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于此時,一道劍盤旋而至,“噗”的扎桃瘋的口。他后退了幾步,猶自大笑不止——
“哈哈……”
中年男子猛然轉,已是法力難繼,翻手抓出一張符箓,便要發出最后一擊。不待他祭出符箓,腦袋“砰”的炸開。他“撲通”摔倒在地,后背之上依然著一把短劍。
“桃兄——”
于野祭出劍氣再次得手,卻見桃瘋傷勢慘重,便要過去查看,忽聽一聲慘傳來——
“哎呀……”
二三十丈外,羽新等人圍著蘄州修士拼殺。而沒有了桃瘋的相助,他與何清念、安云生、羅塵、夢青青竟然不是三個蘄州修士的對手。稍不留神,夢青青倒在地上。對方趁機擺圍攻,其中一人撲向羽新,一人擋住了何清念、安云生、羅塵,另外一人則是催飛劍撲向陳家子弟。
劍快似閃電,轉眼間沖人群,霎時橫飛,慘聲大起。
于野無暇顧及桃瘋,抬手抓出一張符箓,閃化作一道風影沖破雨霧而去。
撲向陳家子弟的是個壯的漢子,正當他催飛劍濫殺無辜之際,一道風影狠狠撞在他的上。他頓時凌空飛了出去,“砰”的腰腹炸開,噴濺的污染紅了漫天風雨。風影驟然一停,尚未來得及查看陳家子弟的傷亡,又聽兩聲慘傳來。
羽新與羅塵相繼倒地,僅剩何清念與安云生苦苦抵擋兩個蘄州修士,卻已是手忙腳而險象環生。
于野早已是心急火燎,怎奈分乏,只得再次祭出一張風符,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一個漢子劍劈向安云生,安云生揮劍抵擋,“砰”的短劍手,他忙祭出兩張離火符。誰料火炸開,凌厲的劍再襲來。他被迫抓出一把長劍,“鏘”的劍鋒折斷,他頓時手臂巨震,不住腳下趔趄。忽又芒一閃,四肢已被法力束縛。正當他絕之際,一道青的龍影倏然而至,“砰”的擋住了劍,而已撲到近前的漢子卻撲倒在地,眉心的噴出一道污。
與之瞬間,龍影消失,風雨中冒出一人,正是跌跌撞撞的于野。
便聽何清念大喊:“賊人逃了——”
與何清念手的漢子,極其強悍,而同伴的相繼死去,已使他斗志全無,又見于野前來相助,遂轉逃向遠。
“追——”
于野大喊一聲,形搖晃。
有人上前攙扶,竟是羽新,角掛著跡,竟也搖搖墜。
“有無大礙?”
“除惡務盡——”
何清念到了面前,焦急道:“快追——”
于野抓出兩張風符給兩人,又拿出一張風符拍在自己的上,各自離地躥起,化作一陣清風急追而去。
蘄州修士逃走的方向是山腳下的一片樹林,與海灘相隔百丈之遠。不過轉瞬之間,他已沖樹林之中。林子的盡頭,為山腳所在,有個的口,還有一道木門封住了口。他急匆匆推開木門大喊:“苗七……”
他或在呼救,或是提醒同伴逃走,而他剛剛喊出同伴的名字,后背炸開一個,卻只是將其重創,未能一擊必殺。而兩道快如疾風般的人影撲了過去,“噗、噗”兩劍將他砍翻在地。
一個壯的漢子跳了出來,怒喝:“何人在此放肆……”
已現出形的羽新與何清念首當其沖,二話不說揮劍便砍。
漢子抬手祭出一道劍,“砰”的一聲將羽新、何清念震得倒飛出去。又是一位煉氣八九層的高手,即便兩人合力也難擋對方的強橫一擊。
同時現出形的于野逆勢而上,掐劍訣屈指一彈。
誰料他屈指連彈,竟毫無靜。他的法力已漸趨耗盡,再也施展不出一記劍氣。
漢子近在咫尺,揮劍沖他劈來。
于野不敢后退,抬手砸出兩張降龍符,遂又拼盡最后一法力,雙手掐訣而大吼一聲:“困——”
漢子的劍尚未落下,忽被芒籠罩而來勢一頓。
羽新與何清念尚在地上翻滾,各自口吐鮮,卻又拼命躍起,瘋了般的撲過去。
于野手扯出青鋼長劍。
卻見芒閃爍之中,漢子已倒在地上,而兩人猶在瘋狂劈砍,飛濺……
于野的腳下一,長劍支地,“砰”的單膝跪地,大口、大口著氣。
片刻之后,羽新與何清念終于停下,皆滿污,雙雙癱坐在地。
而那個蘄州的漢子,早已模糊看不清人樣。
便于此時,響起急促的呼救聲——
“恩人,救命吶……”
置所在,是個山。
借助石壁上火把的亮看去,山的一側,堆放著雜的品;另外一側,為一圈木柵欄阻隔。柵欄竟然著二十多人,有男有、有老有。一位中年男子過柵欄在呼救,余下的眾人也紛紛招手而神期待。
羽新與何清念面面相覷,轉而看向于野。
于野抓著長劍,艱難站起,卻搖了搖頭,一言不發。
羽新與何清念換了個眼,相互攙扶而起,然后逐一打量著柵欄的男老,出聲問道:“各位緣何在此?”
中年男子忙道:“我乃船家,來自衛國,此番前往齊國,前日遭到賊人挾持來到此。本以為必死無疑,誰想遇到三位恩人……”
“此共有幾個賊人?”
