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針對邵平波的留心觀察下,牛有道漸漸琢磨出了一點別的味道。
除了山林中面對搭了下話,之后這一路上,邵平波沒正眼瞧他,連注意他的意思都沒有,途中休息時,他也沒靠近邵平波的機會。
想想初見邵平波時對方的客氣,他漸漸明白了,絕不是因為他們菜做的好吃,而是因為不清楚他們的底細。
前恭后倨的態度轉折點在哪?他稍微一梳理就慢慢厘清了。
不是因為他承認了是散修,而是對方突然無禮的舉,反客為主直接將那盆給消滅了。
道理很簡單,初見時,對方彬彬有禮,說明對方不是個不懂禮數的人,突然那般無禮,太反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明白這點,牛有道了額頭,被人不聲試探了一把,這邊沒任何反應,被人家給看穿了斤兩。
關鍵是,他當時也不需要有什麼反應,不想惹什麼麻煩,誰想對方居然存了拉他來做廚子的心而試探,誰又能想到。
牛有道有點頭疼,上了難纏的人。
一接邵平波,通過種種細節,他就能到,這種人的高傲是在骨子里的。
從他自報是諸葛尋的人,要去京城差,邵平波仍然毫不客氣地將他弄來當廚子,就知這人不把諸葛尋或者說不把韓國朝廷給放在眼里,此人之傲勁可想而知。
偏偏人家不僅僅是因為家世背景而高傲,從人家前恭后倨時的手段上就能看出,不是不知輕重的人,這是個進退有度,拿掌控極有分寸的人,不是那種因家世背景盲目自大的人,人家的高傲來自于自己的底氣和掌控力,這種人往往很難纏,因為頭腦清晰冷靜!
而這種人往往理智無,當斷則斷,屬于冷那一類,他曾經跟這種人打過道,很不好惹。
試出他們幾個的深淺后,立馬不屑一顧,沒有毫面可講,由此便可見一斑!
思路一捋,牛有道倒是打起了十二分神,一路仔細觀察。
越觀察越暗暗心驚,一行修士中,有兩位修士,居然能令那兩名金丹修士態度恭敬,也就是說另兩位也極有可能是金丹修士,并且比那兩個地位更高。還有兩名修士,言談往間,似乎與那兩位金丹修士是平等來往,那麼這兩位也極有可能是金丹修士。
從其他修士對這六人的態度,以及其他一些細節上,他漸漸確認了,邵平波邊居然有六名金丹修士保護!
試問當初攜帶了‘十萬將’在的商朝宗,一路上天玉門才派了幾個金丹修士保護?
由此可見,邵登云對這個兒子極為重視。
對邵登云的況,牛有道不太悉,只約聽說好像有三四個子,難道每個子邊都有這麼多高手保護嗎?金丹修士不是白菜,似乎不太可能,難道是因為邵平波要外出辦事?
牛有道的思路立刻又拉到了更廣的范圍來俯視。
北州的大概況出現在了牛有道的腦海中,其實北州的況他也不清楚。
邵登云,原屬于燕國邊關鎮守大將,后叛離燕國投靠韓國,開關放韓國大軍一路攻城掠地,最終將整個北州切割出了燕國版圖,似乎是作為投靠的犒賞,邵登云了北州刺史,坐擁一州之地。
聽說邵登云北借韓國之勢令燕國不敢輕舉妄,南借燕國之勢又令韓國投鼠忌。
牛有道如今細想想,為一個投靠的敵將,到韓國部勢力一定程度上的排斥怕是免不了,然而邵登云居然能坐擁一州之地進而擁兵自重,令誰也奈何不得他,這很不簡單!
邵登云原來好像是寧王商建伯麾下的大將,據說是因為朝廷清洗寧王舊部,得邵登云反了!
寧王舊部不,聽說被清洗的也不,但是敢果斷叛國的似乎也只有邵登云這一位!
莫名的,牛有道覺邵登云這當斷則斷的風格怎麼有點像是邵平波,結合眼前察覺出的種種,他竟懷疑,邵登云的果斷背叛會不會跟邵平波有關?
忽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許是父子傳,父子間格有共通之,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北州,原燕國屬地,原與韓國劃江而治,如今江是韓國的江,地也是韓國的地。
大江之上,早有幾艘大船等候,人馬一起上船,船夫升起船帆,船舷兩排搖槳律,劃船渡江。
江面遼闊,船夫足足勇劃了一刻有余,才抵達了對岸。
船靠碼頭,船上拋出纜繩,碼頭上有人接了栓定的船只,搭上跳板,陸續下船。
碼頭早有不人迎接,邵平波下船后對拱手的眾人微微點頭,沒應付其他人,卻獨獨走到了一個子的跟前。
后面下船的牛有道想不看到人群中的那個子都難,先不說邵平波的特殊對待,實在是那的很漂亮,猶如鶴立群,太顯眼了。
青螺發髻披紗,一雙眼明眸,端莊冷艷,瓷白,婀娜段,一襲灰籠紗長,氣質出塵。
牛有道相當無語,想不認識這個的都難,居然是唐儀!
