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云,天快黑了,你先帶師兄妹去前面那座道觀。”
“記住,夜晚時,千萬不要出去。”
蓋住漫天霞后,宋西來看向五名浣花劍派的弟子道。
“謹遵長老之命。”五人中,那名洗神境弟子拱手道:“那我們就先走了,長老你小心。”
“我無事,照顧好師兄妹。”宋西來冷冷道。
“弟子會的。”名為謝承云的弟子應了一聲,帶著其他四名浣花劍派的弟子轉離去,沒有任何猶豫。
“呼……我們也趕走。”一貧鉆出,催促道:“宋西來雖然強,但一時半會兒殺不了霞,趁宋西來用劍氣蓋住霞,趕走,要不然就很難了。”
“另外,宋西來也說了,天黑不要出門,說明魔墳的夜晚的確有問題,不能再耽擱了。”
“嗯。”葉青應了一聲,看著五名浣花劍派的弟子道:“跟著他們。”
宋西來剛才說前面有一座道觀,既然宋西來敢讓浣花劍派的弟子躲在道觀里,那就說明那座道觀很安全,小心一些,至能挨過這個夜晚。
“嘿嘿,好主意啊,正好能省去我們不功夫。”一貧也不是迂腐之人,猥瑣地笑了笑,尾隨了上去。
“師兄,那三個人跟上來了?”謝承云旁邊,一名男弟子看著后不遠的葉青三人,皺眉道。
“哼,他們肯定是想跟著我們找地方藏。”一人道:“師兄,要不要我去趕走他們?”
謝承云冷冷道:“不用多生事端,天快黑了。”
“可是師兄,剛才他們還見死不救呢,現在又死皮賴臉地跟著我們,太氣人了。”一名子埋怨道。
謝承云目冰冷地掃了子一眼:“先前之事,只怪我們學藝不,與旁人何干?”
“我輩武者,修武修心,莫向外求,方是正途。若我們足夠強大,何須人救?若我們學藝不,為人所殺,也是活該。”
“所以,你們有空在這里埋怨他人,還不如多多自省,好好練武。”
“謹遵師兄教誨。”四人雖然心有不忿,但貌似對謝承云十分畏懼,不敢表分毫。
“嗯,快走吧。”謝承云點點頭,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
“嘖嘖,他們好像發現我們了?”一貧湊到葉青邊,看著謝承云五人笑道。
“呵呵,發現了又怎樣,這路又不是他們修的,那座道觀也不是他們蓋的,人人皆可走,人人皆可住,他們能拿我們怎麼樣?”葉青笑了笑,他們沒藏行跡,謝承云他們沒發現他們才奇怪呢?
當然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明正大地跟著,就算被對方發現了,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
但如果鬼鬼祟祟地跟著,要是被對方認為他們圖謀不軌,反而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跟著謝承云五人走了約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座道觀出現在葉青眼簾之。
那是一座黑白兩、古樸滄桑的小道觀,矗立于一座小山峰,掩映在蒼松翠柏中,若若現,頗有一道教的無為出塵之韻。
“嘖嘖,人還不,都是聰明人啊!”
只是此時的山腳下,聚集著不下十一二個人,各自涇渭分明地分數波,相互警惕地看著對方。
“未必都是聰明人,應該不都是來躲避危險的,有些人可能是沖著這座道觀本來的。”
葉青了鼻子,角上挑,似笑非笑:“魔墳里面有一座道觀,本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兒。”
“呵呵,不管是真聰明,還是有所圖謀,只要別影響我們就行了。”
一貧聳聳肩,繼而好奇道:“只是,他們都站在這里干什麼,為什不上去?歡迎我們嗎?”
“等會不就知道了。”
葉青等人發現了對方,對方也發現了他們,只是那些人暼了一眼葉青三人后,就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謝承云五人上。
相比于他們三個小嘍啰,還是浣花劍派的弟子更值得注意和警惕。
“浣花劍派的人……”
“那是……云中一劍謝承云……”
“居然是那個浣花劍派的煞星,早知道就不呆在這兒了。”
“呵呵,現在走也不遲啊!”
“你怎麼不走,這座道觀很可能是某個絕世高人的羽化之地,里面可能有其傳承或者寶貝,傻瓜才會走。”
“那你說個屁啊!”
看著靠近的謝承云等人,所有人盡皆議論紛紛,心生警惕。
謝承云五人目不斜視,本沒在意周旁之人,走到山腳小徑前時,一名浣花劍派的男弟子冷笑一聲,以為這些人太過膽小,不敢上山,徑直向前走去。
“呦,還真有人頭鐵啊!”
“嘿嘿,有好戲看了。”
見到男子的舉,那些先來之人皆忍不住出幸災樂禍的神。
“噼啪……”
男子剛走上臺階,頓覺一沉,上仿佛多了一座山巒般,舉步維艱,與此同時,一道雷電從山頂劈在男子上,男子直接被霹劈飛了出去。
“鐘鳴,你沒事吧?”
