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荷宮。
六皇子唐佳正跪在主廂房中,所有的下人俱都被轟了出去,只留下彩玥一人而已。
趙貴妃高座于上,口正巨烈的息著,以代表著此時心的憤怒。
趙貴妃本是一個溫和之人,出生于大富之家,很早就學會了沉生靜氣。如今兒子兒漸漸的長大,頗為懂事,讓引為以豪。尤其是外甥,被當兒子一般看待的忠國公,一年多來有如變了一個人般,不僅不在四惹麻煩,找要銀子,反而做了不的大事,如今更是帶著整個趙氏一步步走向強大,又以十六歲的年紀為了朝中從三品的員,這可不是靠著世襲而得,是全憑他的能力才有的這一切,連帶這個做姨母的也跟著驕傲了起來。
原本母慈兒孝,自己又從妃升為了貴妃,正是一片大好局面的時候,突然間快到中午時兒子找上門來,提出安人手進大乾錢莊之事,還直言,沈傲不可靠,他已經和慶王聯手,如此下去,便不是趙家可以控制的得了。
一直以來,唐佳的表現讓趙貴妃都是十分的欣,為太子每一次見到沈傲這個表兄的時候,也是尊重有佳,曾一度讓心中歡喜。曾見識過兄弟相殺,甚至是父子仇的趙貴妃,深知想要維系親是多麼困難的事,尤其對于帝王之家,那更是難上加難。
曾一度為沈傲與唐佳的良好關系而心喜的趙貴妃,又哪里想到兒子會突然有了這樣的轉變,竟然視表兄如敵人?
所謂的安排人手進大乾錢莊,不過就是想要取代沈傲而已。這是一種何等危險的信號?這若是被沈傲知道了,會有如何的想法呢?如果妹妹在天之靈看到這些,又會怎麼去想自己這位姐姐?
趙貴妃很生氣,便怒斥唐佳跪下,要好好的教育他,把這個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從腦海中拋棄出去,重新回到正途中來。
然,跪在地上的唐佳似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還繼續的說道:“母妃,如果沈傲不允許趙家人手錢莊,我們便把存錢莊的五百萬兩取出來,以表明我們的態度。”
“你...你混帳!”怒氣下的趙貴妃一臉的蘊紅,顯然又被氣了個不輕。
趙氏與沈傲的關系,可謂人人皆知,甚至說是焦不離孟亦是并不過份。還有人說,沈傲能有今天,趙氏在其后起了很大的作用,比如說沈傲弄出的羊香皂就是趙氏工坊中做出來的,當時還得了還是趙妃娘娘的大力支持,這才有了第一桶金。
吃水不忘挖井人!
趙氏對沈傲可謂是幫助多多,趙氏還是沈傲的母家所在,天地君親師!在這個講究恩德和注重品行的時代,倘然趙氏真的把存的五百萬兩銀子給拿了回來,那會帶來何等的惡果?
沈傲又會被人怎樣的議論?
怕是首先大家想到的就是這位忠國公沒有德行吧?倘若是如此的話,以后在想做起什麼事來將會寸步難行,甚至會直接引發大乾錢莊和國昌隆因此而陷到信任危機,那些個看沈傲不順眼的人都會跳出來,橫加指責,若是如此的話,怕是沈傲努力拼搏得來的一切,都將瞬間化為烏有,再一次被打落到塵埃之中,他的一生就算是徹底的被毀了。
這個道理趙貴妃能想通,唐佳也應該可以想到,但他為何還出了此言,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趙妃娘娘當然不知道,唐佳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完全是因為被剛得到的沈傲與慶王聯手的消息給刺激到了。
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當皇子的皇帝也不是好皇子。
唐佳雖然只有十四歲,卻有著屬于他的野心。尤其是前太子倒臺之后,他更是看到了屬于自己的機會。
大家都是皇子,沒有道理別人可以當太子,自己卻不行,他無非就是年齡小了一些而已,但那又算得了什麼,他是可以慢慢長大的有,終于一天,他也會人,為何就不能爭上一爭太子之位呢?
要說唐佳也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雖然他的后并沒有藩王的支持,可誰能說不是個一個優點?這不正是可以讓皇帝放心的理由嗎?
唐佳自詡也是聰明之人,后的趙氏發展越來越好,這就是他的優勢。尤其是他的還有表兄沈傲,這個很有才氣,更能賺錢的人,如果可以為之所用,豈不也是一個助力?