他繞過北州韓國,就是不想撞見上清宗的人。他不想跟邵平波來,就是擔心遇見上清宗的人,畢竟聽說上清宗投靠了邵登云,跟著邵平波遇見的概率太高了。
誰想怕什麼來什麼,唐儀居然親自來了江邊迎接邵平波,這什麼事?
左右看了下,躲都沒地方躲, 除非回到船上,或躲進水里去。
然而他稍微頓足,后面便有修士了他一下,示意他前行。
唐儀左右還有兩人,他也認識,其中一個是蘇破,另一個則是屢屢置他于死地的唐素素,還真是冤家路窄。
不知是不是因為唐儀是上清宗掌門的原因,或是因為長的漂亮,邵平波對其態度明顯好于其他人。
幸好,唐儀三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對面的邵平波上,牛有道趁機往人后面一站,擋了三人的視線,得先混過這一關,再伺機。
躲在人后,聽著邵平波的話,牛有道明白了,邵平波看上了唐儀!
邵平波話中的慕之意,本是不加掩飾的,想聽不明白都難。
幸好,唐儀話中的婉拒之意也很明顯,不然牛有道非得膩味死不可。
沒錯,他的確談不上喜歡唐儀,對唐儀也沒任何覺,更沒有男之間的覺,事實上這世上目前還沒有讓他喜歡的人,可特麼唐儀名分上畢竟是和他拜過天地的。
他再不喜歡唐儀,也接不了名義上的老婆當自己面和別的男人打罵俏啊!
他還不至于心態豁達到那種無無求的地步。
“對了,給你帶了樣禮。”
“大公子的好意心領了,真不用,我是有夫之婦!”
言談間,唐儀再三強調自己是有夫之婦,貌似有希邵平波知難而退的意思。
“知道你不收東西,這樣禮很特別,我請了個好廚子來,他做出的佳肴想必你也沒嘗過,不妨嘗嘗看。”
邵平波笑了笑,回頭喊道:“張兄。”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了牛有道。
后面的人立刻左右分開讓路,把牛有道給讓了出來,牛有道無語。
唐儀、蘇破、唐素素的目齊刷刷盯向牛有道,瞬間皆一怔,做夢也沒想到是牛有道。
牛有道神淡然地走了過來,杵劍在前,盯著唐儀上下看了眼,微笑道:“好一個人!”
邵平波眉頭略皺,冷冷道:“張兄還請慎言。”
牛有道角勾起一抹笑意,“邵大人,這就是你要宴請的貴客?”
邵平波頷首:“正是!”
牛有道:“邵大人把我大老遠給拉來,就是為了,誠心可見,我觀大人與這位人,果然是般配的很。”
邵平波告誡道:“張兄,話過了,這位是上清宗掌門!”
聽到張兄張兄的稱呼,唐儀三人還有點懷疑是不是認錯了人,只是相似而已,然而牛有道杵在前的那把劍,東郭浩然早年的佩劍,三人卻是都認識的。
人像也就罷了,連佩劍也像,不是牛有道才怪了。
牛有道這話,無疑在當眾打唐儀的臉。
沒辦法,他也不想和唐儀見面,可是避都避不開,他只能以進為退,先砸出一些話來,讓這邊不好意思暴他份。
唐儀心是臊的無臉見人的,不管怎麼說,牛有道都是名義上的丈夫,在自己丈夫面前,大庭廣眾之下與別的男人不清不楚,世上有這樣的道理嗎?牛有道那些話,對來說無疑是極盡譏諷!
蘇破略低頭,也有些臊的慌。
就連恨不得將牛有道給殺了的唐素素心中也有些難堪,這個時候牛有道若是公開份的話,那唐儀就要為天下人的笑話,要被人一輩子的脊梁骨!
牛有道的突然現,在這種況下現,猶如一記記耳,狠狠在三人的臉上。
上清宗掌門?黑牡丹四人面面相覷,這位就是上清宗掌門?
剛才若沒聽錯的話,這位掌門好像自己承認了自己是有夫之婦,只是不知那個‘夫’是指傳言中的那位,還是后來另有他人,若真是傳言中的那位,那這位掌門未免也太恬不知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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