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至，上清功法難以撼那道太乙真氣，他前世不是沒有修煉過其他功法，有過經驗，這無異證明自己的《上清心經》還不如《太乙》功法。

印象中東郭浩然的修為讓他驚為天人，可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上清宗沒有拿出真正的修行功法給自己？

可回頭向陳歸碩套了話后，發現沒錯，《上清心經》就是上清宗最正宗的功法，上上下下的人修煉的都是這個，功法是絕對沒問題的，唯一差別就是弟子層級不夠不能修煉其他法而已。

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牛有道想來想去，想到此番修煉《太乙》的進度遠超前世，漸漸明悟出了點什麼，也許《太乙》真的比《上清心經》只強不弱，真正的差別在于前世所在之地的靈氣遠不如這邊。

有此明悟后，很是無語，折騰這麼久白瞎了，早知如此歷經艱辛冒險跑來上清宗干什麼？差點連命都丟了，這下好了，鬧了個還不知道要被到什麼時候。

然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沒有比較不知道好壞，有些虧吃下去是必然的，還能說什麼，只能繼續潛心修煉《太乙》。

又一個月后，傍晚，與陳歸碩桃花樹下暢飲。

“這每一盅酒釀造出來耗的都是糧食，外間不知多凡夫俗子食不果腹，殍遍野，我等卻在這用酒，不知算不算是罪過……”喝得神態有幾分醺醺然的陳歸碩一臉笑意，口中碎碎念似乎玩笑般，只是這玩笑有些沉甸甸。

牛有道目中稍顯凝重之，隨即又微微一笑，執壺為之斟酒，“師兄滿上。”

兩人一直吃喝到天暗下，正要收場之際，登頂石階下飄來一團亮，正是一只發的蝴蝶，尾隨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長老唐素素，后面還跟了兩名隨從弟子。

陳歸碩和牛有道一驚，沒想到唐素素會突然出現在此，手忙腳地站了起來見禮，“唐長老！”

唐素素目冷冷掃了眼小桌上的狼藉，冷厲目一抬，似乎瞪了眼滿酒氣的陳歸碩。

陳歸碩頓時嚇得不輕，一臉惶恐，低下了頭，唐素素是上清宗執法長老，平常管的就是刑罰，加之脾氣不算太好，上清宗上下弟子沒有不怕的。

不過今天的唐素素似乎還算好說話，淡淡一聲，“何統，還不收拾干凈？”

“是！”兩人應了一聲，如蒙大赦，牛有道正要跟著陳歸碩打掃收拾。

誰知唐素素卻道：“牛有道，來一下。”說罷自己先轉進了院子里。

“……”牛有道愣了一下，對陳歸碩目詢問神，不知道什麼事。

陳歸碩趕偏頭示意了一下，示意他快點進去，別讓唐長老久等。

牛有道只好快步跟了進去，也不知道唐素素此來想干什麼，見唐素素在庭院中慢慢轉悠，只好亦步亦趨地尾隨，態度恭謙。對于這位唐長老，他可謂印象深刻，第一次見面，那真是毫不客氣，直接就是要他的命吶，當時若不是東郭浩然在他布下的傳法護符，一條小命早就完蛋了，所以警惕中帶著小心。

“打掃的還算干凈。”里外轉了趟的唐素素步桃花堂后開了腔，停步在祖師爺坐像前恭敬行禮，直起板后，又盯著祖師爺塑像徐徐道：“想當年祖師爺來到此地開山立派，兩袖清風，什麼都沒有，最早的落腳地就是這桃花源，能住在這里，等于沾了祖師爺的，也算是你的福氣。”

“是！”牛有道恭敬應道：“是弟子的福氣。”心里卻在嘀咕，福氣個屁，明明將老子給了。

唐素素轉過來，將屋四打量了一下，邊問道：“住的還習慣吧？”

牛有道：“回長老，清凈的很。”

唐素素直接無視了他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面無表地問：“在家可有婚配？譬如有沒有定過親之類的。”

“呃…”牛有道愕然抬頭，不知問這是哪一出，小心答道：“年紀尚小不曾婚配，家徒四壁，也沒條件定親。”

“話倒是出口章，不像是山野出。”唐素素冒出一句不知是夸還是諷刺的話，繼而又回到正題上，“男子漢大丈夫，爭的是前程，若要論什麼出倒是小家子氣了，不過如今倒是有一樁良緣給你，也算是你的運氣來了。”

“……”牛有道懵懵地看著，什麼意思？想聽后話。

唐素素卻回頭看了眼祖師爺坐像，當祖師爺的面，似乎有些話出口也有忌憚，招呼上牛有道出了桃花堂，一起溜達在了后院，方再次開口道：“掌門唐牧仙逝，他的兒唐儀也就是你唐師姐，你也是見過的，樣貌如何？”

