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贊，很好。”

顧隋唐看著林照、宋玉書、龐昆等人，角慢慢上揚，似笑非笑，似譏若諷：“可我偏偏不贊。”

“那就好。啊……什麼？”

宋玉書神錯愕，本就沒想到顧隋唐居然會反對：“不同意？顧司首，你為什麼不同意？”

龐昆更是質問道：“顧隋唐，你什麼意思？”

顧隋唐斜睨著眾人：“意思就是，你們說的都是狗屁，我顧隋唐不愿，也不同意。”

“為什麼？”宋玉書滿臉錯愕與不解。

“為什麼？因為葉青是我靖安司的人，因為他為大楚立過功，因為他為百姓流過，僅僅因為那些草莽、鼠輩威脅了幾句，你們一個個就被嚇破了膽子，不去想辦法將那些老鼠一網打盡，反而想著將一個有功之臣扔出去當擋箭牌，你們不要臉，我靖安司、我顧隋唐還要臉呢？”

“顧隋唐，你胡說，我們何曾怕過？我們何曾懼過？我們是為了水安穩，是為了水百姓！”宋玉書爭辯道。

顧隋唐嗤笑道：“為了百姓？他娘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臉上張痔瘡了，你不想著將痔瘡治好，反而想著在臉上涂脂抹，你就算抹一百斤胭脂，都掩蓋不了你滿臉麻子的事實，隔靴搔，屁用沒有。”

“還不如直接出墨羽軍，挨家挨戶，將水城的老鼠都誅絕殆盡，將城的癬疥之疾都給剜了，長痛不如短痛，多簡單的事兒，非要整這種隔靴搔的幺蛾子，子放屁，多此一舉。”

“以殺止殺，非治世之道也；以暴制暴，只會引起更大的（），也會引起整個江湖對我朝廷的仇視。”宋玉書辯駁道。

顧隋唐嗤笑道：“只會引起更大的（）？狗屁，那是你殺的還不夠多，當年太祖興兵百萬，北龍虎，南鎮真武，屠宗滅派，流河，天下哪個門派敢一下？哪個江湖人敢放一個屁？”

“再者說，你們知不知道什麼養虎為患，你今天向這些人低頭了，明天他們就敢蹬鼻子上臉，后天就敢在你的頭頂撒尿，別說是朝廷的面了，什麼都給丟盡了。”

“所以，只有殺，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長記，才能揚我大楚威名。”

宋玉書眉頭鎖：“顧司首，仁者人，開國以武，守國以仁，你如此行徑，與那些江湖草莽之輩有何區別？”

“我至不會被嚇得尿子。”

顧隋棠嗤笑一聲：“我大楚的威名，就被你們這些手無縛之力的弱書生，一口一個仁義，一口一個風骨給丟盡了。”

“顧隋棠，我圣賢之道，豈容得你污蔑？”宋玉書怒意發，須發無風自：“豎子不足與謀。”

顧隋棠哈哈大笑一聲：“我就是匹夫，匹夫一怒，濺十步，至比你們有種。而且，你不想與我謀，我還不想跟你們這群慫貨說話呢？”

“無論如何，葉青我顧隋棠保定了，給我滾！”

“有辱斯文，顧老匹夫，你簡直不可理喻。”宋玉書臉龐漲紅，氣勢洶洶。

龐昆、姜還劍、白心湖等人也一臉怒容。

“怎麼，還想在我的地盤和我手，信不信我讓你們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顧隋棠冷笑一聲：“靖安司不歡迎你們，別我手，都給我滾。”

“你敢我們？”龐昆怒喝一聲，煞氣橫生，那是尸山海中滾出來的殺意，濃郁至極。

“你看我敢不敢？”但龐昆的話剛說完，顧隋棠已經出面在他面前，一拳擂在他的口，龐昆悶哼一聲，倒飛出去，撞碎大門，落在院中。“你……”龐昆剛一張口，便覺得全筋骨如裂，氣翻涌，噴出一口鮮。

他生氣，但更多的則是驚懼，他是洗神后期，而且是那種尸山海中拼殺出來的洗神境，可比那些丹藥堆起來的紙糊洗神境要強橫太多，但在顧隋棠面前，卻抗不人家一拳，紙糊的一樣。

“顧隋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同僚出手？”宋玉書等人急忙出來，看到龐昆沒事，方才松了口氣。

顧隋棠抱著手臂，冷冷道：“既然知道我膽子大，還敢與我廢話，你再聒噪一句，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還不快滾！”

“好，好，顧隋棠，此事我一定會稟告郡守大人，讓他定奪！”宋玉書說完，扭頭就走。

“顧隋棠，這一拳我龐昆記住了，走！”龐昆仄仄地看了顧隋棠一眼，轉離去。

姜還劍和白心湖也跟著離去。

“司首，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靖安司……”等宋玉書等人離去，林照和丁不勉看向顧隋棠，解釋道。

宋玉書他們可以一走了之，他們卻不行。

“你們也給我滾蛋。”不等兩人說完，顧隋棠冷哼一聲，面不善。

兩人也知道顧隋棠在氣頭上，不敢多言，告辭離去。

“葉青？”宋玉書、龐昆等人剛一出靖安司大門，正好見了葉青。

葉青暼了一眼臉鐵青的眾人和角溢的龐昆，神古怪，咋了，瓷遇上城管了？

“葉青，你可知罪？”宋玉書一見葉青，上來就是一頂大帽子。

“知什麼罪？”葉青沒見過宋玉書，但卻知道他的信息，而且還知道他與李月春好。

宋玉書義正言辭道：“你殺江湖人之事，惹怒了那些江湖人，導致整個水混不堪，百姓枉死，民不聊生，此皆你之罪過，你豈能不知？”

