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蘇父蘇母到底放不放心,羅遇話帶到,任務就算完。
一晃十日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十月下旬,天氣越發寒冷起來,蘇輕窈也已經換下輕薄氣的紗,換上厚實保暖的襖。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都要寒冷一些。
彷彿一夜秋雨過後,寒風便如約而至,席捲整個行宮。
了冬,便不適合再住行宮,索楚淵早就下令今日啟程回宮,倒是避開了比盛京更冷的行宮。
在簡單的典禮過後,回宮的隊伍便慢條斯理行駛起來,蘇輕窈坐在車輦,讓宮人伺候著換下厚重的禮服,這才鬆了口氣:「真是一日比一日冷了。」
柳沁笑道:「回宮咱們就得抓搬,前殿可比偏殿寬敞,燒了火牆也更暖和,娘娘定很喜歡。」
蘇輕窈其實也期待回去搬家的,從緋煙宮搬到景玉宮之後,就可以自己獨霸一宮,想幹什麼幹什麼,再也不用顧忌其他人了。
「陛下說離宮后就開始修葺景玉宮了,回去應當就能住上,」蘇輕窈道,「柳綠應該已經搬過去大半行李,等回去搬宮,桃蕊累一些,得抓把倉庫盤點一遍。桃紅領著宮人收拾行禮細,常用的服首飾都要核對。」
桃紅和桃蕊點頭稱是,便去給蘇輕窈準備茶點。
今日起得太早,蘇輕窈沒胃口用得不多,這會兒倒是有些了。茶點很快就端了上來,還有一份蘇輕窈吃的葡萄,蘇輕窈正靠在榻上歡快吃著,外面就傳來一陣馬蹄聲。
雖說車隊的速度慢得跟蝸牛爬一樣,但來回傳信還是要靠騎馬的,隊伍太長,延綿好幾里地,不騎馬本來不及傳信。
這種事時常會發生,因陛下的輦在最前面,而朝臣的馬車跟在最後面,陛下要召見誰,就只能羽林衛騎馬護送,來往是絡繹不絕。
所以蘇輕窈也沒在意,繼續吃葡萄。
然而那羽林衛恰好就在安嬪娘娘的車輦外停下了,稟報過王青之後,王青就到了隔間外,道:「娘娘,陛下有請。」
這剛從行宮出來,還沒走出圍場範圍,蘇輕窈實在不知陛下有什麼事要找。但陛下宣召,卻是必須要去的。
於是柳沁就給重新戴了兩支發簪,上了口脂,又披了一件短款綉梅花斗篷,便扶著出了車輦。
安嬪娘娘的這個車輦很寬敞,因為是在圍場升的位份,因此車輦就只能在原來的基礎上改裝,加了一個外隔間,又增了兩個車,行走起來更是平穩。
蘇輕窈在隔間里略坐了一會兒,外面就有一輛小馬車行駛過來。
車輦短暫一停,等蘇輕窈上了馬車,車輦便就繼續往前行去。
待到了輦前,又是跟剛才一樣的步驟。待蘇輕窈穩當上了輦,這一通忙活才算結束。
這會兒羅遇正守在外間,間蘇輕窈來了,忙上前扶了扶:「娘娘來了?快裏面請。」
蘇輕窈也不問他楚淵有什麼事,笑著彎腰進了裏間,抬頭就看楚淵坐在窗邊,正擺棋盤。
「陛下可是不忙了?」蘇輕窈上前,自然而然坐到楚淵對面。
「今日自是有空的,大人們年紀大了,今日肯定疲累,明日再忙正事。」楚淵道。
蘇輕窈就信以為真,看了一眼棋盤,心中微微一:「那今日這一局,臣妾可就不讓陛下了。」
楚淵這日日給暗示,若是蘇輕窈再看不明白就是真傻子了,不過有些話,是不會主說的,無論如何都不會。
兩個人就這麼互相試探,卻分外有趣。
「上回朕也讓了你的,」楚淵抬頭看笑,「輸了可不能耍賴。」
蘇輕窈輕輕「哼」了一聲,讓柳沁給下斗篷,興緻數子:「來吧!」
這一回,安嬪娘娘到底沒有裝傻充愣。
但是……陛下功力實在高深,蘇輕窈使出渾解數,最後仍舊輸了半個子。
輸了,卻也相當痛快。
一局終了,便到了午膳時分,蘇輕窈剛想告退回去用膳,卻又被楚淵留了下來:「在這邊用吧。」
蘇輕窈原也沒覺得楚淵特別粘人,今日不知怎麼的,用完午膳就又被他拐彎抹角留下來,說要陪著午睡。
陛下都發話了,蘇輕窈自是不能違抗,於是就簡單卸掉釵環,就這麼湊合陪著他躺在床榻上。
「陛下,您真沒什麼事?」蘇輕窈問。
楚淵輕輕拍著的後背,道:「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想你罷了。」
陛下如今說話,自都是信手拈來,想都不用多想。
蘇輕窈把頭邁進他懷中,頭頂還沒拆掉的髮髻頂到楚淵的下,扎得他嚨直。
楚淵頓了頓,還是沒捨得推開,只盡量往後躲了躲,把往上提了提。
蘇輕窈莫名抬頭看他,被在臉上親了一口:「睡吧。」
於是蘇輕窈就這麼睡了過去。
雖在輦上,這一覺卻也睡得很沉,待蘇輕窈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楚淵早就起,正在桌前批奏摺。
蘇輕窈撐著手坐起來,柳沁就擰了一條溫帕子給凈面。年輕,底子也好,便是臉上的妝容都被掉,也一點都不難看,反而有種稚,顯得年紀更小一些。
楚淵見起來了,才道:「你且略坐一會兒,等朕忙完了再陪你。」
「是,陛下先忙,」蘇輕窈坐在那讓柳沁給梳頭,「臣妾看會兒書便是了。」
