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了。”
等儒等人離開后,千佛窟裂隙中,葉青慢慢出腦袋,拿著詭經,輕輕一笑。
此時,詭經上,依稀可見一行行字,正在緩緩消散,而最后一行字,尤為清晰:“王不小心踩到了石子上,了一下,正好被儒的墨劍穿腦袋,氣機絕滅。”
最后那個“滅”字,兀自散發著紅、兇戾的芒。
“別說,詭經的命運之痕,果然是人的不二利。”葉青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詭經,臉上滿是喜意。
是的,所有的巧合,王之死,皆是他利用命運之痕所為。
事實上,王本能躲過儒的墨劍,但他利用命運之痕,暗中影響了對方的命運,使其在最后關頭不慎了一下,撞在儒刺下的墨劍上,形了一系列巧合,最終釀了王之死。
至于為什麼要讓王死在儒手上,自然是為了挑起落日山和白馬書院之間的爭斗,好讓王落日暫時無暇顧及于他,最好是忘記他的存在。
王落日囂張狂傲,護短,一個弟子死了,都敢上靖安司要人,挑釁靖安司,何況是自己的兒子?
王作為王落日的獨子,自被寄予厚,王落日素來對其寵溺至極,有求必應,可以說王就是王落日的逆鱗。再者,王落日也不是謀定而后的子,一旦得知王死在儒的手上,絕對會不管不顧沖上白馬書院要人,縱然對方是白馬書院的副院主,王落日亦勢必殺之而后快,替子報仇。
儒呢,是白馬書院的副院主,素有聲明在外,地位崇高,白馬書院縱然不想跟王落日為敵,亦絕不會放棄儒,先不說儒的份,單單說儒本來就占著理,白馬書院就不可能拉下臉犧牲儒來息事寧人。
畢竟,這事兒一旦傳揚出去,白馬書院的名聲,可就臭了。
讀書人,秉承君子之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一旦白馬書院真的這麼做了,不但在江湖上,便是在廟堂、讀書人中,亦會名聲掃地。
所以,白馬書院一定會死保儒。
這就形了一個死結,你要殺,我不讓你殺,怎麼辦?
只能手,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故而,白馬書院和落日山,王落日和白馬書院院主,一定會大打出手,縱然不會流河,亦絕對不會雷聲大雨點兒小。
白馬書院和落日山同為水三大宗門之一,雖然實力稍有差距,但也不是十分懸殊,可謂勢均力敵,所以爭斗絕不會輕易結束。
到時候,王落日可就沒空找他麻煩了,甚至可能,忘了。
畢竟,自家親親兒子死了,誰還有空記得一個爛弟子的仇,遑論王落日有那麼多弟子。
當然了,最好的結果是王落日被白馬書院的院主給打死,那便再好不過了。
雖然不可能,但想想也無妨。
這便是葉青的最終目的,而之前所做的一切,例如殺毅,削弱王的實力,拖延時間等白馬書院的人來,都是為此所做的鋪墊。
這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是如何讓王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儒手上,而不會讓別人懷疑到他頭上?
對于別人來說,比較困難,但對于擁有詭經的他而言,并不難實現。當然了,前提是讓王重傷,這樣一來,命運之痕才會發揮威力。
命運之痕雖然強大、神,可影響對方的命運軌跡,但只能通過一些細微的事,一點點來影響對方,形所謂的命運,而無法直接殺死對方;而且越強的人,命運之痕對對方的影響越小。所以,他只能一步步剪除王的羽翼,在千佛殿重創對方,使其實力大減。
這樣一來,命運之痕才會起作用。
事實上,縱然如此,詭經也足足消耗了三枚銀龍神符文,才達目的。
雖然他有些心疼,但想想日后沒有人虎視眈眈在側的日子,一切都還是值得的。
“完無瑕,毫無破綻,千無,嘿嘿,為自己的智商點個贊!”
葉青笑瞇瞇地打了個響指,將地上自己殘留的痕跡都消除干凈,心曠神怡地返回千佛窟。
他當然不會忘了,自己來千佛窟的目的是為了焚風,而不是坑人。
坑人只是順帶的,主次要分明。
回到千佛殿后,千佛殿已經變了一個模樣。
千佛殿,所有的尸、和污穢,盡被三神風湮滅一空,出千佛殿本來的面目。
沒有所謂的金碧輝煌,奐,沒有想象的雕梁畫棟、神威嚴,有的只是殘垣斷壁,有的只是歲月殘留的滄桑。
但此時的千佛殿,卻給葉青一種真實、心安的覺,沒有那麼多花里胡哨和邪詭異,踏實!
