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的突然震怒，引得眾人無不惶恐萬分，甚為不解帝王從何而來的怒火。

將幾位心腹肱骨大臣們召集太極宮中，其表面之意為聽取他們的建議，立選太子。

可真正懂得李世民心意地人卻能夠從中看到些什麼。如今的長安城，太子人選已然明了，此番前來，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所謂聽取他們的心聲，亦是俗套的說法，很顯然褚遂良讀懂了聖意，而長孫無忌明知聖意如此，還不忘權利鬥爭，李世民如何不怒？

若是其他皇子反對李牧塵，尚且不止怒火如此，為外戚，卻想要專權，李唐王室的天下如何能夠被他左右？

長孫無忌跪在地上，心中說不出的恐懼，他違逆聖意，企圖豎立一位傀儡皇帝，還真是不小的野心。

李世民步履維艱地來到書桌前，看著跪在地上的長孫無忌，說道：“好一個長孫無忌，為國舅爺，朕之所以將你召集前來，你非但不恩聖意，直到現在了還想著權利的鬥爭，你真是太讓朕失了。”

晉王被捕獄，不黨羽到牽連，長孫無忌乃為晉王的親舅，非但沒有到分，反而依舊到重要。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李世民的帝皇包容懷。

可是，他非但不知收斂，反而越發的肆意妄為，如若不是念及長孫皇后的舊，不然的話，長孫無忌必死無疑。

“臣知錯了！”長孫無忌連忙磕頭認錯，眼下正是新君冊立的關鍵時刻。

新君的誕生，意味著舊臣的貶黜。稍有不慎，那便會落萬劫不複之地。

“朕已經給過了你機會，可惜你沒有把握住，若非看在你乃皇后的兄長，不然這些年來，你的所作所為，足夠朕殺你一百次都不足惜。”李世民怒道。

“臣有罪，臣知錯，……”長孫無忌說道。

“江山易改，本難移。還記得皇后臨終前說的話？外戚專權，是一生最不能容忍的，皇后賢德聰慧，不止一次勸誡於朕，定要防止此事的發生。這些年，一而再再而三的及朕的底線，朕豈能再饒了你？”李世民說道。

“來人呢！！將長孫無忌拿下，削爵流放黔州。”

從外邊進來兩位侍衛，左右兩側，摘掉了他的帽，掉了他的服。

還不等宣判晉王之罪，長孫無忌先被貶黜流放。

“伴君如伴虎”這五個字看著容易，實則蘊含的學問多著呢。

長孫無忌正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過是三言兩語之間，從高高在上的國舅，淪為了偏遠之地的芝麻先。

都說君王是喜怒無常的人，這句話，對於李世民來說，有些言過其實。

相反的，李世民為人包容大度，堪稱“千古一帝”，更是有著“天可汗”的名。

長孫無忌被拿下之後，褚遂良說道：“長孫大人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心裡話，陛下便將其貶黜流放黔州，是否過於嚴重？”

長孫無忌被抓走了，李世民忽然站了起來，行談不上自如，卻也不似那般病懨懨的模樣。

“陛下，您……？”

李世民笑著說：“爾等是否想要問朕為何沒有生病？”

其他人點頭應答。

“朕的自己再清楚不過，方才不過是故意假裝出來的，只為了讓長孫無忌那條老狐貍上當，爾等可懂我的意思？”李世民不假掩飾地說道，他的日漸衰落，可還有到走不路的地步。

長孫無忌狼子野心，覬覦李唐天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魏王、晉王再到越王，他所扶持之人，皆是被外界稱之為“賢德”和“溫”的皇子。

這種人最是容易控制，唐王還沒有糊塗到看不清現實的地步。

聽聞此話後，褚遂良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真的是好險好險。

原來，這才是李世民的真正目的。

什麼立選太子？一切都只是幌子，此番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清除患，為新太子鋪徹道路。

如今想來也是，李世民乃是千古有的帝王，心中自然有著自己的想法，就算是選立太子，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答案，聽取他人的建議，並不能夠改變什麼，其實他心裡面早已經有了合適人選。

褚遂良等人皆是心知肚明，看破不點破，揣著明白裝糊塗。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自古難測帝王心”，誰又能夠想到唐王上演了一如此好戲。

他們也似是明白了一個問題，帝王與臣子之間的差距，尤其是盛世明君，能夠將一個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何況臣子見的明爭暗鬥？