“哦，所以呢，宋大人打算怎麼辦？抓我回去，還是殺了我？”葉青抱著手臂，似笑非笑道。

宋玉書一噎，冷著臉道：“嚴重了，我們怎會如此？”

“不過，你之事若不解決，于水、于百姓而言皆非好事。”

“以本之見，你最好離開水，只有你離開水，這場鬧劇才會結束？”

“哦，離開水？”葉青若有所思道：“這倒是是個好主意。”

“只要我走了，麻煩就會跟著離開，水就安全了，你們也就可以松口氣了。”

“這麼說你答應了？”宋玉書等人一喜。

葉青歪了歪頭：“呵呵，聽起來很有道理，可是我為什麼要答應？”

“你們的命是命，百姓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我的命，就可以任由你們踐踏了？”

薛時午冷笑道：“禍是你闖的，你不負責誰負責，就算你丟了命，也是你活該，真就是你的命。”

“呵呵……我的命？合著現在只記得我的錯，而忘了我的好了。”

葉青嘖嘖笑道：“果然啊，有些人，活的像人，但做人做事，卻像狗，狼心狗肺的狗。”

“有些人，活的像狗，但做事做人，卻高高在上。”

“你什麼意思？”薛時午皺眉道。

“意思就是……”葉青微微一笑：“這鍋，我不背。”

“狗的話，我不屑于聽。”

“告辭！”

說完，葉青頭也不回地向靖安司走去。

“豎子，豎子！”

宋玉書氣的破口大罵，但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沒個新意。

葉青口中的狗，自然是罵他們的，他們沒想到葉青和顧隋唐一樣不識好歹。

“宋大人，龐統領，現在該怎麼辦？”白心湖看向宋玉書和龐昆道。

龐昆道：“娘的，我這就回去稟告統帥，請他做主。”

宋玉書眉心帶煞，道：“本也是，回去就請郡守出面，和方司首詳談，葉青之事必須盡快解決，他必須盡快離開水。”

“唯有如此，水才能平靜，百姓才能安穩。”

……

“見他們了，他們是怎麼說的？”

顧隋唐看著堂下的葉青，笑問道。

葉青神輕松：“他們讓我離開水。”

顧隋唐笑道：“嗯，他們對我也是這麼說的。你不好奇我的態度嗎？”

葉青笑道：“司首當然沒答應了，否則他們也不會個個臉青的都能開染坊了，也不會在門口攔我，給我扣帽子，扣黑鍋了。”

顧隋唐笑罵了一聲：“你倒是機靈。”

“你放心，你在靖安司一天，我就保你一天安全。更何況，他們針對的不僅僅是你，還有我靖安司。”

“謝司首。”葉青拱手，道：“不過，此事我想自己解決。”

“你自己解決，你想如何解決？”顧隋唐好奇道。

“殺，殺到他們怕，殺到他們懼，殺到他們一見到我就如貓見了老鼠。”葉青咧一笑，出森森牙齒：“事不就解決了。”

顧隋唐先是愣了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砰砰”拍著葉青的肩膀：“說的好，說的好，我靖安司的威名，本就是殺出來的，所謂的妥協，所謂的退讓，所謂的息事寧人，都是狗屁。”

“你盡管去做，盡管去鬧，就算將這水的天給捅破了，也有我給你兜著。”

“手勁大。”

葉青了發麻的肩膀，原本積郁的心也有所好轉：“那接下來的事，就勞煩司首多配合一下了。”

“沒問題。”顧隋唐收回手，道：“你先說一下你的計劃？”

葉青將他的想法說了一遍，聽完，顧隋唐皺眉思索片刻，道：“你真要這麼做？會不會太危險了？”

葉青墨眉挑，靜靜地著顧隋唐，語氣堅定：“事由我起，自由我終。有些人縱然無怨，但卻不該為我背負太多。”

“好，你想做，那就去做。”顧隋唐笑道：“有我顧隋唐在，保你一條狗命，去吧。”

葉青：“……”這都說的是什麼俏皮話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一切就有勞司首了。”

葉青拱了拱手，轉離開，屋外正盛，灑落，將葉青的影拉的修長拔，仿佛一柄出鞘的長劍。

劍鋒所指，蒼穹皆暗。

“司首，這樣做，會不會鬧得太大了？”

等葉青離開后，林聿淮從后堂走了出來，問道。

“呵呵，鬧大了才好。”

顧隋唐笑著，但目卻冰冷至極：“不鬧大，那些跳梁小丑怎麼會跳出來？”

“就像如果不是無歡之事，我居然不知道我們靖安司居然有，我竟然不知道有這麼多的人和外人有勾結，更不會知道在水有如此多的人對我們靖安司不滿？”

“千里之堤，潰于蟻，趁著這樁事，能將這些螻蟻和蛀蟲都揪出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再者說，我靖安司是刀，是誅魔鎮詭之刀，是匡扶社稷之刀，是守國為民之刀，不是什麼阿貓阿狗，任人欺辱。”

“是時候讓那些居心叵測之輩，試試我靖安司的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