進千佛殿后,葉青仔細觀察了一下,向干尸走去。
當然,他不是要鞭尸、趁熱什麼的,眼前的干尸雖然沒被三神風湮滅軀,讓他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意外,佛門中人素來以魄強橫而著稱,保不準干尸生前就是一名煉高手,所以軀才未被三神風湮滅。
最關鍵的是,此時的干尸氣息祥和,他沒有覺到任何邪異與不祥,所以應該不會再突然詐尸了。
至于他為什麼要過去,是因為經他觀察,千佛殿的三神風,即腐風、凜風和焚風,是以干尸為中心,分別從左、右、后三個方向吹出來的,皆對著干尸,顯然是為了鎮對方。
其中,焚風正是從干尸的后方吹出來的。
而他煉罡,只需要焚風,剩余的腐風和凜風,不但對他毫無益,反而會影響他修煉,于淬煉、粹罡煞無益,所以唯有干尸后面、焚風最為濃郁粹的地方,才適合他修煉。
走到干尸跟前,葉青拱了拱手道:“前輩,無意打擾,借貴寶地一用,多謝了。”
拜了三拜后,葉青正準備繞過干尸,但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忽然在葉青耳邊響起:“施主,你又回來了,真是與我佛有緣!”
“嗯,什麼人?”葉青悚然一驚,腳步微點,影如幻,陡然出現在千佛殿門口,雙臂微垂,氣機凝聚,戒備地看向大殿的干尸。
“貧僧靜慧,見過施主!”干尸慢慢睜開眼睛,扯,笑了笑:“貧僧并無惡意,施主不用害怕!”
只是此時的干尸,臉上干癟,這一笑,比不笑更可怕。
“靜慧?你沒死?”葉青了頭,大有見勢不妙便立即選遁的架勢。
不是他慫,實在是先前自稱靜慧的干尸,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心理影。
“阿彌陀佛。”干尸宣了聲佛號,聲音溫和:“施主別誤會,貧僧為靜慧,但此靜慧非彼靜慧!”
葉青眼神狐疑,大兄弟,說人話行不?聽不懂啊!
干尸也并未打啞謎,解釋道:“實不相瞞,先前的靜慧,只是貧僧的一縷魔念,并非貧僧本人。”
“魔念?”葉青皺了皺眉,沒有過多言語,而是靜靜地著干尸。
你繼續說,我繼續聽,是真是假,我自會判斷。
干尸仿佛能悉葉青的想法般,果然繼續說道:“阿彌陀佛,說來慚愧,貧僧生前乃是千佛寺柯院院主,珂為無無之意,故柯院乃千佛院鉆研佛法、修心見之地。”
“然則,貧僧雖為柯院院主,卻不思鉆研佛法,不重心修持,反而醉心武學,嗜武癡,心逐漸扭曲,暴躁易怒,爭強好勝,殘忍嗜殺。”
“練武有后,貧僧不顧住持勸阻,執意下山,挑戰各路高手,與貧僧手之人,非死即傷,貧僧那時不僅不引以為戒,反而自以為傲,犯下無邊業障,終于為師門招惹了禍端,引至數派高手圍攻千佛寺,千佛寺最后雖得以保全,但門弟子卻死傷摻重。”
說到這里,干尸的語氣充滿了唏噓與后悔:“貧僧自知罪孽深重,心魔橫生,便自囚于千佛殿,日夜三神風吹拂,五毒之風凈魂,六之風明,七之風見,意自贖罪孽,了卻殘生。”
“后來,千佛寺遭逢大劫,沉淪毀滅,貧僧殘骸亦隨千佛殿沉淪于此。”
“貧僧由于生前修煉了大日琉璃舍經,魄強橫,所以雖然神魂破滅,僅余一縷殘靈,但未腐。”
“約莫五年前,一個自稱魔佛之人,出現在千佛殿,見貧僧未腐,且常年三神風打磨,乃天生的詭胚胎,同時發現了貧僧的存在,便意將貧僧的軀煉作詭,將貧僧的殘魂化作靈。”
“魔佛?”葉青挑了挑眉,聽起來就很厲害。
干尸繼續道:“所以,他便用魔火將貧僧的軀祭煉了七七四十九日,并以魔經污染貧僧的殘魂,誕生了魔念。”
“為了壯大魔念,魔佛便以機緣為餌,引貪心之人前來千佛殿送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構筑了尸骨大殿,阻攔三神風,貧僧雖極力抵抗,但隨著死人愈來愈多,魔念愈發壯大,貧僧善之一念逐漸落于下風,雖可維持神魂不滅,卻無力反抗。”
葉青恍然,難怪先前干尸的臉龐,一半祥和,一半猙獰,估計就是這個原因。
“幸而得施主毀掉尸骨大殿,魔念被制,貧僧才得以解。否則,若被妖魔利用,為非作歹,涂炭生靈,貧僧萬死難辭其咎。”
“阿彌陀佛,施主大恩大德,貧僧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