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南賠笑,又鬼鬼祟祟地四看了下,方走到茶幾旁并排而坐的兄弟二人跟前,低頭在二人中間小聲細語。
本對其鬼鬼祟祟行為皺眉厭惡的二人,臉上神漸變,漸顯凝重,繼而一個個目閃爍不定。
待武天南話畢直起,兄弟兩個,一個拍案而起,一個緩緩站了起來,皆兩眼放。
老大在利用冰雪閣?大禪山掌門皇烈還做了保的?這事要是捅破了,別說冰雪閣,只怕大禪山就要第一個弄死老大撇清關系!
不吭聲的老二邵無波開口了,低聲沉問:“此話當真?”
武天南賠小心道:“二位公子,我就算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騙你們吶!”
同樣看了看四周的邵伏波低聲道:“你怎會知道這消息?”
武天南:“我平川縣有一同鄉,也是修士,對修行界的況比較了解,不久前遇上聊天時,談到刺史府時,他適當提醒了我一句。此事針對牛有道已在冰雪閣鬧得轟轟烈烈,不是什麼,只是我等凡夫俗子不知道罷了。”
邵無波:“你那同鄉在哪里?”
武天南倒是講義氣,“偶遇上的,人已經走了,人家修士飄忽不定,我也不知去了哪。”
其實也不是講義氣,而是怕惹惱陶燕兒,答應了不暴兄妹倆的,不過他倒是對陸圣中的話深信不疑。
人沒達到那個層次,哪知事背后的云波詭譎,覺得‘陶君’沒必要騙他。
邵無波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沒證人,我怎知你的話是真是假?”繼而眉頭一挑,“是不是大公子讓你來的?”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老大挖了個陷阱讓他們往里跳。
武天南哎喲喂道:“二公子,如您所說,此事非同小可,這話我若說的話,豈不是找死?若說了假話,便了我誤導二位公子,州牧豈能放過我,第一個倒霉的便是我,我哪敢吶!”
看他那樣子,貌似恨不得把自己心肝挖出來以證清白。
他能著頭皮來,深知卷這種事里也是冒了風險的。
之所以愿意冒這風險,也是因為知道風險越大利益越大,只要幫這二位扳倒了大公子,大公子的權力自然要落到二人頭上,自然也不了他一份好。
這些年一直在鉆門路,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被他遇上個天大的機會,焉能錯過!
忍不住,抗拒不了自己的心。
邵氏兄弟相視一眼,想想也是,另外也知道老大的能力,真要撕破臉對付他們的話,犯不著這樣拐彎抹角。
對付他們兩個,老大手頭上有的是資源和辦法,還用得著把冰雪閣和大禪山卷進來嗎?
兩人自認還不夠那檔次!
最主要的是,他們也知道邵平波和牛有道起了沖突,只是不知邵平波膽大包天,連冰雪閣的主意也敢打。
“二哥,你怎麼看?”邵伏波低聲問了句,明顯意了。
邵無波皺眉思索了一陣,復又看向武天南,道:“這事容我們斟酌一下,你先回去等消息。”
“是,隨時聽二位公子吩咐。”武天南連連點頭,躬又哈腰。
退下后,出了刺史府,然而還沒走多遠,剛從一巷子旁走過時,路邊突有行人撞了一下,將他撞的踉蹌進了巷子里。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
踉蹌而停差點摔倒的武天南話還沒罵完,后面已出一只手捂了他,勒了他的脖子。
撞他的人看了看街頭左右,也走了進來,連同巷子里摁住武天南的兩人一起,將武天南帶進了巷子深。
“嗚嗚…”武天南掙扎著嗚嗚喚。
一人低聲喝道:“別,兩位公子說了,想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先老實在這邊待一段時間,若確實無誤,自然不了你好。”
武天南眨了眨眼睛,就這樣老老實實被拖走了……
刺史府,兄弟二人還在廳堂徘徊,門外快步進來一人,低聲稟報道:“二位公子,人已經扣下了。”
兄弟二人相視一眼,兩人也由不得武天南說是什麼就是什麼,萬一是陷阱呢?他們也怕武天南跑了會死無對證,只要武天南在他們手上,就算事出了子,也能往武天南上推。
邵無波沉聲道:“務必把人看好、藏好,不能走消息,否則我要你腦袋。”
“是!”那人拱手應下。
兄弟二人立刻出了廳堂,按商量好的去找母親。
老大的勢力和影響力非同小可,要老大,有些事需要外一起發力,他們去大禪山那邊挑事,父親邵登云那邊卻要母親出面去盯住,一旦事發,需要母親曉之以、之以理,不能讓父親在關鍵時刻出岔子。
宅庭院,兄弟二人聯袂來到。
阮氏正在吩咐一群下人往外搬東西,都是家里的一些奢華陳設,而阮氏上的華麗裳已經換了布裳。
“母親!”兄弟二人一起行禮后,邵伏波看著不斷從家里搬出去的東西,奇怪道:“母親,這是要把東西搬哪去?”