“七個。”
“各位皆來自衛國?”
“我等均為同船之人……”
于野轉往外走去。
他是怕藏著賊人,或是高手。如今他沒有一力氣,便是一個江湖人也對付不了。先后施展了九道劍氣,他已拼盡了全力。
外,雨依然在下。
于野坐在口旁的石頭上,懷抱著長劍,后背倚著石壁,慢慢閉上雙眼。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浸了子,他渾然不覺,心頭卻在微微戰栗。
是拼殺過后的虛,是難耐冬雨的寒意。也許,是不由己的惶恐,還有面對生死的無力……
“轟隆隆——”
一陣雷聲遠去。
于野抬眼天。
冬雷?
不吉之兆。
村里老人說,冬雷震,萬不,天下大兵,盜賊橫行。
而灰蒙蒙的天,突然多了一片紅云……
不,是一把紅的油傘。
于野驀然一怔。
羽新與何清念已砸開柵欄,將囚的男老放了出來。
此時,有人走出山,撐起一把紅的雨傘,低著頭沖他凝神端詳。
是個子?
子著紅的布,一塊紅的布帕束起黑發,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模樣,相貌秀麗而落落大方。
于野不住抓了手中的長劍。
子卻嫣然一笑,腰肢一扭,腳步輕移,款款離去。
而不僅紅傘、紅、紅帕,便是腳下的繡鞋也是紅的……
于野搖了搖頭。
那子雖然相貌服飾引人注目,終究只是一個凡俗子,所幸將解救出來,不然難逃賊人的毒手。
不斷有人走出山。
羽新與何清念也走了出來,一個上帶傷,一瘸一拐,一個衫破爛,形憔悴。而無論彼此,皆滿的泥水與污。
“據船家說,他死了兩位兄弟,若非今日遇到你我,或將死去更多的人。”
“船老大拿出金銀答謝,被我二人拒絕。待他搬回搶劫的貨,稍事休整之后,便啟程前往齊國……”
此番遭遇強敵,這兩人一改往日只會吹噓的本事,皆兇猛異常,更是在危急關頭聯手除掉最后一個強敵。而另外幾位道門弟子同樣的舍生忘死,使得于野震撼之余暗生敬意。
“不知桃兄、羅塵與青青有無大礙,也不知陳家的傷亡如何。”
“于兄弟,你我回去看看吧!”
于野拄著長劍站起來,跟著羽新與何清念往回走去。
穿過林子與一片山坡,便是海灘。
肆已久的凄風苦雨,竟漸漸停了。
剛剛逃出牢籠的一群男,奔著左手方向的大船而去。而右手方向的海灘上,則是片片的腥狼藉。
陳家子弟聚在一起,忙著救治傷患;安云生與羅塵并肩站在一起,皆滿臉悲傷的樣子……
羽新與何清念皆臉微變,急忙跑了過去。
于野無力奔跑,深一腳淺一腳的隨后追趕。
安云生與羅塵面前的泊中,趴著一死尸。
死尸的肩胛炸開一個,后背出一截劍柄,正是那位筑基高人,早已氣絕亡。
而數尺之外跪著另外一人,竟然是桃瘋,口著一把短劍,兀自昂頭瞪眼而咧大笑狀,卻同樣生機全無而亡魂遠去。
“桃兄——”
羽新帶著抖的嗓音低呼一聲。
何清念則是“撲通”跪在地上,慘笑道:“呵呵,桃兄,你我兄弟尚未闖天下,你竟先走了一步……”
于野到了近前,兩眼怔怔,“砰”的長劍杵地,默默嘆息一聲。
安云生兩眼發紅,哀傷不語。
羅塵的肩頭帶傷,應無大礙。他咬了咬牙,低聲道:“羽兄,只怕青青也撐不住了……”
“啊!”
羽新回頭張。
十余丈外的一塊礁石下,坐著一個神萎靡的子,正是夢青青。
“青青——”
羽新轉奔了過去,不忘喚道:“于野——”
于野了口氣,慢慢挪腳步。
夢青青癱坐地上,腰腹間滲出大片的跡。滿臉的絕之,含淚道:“師兄……我氣海已破,修為盡失……”
“無妨、無妨——”
羽新幾步走到了夢青青的旁,俯安道:“來日重新修煉便是,眼下療傷要……”
“不必了!”
夢青青搖頭拒絕,舉手示意道:“于野,這個送你——”
于野尚在幾丈之外,急忙加快腳步。
卻見夢青青一只手舉著一個草葉編織的蟲兒,一只手起腮邊的發,含淚笑道:“于野,可還記得我送你的十里煙雨麼?百年紅塵夢斷,十里煙雨平生,青鸞展翅九霄,清風一去……”
記得最后一句,應為清風一去萬里。而‘萬里’兩字尚未出口,的角突然溢出一縷跡,遂帶著凄絕而又釋然的笑容倒下。
“青青、青青——”
羽新一把抓住夢青青的脈門,失聲喊道:“傻丫頭,你竟自絕心脈……”
于野的形一頓,僵在原地。
自絕心脈,意味什麼?
死!
夢青青寧愿一死,也不愿失去修為……
便于此時,又聽阿虎在大喊:“歸元道長、歸元道長——”
于野的心頭大跳,子晃了晃,強撐著挪腳步,踉踉蹌蹌循聲而去。而不消片刻,他猶如遭到雷擊,“撲通”摔倒在地,卻雙手拄著長劍,而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
阿虎等人從泥水中抬起一位模糊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