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正是讓他納悶的地方，若說是假的，敢跑到這里來招搖撞騙未免活得不耐煩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應該知道，冒充鬼醫弟子，拿不出治療手段來會有什麼后果。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也沒說自己是鬼醫弟子，是被金州這邊無意中撞破的，人家自始至終都不承認。

難道是想以此為倚仗，回頭搞不又說我沒說自己是鬼醫弟子？黎無花心中冷笑，跟了進去一看究竟。

“明先生，這就是。”

海如月手指向坐在榻上的蕭天振。

蕭天振無于衷的樣子，似乎經歷慣了這種被醫治的場景。

明先生解下了后的藤箱，一張凳子已擺放在了榻旁，朱順手示意請坐。

捋了捋胡須的明先生盯著蕭天振左右看了看，坐下手道：“手拿來。”

蕭天振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好像不是給自己治病似的，沒手的意思，他自己都不抱什麼希。

朱順趕扶了蕭天振躺下，搬了他的手腕到榻沿。

明先生手指搭上了蕭天振的脈搏，一手捋著胡須，微微搖頭晃腦，半瞇眼的樣子。

好一會兒后，方聽他喃喃自語了一聲，“還真是天損脈…”

黎無花暗暗不屑一聲，蕭天振患有天損脈的怪病又不是什麼。

邊上幾人看著，海如月眼中抱有期待，每當這個時候，不管是哪個醫者來了，都是這樣，始終抱有期待，期盼奇跡出現。

而這位明先生似乎跟其他人不一樣，把脈把了好久，把到最后似乎睡著了一般，閉眼坐那一不。

就連無于衷躺那的蕭天振最后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慢慢偏頭看向了這位把脈的醫者。

一群人在邊上干瞪眼，好一陣等。

足足半個時辰后，明先生才睜開了雙眼，手指也從蕭天振脈搏上挪開了，他自己也起了。

海如月忙問：“明先生，怎樣？”

明先生沒有理會，而是對蕭天振道：“把張開。”

朱順忙對蕭天振道：“爺，張一下。”

蕭天振慢慢張開了。

“張這麼小等著吃嗎？張大點。”明先生訓斥了一聲。

蕭天振翻了個白眼，依言張大了，誰知對方迅速出手，兩指直接捉了他的舌尖，拉著他舌尖往外拽出了舌頭，翻來覆去查看。

蕭天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松開了他舌頭，明先生又撥弄他的兩腮瞅了瞅，旋即又走到榻尾，指著蕭天振的雙腳道：“來個人，把他的鞋了。”

朱順自然是趕過去照辦，把蕭天振一雙赤足了出來。

明先生手搬了蕭天振的腳掌端詳，而蕭天振的腳掌也的確與常人不同，青筋清晰可見。

說實話，就連海如月都已許多年沒怎麼正兒八經看過兒子的腳底板，平常給兒子洗腳之類的也用不著。

此時湊近一看，才發現兒子的腳底板似乎與正常人不同。

眾人不注意著明先生的反應，包括黎無花在，都發現這位與一般的醫者看病不一樣。

正因為這份不一樣，令海如月心中的期待提升了不。

看完腳底板，明先生又掰開蕭天振的腳丫子一看了下，不斷默默點頭的樣子，似乎看出了什麼名堂似的。

放開蕭天振的腳，又去捉了蕭天振的雙掌查看，手指也一掰著細看了一陣。

正式放開蕭天振后，手捋長須瞅著蕭天振認真點了點頭，貌似竹在的樣子。

“明先生，怎樣？”海如月又問了聲。

明先生轉道：“我不會白給人治病，先談好價錢再說治病的事。”

海如月不和黎無花相視一眼，這口氣倒像是傳說中的鬼醫。

傳說中的鬼醫治病，愿意治了，就會跟你先談價錢，出的起價，他就治，出不起，他就不治。

治療對象，還要看人家看得順不順眼，不順眼絕不治，誰都沒用，據傳九大至尊中的某位曾鬼醫給某人治病都未能迫功。順眼的話，不管你什麼疑難雜癥要花多大代價，一枚銅錢也愿意出手救治。

至于出什麼價也要看人家的心，有一枚銅錢就出手的，也有索要天價的時候。

價碼為錢還好辦，據說鬼醫經常以人命為價碼，一命換一命！

也因為這個，甚有人敢惹鬼醫，得罪了這位的話，保不準哪天你的小命就了鬼醫做易的價碼，突然就冒出個高手來追殺你！

海如月試著問道：“不知明先生要什麼價？”

明先生左手出一手指，“我治病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否則我能治好，也能加倍收回！”