楚淵就讓坐到屏風後面的榻上讀書,還特地讓人上了瓜和點心,蘇輕窈原本以為就是自己在這陪他一會兒,結果剛坐下沒多久就聽到外面傳來通傳聲。
輦漸漸停了下來,蘇輕窈當即就有些慌張,抬頭去尋楚淵。
坐的位置,剛好能看到楚淵的影。
楚淵也偏過頭看,對笑了笑:「看你自己的,不要。」
蘇輕窈大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心裏想著一堆話要念他,可就這片刻閣老們上了輦,三道影近來,利落坐在屏風外面。
蘇輕窈頓時就閉了,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屏風之外,來的都是年輕些的閣臣,謝菱菡的祖父謝首輔要坐鎮京中,便沒跟著來。
說是年輕,也大多過了知天命的年紀,大多都是楚淵和蘇輕窈他們這樣年輕人的父輩。
不過此刻他們坐在楚淵面前,卻一個比一個拘謹。
當今這位年天子,從來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決定的事,很能通融更改。因此文淵閣的閣臣們在外面那是風無限,在楚淵面前卻都是恭恭敬敬,從不敢拿架子。
他們也不夠格。
就連以前馮老大人也不在陛下面前倚老賣老,他們又算什麼東西呢?
這麼想著,便是有人發現屏風後面的人影,卻也沒人敢多問一句不是,心裏卻都嘀咕起來。
此刻跟隨陛下來的不過兩位娘娘,一位是謝婕妤,大家都猜是給謝首輔面子,另一位就是寵慣六宮的安嬪娘娘。
閣臣們上不說,心裏卻都知道,大抵這會兒輦上的就是這位娘娘了。
說來也奇怪,這位安嬪娘娘剛宮時也不怎麼顯眼,長相不是頂尖,家世也不是最好,卻也不知怎麼就了陛下的眼,見了眼中再沒別人。
這才過了多久,就被立為九嬪之首,估著翻過年去一個妃位是跑不了的。
但大家都沒想到,安嬪娘娘運道也是極好的。
就趕巧救了太後娘娘的命,立了一件大功,就在大家以為馬上就要榮登淑妃位或者德妃位時,陛下卻又晴天霹靂,竟是給祖父封了安國伯位。
聖旨是直接下到驛站的,當時所有朝臣親眷都瞧見了,安嬪的爹娘就跪在堂前,接下陛下那份燙手的聖旨。
因為這事,驛站差點沒炸鍋。
這次陪駕的朝臣很多,有貴妃娘娘、賢妃娘娘、謝婕妤的兄長,有宜妃娘娘的親爹忠勇伯,順嬪娘娘的父親邢閣老等。
所以其他跟宮中無牽扯的朝臣們,便也不好在這些人家面前碎,私下裏卻是一句都不說,笑話的、落井下石的、嘲諷辱罵的,是一個都不會。
其他宮妃的家人卻也不能做出不滿的樣子,只得該如何如何。
圓如忠勇伯,還能上前說一句恭喜;古板如邢閣老,就不理睬他們那些人;頑劣如沈二公子,則會當面罵一句:「關你屁事。」
這事鬧了兩天,至今都還沒消停,他們不敢去陛下面前說三道四,私底下說得可是越來越熱鬧。
甚至都有人說,年底陛下就要給安嬪娘娘封后,明年安嬪娘娘就能誕下皇長子,眼看蘇家就要一飛衝天。
所以此刻坐在輦里,又猜到屏風後面人影份,其餘兩個閣臣看邢閣老的眼就有些異樣,彷彿在等著點什麼似的。
邢閣老卻八風不,淡定自若坐在那,一眼都沒往屏風那看。
楚淵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把他們各異神態都看進眼中,便道:「朕之前寫的草擬,諸位卿可都看過?是否有異議?」
新的草擬還是關於互市的,楚淵決定今年年末各番邦進京朝賀新年時,就下發國書讓使臣帶回議論,若是各國都無異議,他會在來年四月於溧水設立互市,以「方便」各國貿易往來。
之前文淵閣出了一份互市細則,不過楚淵現在要同他們討論的是如何駐派守軍,且也要另外設置一個互市都護所,以方便管理往來稅收,因此還要派遣朝臣。
這不是個輕鬆的活,要同各國使臣商人通,不僅有危險,還很容易辦砸差事,灰溜溜被趕回來。
就在這時,邢閣老開口了:「陛下,此事可稍後再議。」
楚淵挑眉:「為何?」
為何?旁邊就坐著宮妃,如何說這等國家大事?
邢閣老倒是不因為別的,只純粹覺得此事不統。
但是楚淵一眼看過來,邢閣老剛要噴出來的話轉了個彎,難得委婉一句:「宮妃不能聽政,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楚淵就笑了。
「朕怎麼不知道,宮裏還有這樣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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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呵呵。
陛下:朕說的話,就是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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