唐王聊於心，卻不明言，此為高明之。

“牧王此刻人在何？”李世民問道。

好戲結束之後，在唐王心中想起的第一人，自然也就是他心中最為重要的，很顯然，將長孫無忌以莫名的方式貶黜後，首先印腦海的是牧王，無需多言，太子人選，非李牧塵莫屬。

大家低著頭，眼神互相瞄了一眼，眼下形勢已然明朗。

“想來牧王還在府上，臣等這就將其召來。”褚遂良說道。

李世民揮了揮手，道：“算了，讓他好生休息吧，這些年來，這孩子吃了不苦頭，了冤枉無申訴，一個人承了太多太多。”

褚遂良奉承道：“可牧王也長了許多。他所經歷的痛苦與磨難，是同輩中人所不曾有過的，正是如此，牧王才要肩負起比其他人更要重的責任。”

褚遂良話中有話，何為肩負起他人更重的責任？同為皇子的其他人，難道就不能夠肩負責任嗎？

話說三分，不愧是從政之人，總能夠直點要害，卻不聲。

唐王饒有深意地看著褚遂良，笑著說：“你啊你，真是越來越狡猾了。都說你是第二個魏百策，在朕看來，你可比他聰明多了。”

“宰相乃臣之恩師，為晚輩，如何敢與恩師比較呢？陛下莫要恥笑於臣。”褚遂良說道。

自謙的言語，唐王不願多說什麼，又問道：“聽說牧王有了自己的孩子，此事爾等可曾聽說？”

“此事臣倒是略有耳聞，卻不知細節。”褚遂良搖頭說，就算他知道，也要表現出不知道，有些話，有些事還是說得好。

數日前，晉王府鬧得沸沸揚揚，一群江湖人士大鬧王爺府，如此大事，唐王豈會不知？他手中的王牌‘不良’人，既聽從李牧塵，亦聽從李世民，這些消息是逃不過唐王的眼睛。

等得知突襲晉王府的目的後，李世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事後沒有追究。

試問，江湖人跑到天下腳下，直闖王爺府，此為蔑視皇權的不赦之罪，豈會就此饒恕？唐王的日漸消瘦，可他還沒有老糊塗。

“牧王的孩子好像‘長生’是吧？這個名字朕非常喜歡，‘長生’二字，惜秦皇漢武，畢生之追求，終究逃不過時間的魔咒。唉！世事無常啊！！”

越是老了，越是能夠有著如此歎，面對著死亡，就連這位千古一帝，也是不免有著幾分滄桑和無奈。

“長生的母親什麼來著？”唐王問道。

“牧清怡！！”

不知是有還是怎麼的，李世民聽完後，心中猛地一，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吶，長生的娘親不簡單，獨自一人將孩子生下來，為李氏傳承了香火，而今大勢已定，如何不給對方一個名分呢？”

褚遂良聽聞，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陛下說的極是，如今牧王早已不再是弱冠之年，也到了娶妻的時候了。”

李世民點了點頭，滿意地回道：“命太史局挑選個良辰吉日，朕決定親自辦牧王和牧清怡兩個人的婚禮。”

唐王親自辦婚禮，這可是無上的榮，為一國之君，萬國尊崇的‘天可汗’，他要親自辦婚禮，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臣遵旨！！”

……

——

——

唐王下旨，賜婚牧王，消息還沒有傳至李牧塵耳中。

這天，牧王起了個大早，他獨一人前往了天牢，牢獄之中有著一位他不得不見的人，近來，他始終不放心，總覺得李治會做出些什麼，至不會坐以待斃。

來到天牢深，下了錦繡裳，換上了囚服，現在的李治，看不上有些狼狽與不堪。

李牧塵人還未到，李治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如今鋃鐺獄，淪落至此，這一切都要謝自己的弟弟。

李治躺在發霉的地上，看見李牧塵到來，僅是撇了一眼，繼續躺著，還不等對方開口，說道：“你來做什麼？”

李牧塵看著他現在的樣子，不覺得任何同，想一想他曾經犯下的罪孽，便令人惱火無常，道：“來看一看九哥是否過得安好。”

“托你洪福，我現在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日子也還不錯。”

“是嗎？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李牧塵本就是想看一眼就走，可在他臨走前，李治說了一句：“看來你還不知道吧？”

“什麼？”

“你的兒子，李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