“唉!”阮氏輕嘆了聲,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揮手帶了兄弟二人去安靜房間。
沒了外人,邵無波又問:“母親何故唉聲嘆氣?”
阮氏嘆道:“大哥兒正在推行新政,說是要節約財力用在刀刃上,說是要止住北州奢華之風就要先從自家做起,說是只有刺史府先做出表率,下面不敢僭越才能上行下效。即日起,家里上上下下的人不準再穿綾羅綢緞,一律布裳示人,家里一切值錢的陳設都要拿出去賣了,說是要集中財力加快推進北州振興!”
邵伏波怒道:“連件好裳都不給母親穿了,那狗東西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他覺邵平波在故意辱他母親。
阮氏搖頭:“這事你父親也答應了,即日起,連你父親也要穿布裳,說是大哥兒自己也要如此以作則。”
兄弟兩個眉頭皺著,都發現了,自從那謠出來后,父親不但沒有警惕,反而加大了對邵平波的支持力度,他們兩個手上的權力基本上快被邵平波給剝奪的差不多了。
邵平波就一句話代了,說并非針對他們,而是他們的能力不足以勝任某些事,要給有能力的人去做。
對此,他們兄弟兩個找父親申訴沒用,讓母親去找父親也沒用,總之父親就是鐵了心支持老大。
在他們看來,這樣下去,北州今后哪還有他們兄弟的立足之地。
阮氏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再提這事,問:“你們兄弟兩個這時候不理公務,跑來作甚?”
邵伏波沒好氣道:“子都快閑得發霉了,哪有什麼事給我們做。”
“唉!”阮氏又是一聲輕嘆,自是知道兒子的苦衷,可也無能為力。
邵無波回頭對屋兩個丫鬟揮了揮手道:“你們先退下吧,外面看著,不要讓人靠近。”
盡管都是母親的心腹丫鬟,可有些事還是要小心起見,還是讓回避一下的好。
“是!”兩個丫鬟應下。
見兩個丫鬟退下后,阮氏明眸眨了眨,狐疑道:“什麼事鬼鬼祟祟的?”
“惡有惡報,那狗賊的死期到了……”邵伏波嘿嘿一聲,湊到母親耳邊,把武天南奏報一事微微道來。
卻不知外面剛剛離開的兩名丫鬟中有一人又躡手躡腳地回來了,附耳在外面聽著。
聽完后,阮氏驚疑不定道:“你們什麼意思?”
邵伏波冷笑道:“他想利用冰雪閣的手除掉牛有道,已經犯了冰雪閣的大忌,只要有人捅破,大禪山為了撇清關系,饒不了他!”
阮氏驚恐道:“你們想把這事捅破?”
老二邵無波徐徐道:“母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這樣的機會可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阮氏一臉驚慌,連連搖頭道:“算了吧!咱們母子在他手上吃虧還不夠嗎?我們搞不贏他的,娘實在是怕了他,真的是不敢再招惹他了,你們也消停消停,都自在一點吧!只要你爹在,他就不敢做太過,北州的大權畢竟還在你爹手上,哪怕委屈些,至能保平安不是?”
邵伏波沉聲道:“母親,您這是久浸他威之下嚇破了膽!你以為他會放過我們嗎?你看看,連件好裳都不給您穿,下一步他連吃的也要給你節了,您能奈何他?他已經在步步,父親是怎麼做的?父親一直在縱容他!再讓他這樣下去,咱們母子三個遲早要死無葬之地,他不仁也休怪我們不義!”
邵無波平靜道:“母親,你忘了外公一家是怎麼死的嗎?外公一家死的有多慘!那事雖然沒證據,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都知道是誰干的,只是沒人捅破罷了,父親也在故意裝糊涂!母親,難道您就不想為外公一家報仇嗎?難道您就愿意讓外公一家死不瞑目嗎?”
說起家仇,想起父母慘死的慘況,阮氏銀牙咬,滿臉苦楚神,生生被兩個兒子給到了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