可想而知,唐佳一直把沈傲當自己未來的幫手。沒有明說,只是因為大家年紀都不大,時間不對而已。可就是今天,他從自己的侍讀,同樣也被他引為心腹幕僚的孔輔口中聽到,沈傲竟然與慶王聯手,當下心駭不已的同時,更是滿心的失,這便有了他剛才之言,他是想要母妃為自己出氣。
唐佳的想法,沈傲在母妃的重視,也只是外甥而已,怎麼比得了自己這個親生的兒子呢。就算是一時想不通,怒斥自己,可一旦冷靜下來,還是會支持自己的。總之他絕對不能讓沈傲和慶王聯手在一起,不然的話,他想要當太子的事豈不是完全沒有了希。
旁人看到沈傲的選擇,會不會聯想到這也是趙氏的意思。畢竟沈傲也是趙家的子孫不是?
如果大家都這樣想的話,他想要奪位之路將得不到后趙家的支持,真是那樣的話,那才是徹底的沒有了希。一個并不甘于做皇子,做臣的唐佳是絕對不會這般的甘于平靜。
“彩玥,把他關起來,不許給他吃喝,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讓他來見本宮。”氣怒上的趙貴妃恨恨般的說著。不知道為何一向聽話的兒子會突然間這般的固執,想必是聽到了什麼一時間鉆了牛角尖吧。希給他一些時間就可以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悔改過來。
江山易改,本難移。
唐佳是一個有野心的人,這是本,又豈是關上一關就可以改變的?
彩玥站在一旁輕聲嘆了一口氣,有一種覺,怕是主子不是那麼容易改變主意的,現在好奇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主子有了這般的想法,決定派人去探聽探聽。
......
忠王府。
牛車緩緩停下,肩膀上站著靈猴的沈傲正站在那巨形的大匾之下,抬頭仰看著。
雪菲站在一旁,目隨意的打量著四周,不遠之傲七三人也在時刻注意著周邊的變化。以保證不管出現什麼意外,他們都可以用最快的時間做出反應,保護好沈傲的安全。
“走,我們敲門。”沈傲腦海中想到叔父忠侯對他所說有關忠王的那些事,知道此人是一名殺場悍將,同時還是乾文帝的親弟弟,這樣的人份地位原本應該是非常超然,卻不知道為何連大梁城都不允許常駐,反多方的猜忌。
忠王了猜忌,便屬于危險人,座為大乾的臣子理應不多做接才是。可就算是知道這些道理,沈傲卻還有了此行,那是因為他有著自己的想法,有著他明正大的理由。
大乾錢莊想要真正的發揚大,不僅僅只能大梁城中,只在乾文帝掌控的地盤之中,一定是要走出去的,不然的話何談方便之說。可若是想要走出去,就必須要被各藩王所接,沈傲選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忠王。
做為乾文帝的親弟弟,在沈傲看來,是最有可能被說之人。而現在他就有了一個很好的切點,便是忠王獨子唐伊。
沈傲相信,只要說服了唐伊,便等于是說服了忠王,這便有了此舉之行。手掌輕輕落到忠王府的大門,傳來咚咚的響聲。很快院子傳來了腳步之聲,隨著吱啞一聲大門由被打開,出了一名年約近五十歲左右的老者。
老者臉上的胡髯有些零,皮黝黑,看起來便是久經風霜之人,且眼神也有些混濁,只是眼底不時閃過的一道道證明著他遠不像是表現出來那般的普通。
“你們是...”老者開口了,臉上出了一幅疑的模樣,顯然他并不認識沈傲等人。
“某忠國公沈傲,久仰世子之名,特前來拜訪,還老丈通報一聲,在此謝過了。”沈傲很是謙虛的把名遞了過去,說完話還彎做了一揖。
盡管這位老者很可能份只是一個門房,但沈傲不會小看于任何人,尤其此人給他一種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他就更不會把此人當普通人般看待。
“忠國公,好,請稍候片刻,待某通報世子知曉。”老者打量了一下沈傲之后,方才點了點頭,接著不由分說重新的把大門關了上來。
看著重新關閉的大門,沈傲并不急燥,而是背負著雙手站立于此。倒是一旁跟隨的雪菲開口了,“爺,此人的功夫怕還要在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