“……”牛有道驚疑不定，聽這前后話的口氣，莫不是所謂的良緣就是指唐儀跟自己，不是開玩笑吧？猶猶豫豫道：“唐師姐自然是長的好看。”

“嗯！”唐素素頷首，停步出笑意道：“這樁良緣就是你唐師姐，我是至親的姑，能做這個主，準備將許配于你，你意下如何？”

“啊！”牛有道驚呼，還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上次說讓自己做掌門，現在又讓自己取唐牧的兒，這上清宗究竟在搞什麼鬼？慌忙擺手道：“不行，不行！”

唐素素臉上笑意瞬間消失，臉一沉，“有什麼不行的？你唐師姐要模樣有模樣，要段有段，你現在年紀還小，有些事還不懂，等你子骨再長開些，等到了大男人能分清好壞時，自然會知道你唐師姐的好。”

牛有道哪能答應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實在是太蹊蹺了，“長老，我年紀尚小，配不上唐師姐…”

不等他說完，唐素素毫不客氣地一口打斷道：“也不小了，放在你們村里，你這個年紀生娃娃的怕是也大有人在。這事也沒什麼配的上配不上的，你師傅生前曾和掌門唐牧盟約過親事，雙方約好了，唐牧的兒嫁給東郭的徒弟，如今東郭弟子也就剩你一人，這門親事還能屬誰？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 何況師命難違。”

盟過親？牛有道瞪大了眼睛，見鬼了還差不多，還能這樣指婚的？唐牧和東郭浩然盟親關我屁事！

他越想越覺得這事蹊蹺，怎麼看都覺得有個坑在等著自己往下跳，真是好事肯定也不到自己頭上，遂著頭皮道：“弟子的年紀和唐師姐實在是不配…”

唐素素很強勢，不容他話說完，又是一口打斷道：“你知道在上清宗違抗師命是什麼后果嗎？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上清宗絕不允許此等敗類存在，我為執法長老，絕不會坐視這種弟子存在！你若真想違抗師命，我也不愿臟了自己的手，外面的山崖，你自己跳下去吧！”

頭頂的月蝶煽著翅膀懸空，忽閃的照耀著那張森冷無的臉。

“……”牛有道實在無語，還講不講理了，這就直接讓自己去跳崖自盡了？那見鬼的婚約存不存在他不知道，但現在卻知道跟這老太婆本無理可講，他干咽了咽口水道：“這事弟子想征求唐師姐的意見，能不能容弟子和師姐面談？”

唐素素淡然道：“不用啦，你師姐那邊不用你心，我現在只問你一句，遵不遵師命？”

最終，牛有道有點神恍惚地將唐素素送出了桃花源，他自己怎麼回來的都記不清了。

結果自然不用多說，唐素素強勢的一塌糊涂，本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擺明了不答應就殺了你，連毫的遮掩都沒有，牛有道本沒有任何拒絕的余地。他本能地意識到了，這事肯定有問題，哪有這樣的事，正常況下，不說他，唐儀能答應這種事？

從走神中清醒過來，他又快速來到了外面，想找陳歸碩打探點況，結果發現陳歸碩不在了，遂順石階跑下山，結果在半山腰被人攔了下來，是唐素素之前來時跟隨的兩名弟子。

回到桃花源，從桃花堂拿了面鏡子出來，月下反復照著自己打量，如此稚的臉，娶親？

排除其他的不說，宋衍青的背景他不是不知道，宋家的權勢只怕連上清宗都惹不起，宋衍青看中的人，他敢橫一腳，這不是找死嗎？他相當懷疑，宋衍青能放過他才怪了！

可他現在完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況，沒得選擇！

放下手中鏡子的時候，他目忽然瞟了眼邊上的水缸，庭院中分布的五個樁位都擺有水缸，平常用來給花草澆水之類的，水缸中都盛滿了清水，剛才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水面閃過。

他又緩緩揚起手中鏡子，只見水缸的水中倒映出現了銅鏡的廓，夜下也看不太清楚，然而隨著鏡子角度的擺，鏡面正對上了月后，水中銅鏡倒影中居然出現了九個朦朧點。

牛有道輕輕驚“咦”一聲，退開幾步，鏡子正面依舊對著月，背面對著地，但卻不見地面影子里有點，鏡子舉上頭頂對著月看背面，也不見鏡子背面有任何點。

又走近水缸旁，結果九個朦朧點又出現在了水面，他抬頭看看天，又看看手中鏡子，中漸漸念念有詞。

“天為，鏡面為，地為，鏡背為。天為天盤，鏡隔為門，乃門盤，地為地盤，天、門、地三盤…”嘀咕了一串話的牛有道猛地出恍然大悟神，盯著鏡子的兩眼驟然放，一聲口而出：“九宮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