海如月忙點頭，這些年這邊也一直在打聽鬼醫的事，鬼醫的這個規矩也知道，沒想到鬼醫的弟子也同此規矩。

正因為有這個規矩，所以越發令人不準鬼醫的下落，估計也是鬼醫的一個自我保護手段。

曾有人被治好后沒管住自己的，拿鬼醫救治的事炫耀，結果被滅滿門。

“求先生救治，自然依先生的規矩。”海如月一口答應了下來。

明先生右手又出一手指，“十萬金幣，答應就治，不答應就算了，給個答復吧！”

海如月松了口氣，要錢就好，聽說鬼醫干出過救人兒子卻要人老婆命的各種稀奇事。

看了下海如月的反應，黎無花出聲了，“十萬金幣可不是小數目，你治不好怎麼辦？”

明先生：“天下沒有包治的病，只要收了錢，治不好我就在此一直治下去。廢話就不要說了，行不行，不行我就走人，不要浪費時間。”

“好！”海如月一口答應了下來，對朱順道：“去取錢來。”

“是！”朱順快步離去。

等到再回來，十張面值一萬的金票雙手奉到了明先生的跟前。

黎無花眉角跳了跳， 發現這位明先生見了金票后目中竟有興神采閃過，鬼醫的弟子會缺錢花？心中高度警惕起來！

金票揣懷中，明先生也不啰嗦廢話，走到自己帶來的藤箱旁，打開了藤箱，里面出一堆瓶瓶罐罐的東西。

撿了幾只瓶罐逐一拔掉塞子，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最后了一只小銀瓶出來，瓶塞一拔，很快彌漫出一異樣芬芳氣味，令眾人不扇鼻翼。

他從先拿出的幾只瓶罐里各倒出了些許末進銀瓶中，之后一長長銀針銀瓶中快速攪。

異香味越發濃郁之際，明先生坐在了榻旁，對蕭天振道：“張。”

蕭天振有些好奇地看著這個怪人，張開了。

明先生正要將銀瓶里的東西倒蕭天振中，黎無花猛然喝了聲，“且慢！”

眾人回頭看來，黎無花沉聲道：“我怎知你的藥是毒藥還是良藥。”

這倒是讓人為難的問題。

蕭天振眼中卻燃起希，來給自己看過病的人，有開出藥來的。

“我人在這里。”明先生淡淡一聲，傾瀉的銀瓶口已經慢慢涌出稀糊糊樣的東西，花花綠綠的，有紅浮現。

正要制止的黎無花怔了一下，這藥竟有寶若若現，看出了不是一般的藥！

稀糊糊樣的藥涌蕭天振中，蕭天振眉頭皺起，什麼七八糟的味道？又香、又甜、又酸、又苦的，口味讓人不了。他剛想閉，明先生已經施法將銀瓶里的漿糊全部灌了他的中。

“良藥苦口，難吃就對了，咽下去！”銀瓶從蕭天振邊挪開，明先生吩咐了一聲。

蕭天振擰著眉頭，好痛苦的樣子，強行咽下了后，忙張口喊道：“水！”

朱順忙問一句，“明先生，可以喝水嗎？”

明先生點了點頭，人已起，開始收拾東西，之前拿出的瓶瓶罐罐全部放回了藤箱里。

他似乎完事了，海如月忙問：“明先生，這樣就行了？”

明先生看了眼坐在榻上皺著眉頭喝水的蕭天振，“明天、后天還要再服兩味藥，我累了，找個房間給我休息。”

“好！”見他暫時不走，正合意的海如月忙揮手讓朱順親自去安排。

目送朱順把人帶走了，黎無花立刻揮手招來弟子，吩咐道：“盯了，不要讓人跑了。”

“是！”那弟子迅速離去。

海如月走近黎無花邊，輕聲問道：“長老覺得怎麼樣？”

黎無花沉道：“不好說，不過此人配的藥的確不一般！”

一間雅靜宅院，朱順將貴客領到屋，再三告知，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明先生揮了揮手示意退下不要打擾，待朱順走了，他迅速將門一關，背靠著門，手掌輕拍口，“嚇死我了，嚇死我了，可別害我啊！”

拍到了懷里的金票，迅速掏了出來，反復清點后，頓時樂開了花，道貌岸然的清高模樣瞬間全無……

“夫人，爺有點不對！”

海如月正與黎無花在花園漫步，忽有下人急來報。

兩人一驚，連忙往蕭天振那邊跑，一進屋便見朱順等人正圍在榻旁手足無措。

兩人撥開圍著的下人，只見蕭天振不斷蹬著雙腳，雙手亦不斷扯開前服，通紅，不斷在那喊著：“熱…熱…”看到了海如月，一臉難道：“娘，我好熱！”

黎無花忙手捉了他手腕查看，稍候慢慢放開了。

海如月急問：“怎麼樣？”

黎無花搖頭，“沒有毒害的癥狀，是藥效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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