧？”其他黨羽臣子說道。

三年前，那場發生在皇城的慘案，以吳王和楊妃被殺，牧王被貶為終，到最後，真正的勝利者乃是晉王，他從中得利，仕途平步青雲。

他謀劃了一切，可不人並不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就是晉王。即便是依附於晉王的黨羽之臣，知道真相的人也之又。

他們唯一清楚的是，三年前的案件不簡單，至沒有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而晉王在此過程扮演著不可忽視的角，絕對是不了乾系的。

倘若晉王被扳倒，那麼他們這些當臣子的也跑不了。新君怎會啟用對手的人？自古不變的道理。

“諸位也不必驚慌，時至今日，距離此案已經過去三年之久，就算狄仁傑有著通天之能，想要在三個月的時間裡面查出真相，也本是不可能的事。爾等只需暗中觀察，一旦發現任何問題，都要第一時間滅之，斷不可留下活口或痕跡。”

李治敢說的如此決絕，就是因為他足夠自信，凡是三年前參與過此案的人，都已經被他暗中抹殺，包括天下第一鑄造大師張九。

“還有，切觀察牧王府的向，李牧塵可不是個好惹的主。”晉王提及他的名字，臉上的表從未有過的難看。

而且他比誰都清楚，林之所以敢提出重審舊案一事，不惜以自己的命為賭注，如果沒有李牧塵在幕後指使，林是不會這麼做的。

“十五弟啊，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第一份大禮嗎？”晉王自言自語，角冷笑。

……

另外一邊，林朝會上奏請重審三年前吳王被慘殺一案，如同暴風雨席卷著整座長安大城。

其中，李牧塵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沒有他的推波助瀾，沒有他從中散播流言蜚語，百姓們也不會知道朝會上之事。

自重新審理案件伊始，百姓們便是紛紛猜測，當年，牧王是被冤枉的。三年時間過去，對於牧王的賢明還是記得的。

普通的百姓們就是這樣，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短短數日時間，舊案變新案，吳王被殺的事，也終究要付出水面。其中，為李牧塵鳴不平的人大有人在。

出現如此效果，就連李牧塵都沒有預料會是這樣。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柳柳蔭。”

經過三年的沉澱，李牧塵不再是當初年輕狂的年，他已然為一位穩重的大人，還是一位三歲孩子的父親。

涼亭下，一盤圍棋，黑白雙子，而下棋之人只有李牧塵一個，他一會兒持白子，一會兒又持黑子。

這盤黑白棋子，在李牧塵的手上，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圍棋，而他徹世間萬的理解。

人的一生莫不是如此，天地為棋盤，萬為棋子，生於天地間，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棋子的份而無法改變什麼，唯有讓自己變得更強，才可以發揮最大的作用。

李牧塵深諳其理，如今他才能做到事不驚，瀟灑自如，看盡了世態炎涼，經歷了生死離別，有憤怒，有歡笑，更有。

“水兒！”

李牧塵輕輕地喊了一句，不知水兒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水兒躬說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李牧塵拿出一封信來，到的手中，說道：“你速去西蜀，將蘭兒和雪兒們找回來，還有，尋求西蜀王石中玉的幫忙。”

信中之言，皆由他親自所寫，石蘭和莫千雪識得他的字跡，見到信件後，自然會立刻返回長安的。

“此去南下西蜀，足有千裡之遠，記住，要小心行事。”李牧塵又囑咐道。

剛見面不久，又要離開公子，對於水兒是萬分不願的，可是公子的命令，不得不做，為了完公子的任務，水兒稍是準備了些錢糧，連夜出城。

水兒離開後，李牧塵還有著一件更為重要的事需要自己做，為了再次組建力量，有一力量，恰好可以彌補他的劣勢。

“組建丐幫！！”

這是一件容不得遲緩的事宜，也是抗衡晉王最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