謝承云在男子落地時接住對方,關切道。
“沒……事……就……是……有……些……麻……”鐘鳴渾雷霆纏繞,搐哆嗦:“還……還舒服的。”
謝承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謝承云自然注意到了周圍人幸災樂禍的眼神,沉聲問道。
“咳咳……”一人解釋道:“謝兄,是這樣的,這個道觀很特殊,只能夜晚進,不能白天進。”
“謝兄,請看這里!”
說著,男子指了指小徑旁邊一塊破爛的石碑,石碑掩映在荒草中,不仔細觀察的話,還真發現不了。
石碑上寫著兩行字:
夜進晝不進,晝進遭雷劈;
進廟先拜神,不拜神不佑。
“哼,你們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一名浣花劍派的弟子看著周圍的人,滿臉怒容。
“呵呵,你又沒問我們,我們為什麼要告訴你,況且,就算我們告訴你們了,你們會信嗎?”
有人怪氣地嘲諷了一聲。
“你……”那名弟子大怒。
“好了,不要惹是生非。”
謝承云攔住那名弟子,然后掃視了一眼周圍之人,目之中猶有凜冽劍氣散溢:“我等來此,只是為了在此宿一晚,別無他意,希我們能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
“另外,天快黑了,屆時魔墳會變得危險無比,奉勸諸位一句,最好待在這座道觀里,不要惹是生非。”
“呵呵……”聞言,有人凝重,有人懷疑,有人不屑……不一而足。
說完謝承云就不再理會眾人,該說的他都說了,至于別人信不信,如何做,他就管不了了。
“嘖嘖,沒想到這謝承云還是一個面冷心熱之輩,倒是難得。”一旁,一貧用肩膀了葉青。
“名門大派的弟子,心自然不凡。”
葉青低聲道:“這樣也好,有謝承云鎮著,今晚說不定會安生一些。”
“希如此吧!”一貧抱著手臂,笑了笑。
“咦,下雨了。”
忽然,有人抬頭看了看天空,嘀咕了一聲。
“魔墳中還會下雨,可真奇怪?”
“這可是魔墳,下個雨有什麼奇怪的,就算是下刀子也有可能。”
“是啊,魔墳可是魔祖羅睺歸墟寂滅之地,魔祖羅睺啊,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為像魔祖羅睺那樣的強者呢?”
“唉,像我們這種無門無派、資質平平的人,一輩子都不可能的。”
“是啊,沒可能的,沒可能的,什麼可能都沒有。”
“唉……為什麼我沒有生在武林世家,為什麼我沒有一個厲害的爹娘,為什麼,為什麼?”
“唉……都怪我們太沒用了。”
“唉……我們好慘,我們好沒用啊!”
聊著聊著,一悲涼哀傷、自怨自艾的緒在人群中蔓延來來,所有人不知不覺變得緒低落,面悲傷。
“唉,老道我年紀一大把了,才這種境界,既沒在江湖上闖出名頭,又沒振興宗門,太沒用了,太沒用了,老道我一大把年紀都活到狗上去了。慚愧,慚愧啊!”悲傷的氣氛下,一貧也忍不住老淚縱橫,嗚嗚哭泣起來。
一貧的哭聲仿佛疫病一樣,迅速傳染開來,所有人都淚流滿面,哇哇大哭。
“我好慘啊,我太沒用了,年過半百,還一事無,還活著干什麼,不如死了算了。”
哭著哭著,一名男子忽然目悲戚與絕,一掌拍在自己的天靈蓋上,自殺而死。
“我更慘,一輩子孤苦無依,要名沒名,要錢沒錢,連一個暖床的人都沒有。嗚嗚……”
說著,那人一頭撞在旁邊的石頭上,腦袋炸裂。
“哇哇……你們有我慘嗎?我三歲克死了爹,五歲克死了娘,七歲連哥哥嫂子也克死了,前前后后娶了十三個老婆,生了二十多個孩子,全都離我而去,我好慘……”
“噗……”
一邊哭著,男子一邊用手中的刀,抹了脖子。
“比慘嗎?你們這算什麼,我才慘。三歲時我和哥哥看鄰居洗澡,被發現了,結果哥哥長跑的快,我被抓住打了一頓;十歲時我和姐姐玩火,燒了自家的房屋;十五歲拜靈臺宗,當了十年雜役,結果被嫌棄資質低劣,趕了出來;闖江湖時,打生打死才得到一本笈,結果轉頭就被我最好的朋友給走了;我娶過十五個老婆,有三十多個孩子,可沒有一個孩子,是我親生的……嗚嗚……你們誰能比我慘……”
“我們太慘了,太沒用了,活著簡直是浪費百姓糧食,污染天地元氣……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死亡才是我們的歸宿,活著太累了。”
“噗噗……”
一時間,凄風苦雨傷心人,道是活著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