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眠卻像是看了場好戲一般,笑著從窗口走了回來,坐在了桌前,笑問:“東家,你這樣試探他,是覺得他有什麼問題嗎?”
蘇照淡然道:“只是覺得這人有點虛偽,說什麼沒有高低貴賤之類的話。白云間,進進出出的男人,哪個不是進來前冠楚楚,進來后變禽,不過想讓他現現形,看看他人前一樣、人后另一樣的丑態罷了。”
秦眠一默,遲疑道:“東家,我覺得這人可能真有些不一樣,剛才的形不像是做作…這世上也不是每個男人都那樣,好男人還是有的,只是罷了。”
蘇照拿了調羹剜了一小勺喂口,“讓你安排他去白云間快活,安排的怎麼樣了?”
秦眠苦笑:“我借故向呼延威提了,說上回白吃了這里的豆腐,讓呼延威帶他去白云間,也好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可呼延威說這個安太平從不去風花雪月的歡場,不用,了也是自找沒趣。”
蘇照眉頭微,“這世上有不吃腥的貓嗎?莫非嫌棄咱們那種地方?”
秦眠:“不知道,反正呼延威說他不是進出歡場的人,說這個安太平一筋。據打探來的消息,這人好像的確有點一筋,據說一的好武功,在邊軍卻不討上喜歡,不然憑他的本事早就在邊軍混上了一半職,不至于籍籍無名。”
“話又說回來,若非一筋,也不會跑到京城來討要公道,豈不聞相護,敢走私戰馬的人上面豈能沒點背景!不過這人腦子倒是不笨,知道找呼延無恨,若找到其他人頭上,怕是要死無葬之地!”
蘇照慢慢吃著東西給了句,“你去找他,讓他上來一趟,就說我找他。”
秦眠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遵命而去。
不過沒多久又一個人回來了,苦笑道:“他不肯來。”
蘇照:“沒說我找他?”
秦眠嘆道:“我說了,他說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找掌柜的,是其他事的話,讓我們去找呼延威。”
蘇照搗著碗里的勺子,“看來還是看不起我們這些青樓子。”
秦眠呵呵道:“可能是吧。”
外面湖畔,袁風駕了輛拉貨的馬車停下,袁罡上前檢查他拉來的貨。
栓了韁繩,袁風過來幫忙,袁罡低聲問:“來了多?”
待后路人走了過去后,袁風低聲回:“目前只到了二百三三個。”
袁罡:“明天就要啟用他們,你安排好。”
袁風:“離規定的時間還有半個月的樣子,不等人到齊嗎?”
手下隊員總共二百九十二人,才到了二百三三個,也就是說,還有將近六十個人沒到,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到。
袁罡:“這豆腐賣的這麼火是我之前沒有預料到的,這里人手本就不夠,再加上呼延威突然手經營的事,要給他那些朋友送貨,還要顧及皇宮那邊,再拖半個月不現實。計劃有變,提前實施。其他沒來的人再看況!”
“是!”袁風應下。
“回頭把采買的賬和高掌柜割清楚。”袁罡扔下話轉而去。
“明白。”袁風樂呵了一聲,從小廟村出來了這麼久,在青山郡呆了那麼長的時間,又經常見王爺、郡主之類的,無論是眼界還是心態都不是曾經在小山村時的那個小子能比的,徹底跳出了小廟村。
袁罡是不太在豆腐館前面的店面面的,剛要繞過時,高掌柜跑了出來,又拉住了他,“東家,咱們這邊人手實在是不夠了,您究竟什麼時候招人吶?”
袁罡正要安排這事,問:“你覺得什麼時候招人合適?”
高掌柜正道:“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袁罡:“好!我今天就讓人告示,明天就招人,你覺得如何?”
高掌柜如釋重負,連連點頭:“好好好!”
袁罡:“你記得通知三爺一聲,讓他明天過來。”
“呃…”高掌柜不解,“不知讓三爺過來干嘛?”
“自然是讓三爺招人!”袁罡扔下話走了。
“……”高掌柜無語,讓三爺招人,虧你想的出來。
他很想問問他,你覺得三爺是干這種活的人嗎?
可也習慣了這位的脾氣,不喜歡廢話,說一不二的脾氣,安排了事給你,你老實執行便可,沒什麼好討價還價的,否則又要對三爺說換人,回頭三爺非得又踹他幾腳不可……
城南明湖畔的豆腐館招伙計,工錢一月一結,每月五百錢,包吃包住,要求能吃苦耐勞。
消息一出,頗引起一陣轟。
工錢說不上高,但也不算低,問題是包吃包住,算上這條的話,那可真算是不錯的待遇了,賺的工錢基本上可以全部拿回去養家了。
因此,次日大早,明湖畔的西灣空地上,那真是滿了人,告示上說招三百人,現場起碼有三千人,看那形還有人源源不斷趕到,現場得那一個水泄不通,還有不婦人翹首以盼,希能被招用的樣子。
“我說高掌柜,這可是京城,你們搞出這麼大靜,千萬別搞出事來,否則我擔待不起!”
招工現場,府衙役調了不人來盯著,一名吏拉著高掌柜再三警告,那是真的擔心出事。
若不是知道這是呼延家三爺弄出來的場子,怕是沒這麼好說話。
高掌柜的表也很彩,這事東家沒跟他商量,什麼五百錢一個月,還什麼包吃包住都出來了,花這冤枉錢干什麼?偏偏東家說搞就搞了,他也是看到告示后才知道,現在好了,弄出這麼多人來,還真是不怕事大啊!
事出了,他得幫忙屁,出了兩枚金幣,拉了那吏的手,悄悄塞了對方的掌中,“多擔待, 多擔待!”
那吏沒看手上東西,掂了掂兩枚的份量就心中有數了,眼睛一亮,朝手下人喝道:“看好了,不許推!”
高掌柜想原路出去,出不了現場,只得跳上了湖中的一條船,讓船夫載他往前面劃了一段路,才扔下幾枚銅錢爬上了岸,朝豆腐館跑去。
跑到豆腐館后面院,只見袁罡還在那扛著兩塊大石頭扎馬步,頓時急了,“我說東家,西灣那邊人多的都可以聚眾造反了,再這樣下去,非出事不可,您還有心思在這里練功吶?”
袁罡不為所,問:“三爺來了沒有?”
高掌柜:“還沒有,可您得去現場盯著啊!”
袁罡:“他說了過來嗎?”
高掌柜抬頭看了看已經爬起來的太,那位三爺不守時啊,嘆道:“他說不想來,但是您拳頭,不來也得來,可看這況,還不知他什麼時候能來。”
他算是看出來了,一個個不慌不忙不怕出事的,只有他最急。
不急也不行,真要搞出什麼事來,三爺不會有事,也不會讓這位東家有事,肯定是讓他這個掌柜出去扛。
這里正說著,外面巷子里傳來一陣馬蹄聲,高掌柜眼睛一亮,“應該是來了。”扭頭便跑。
果然,呼延威大搖大擺來了,一見馬步扎著,左右胳膊上各抱著那麼大一塊大石頭的袁罡,想起這廝一拳把自己坐騎給打死的形,到了上的怨言又吞了回去。
沒辦法,這位典型的一筋,真要惹火了什麼事干不出來?家里有權有勢又如何,上將軍的兒子當人家不敢打嗎?又不是沒打過,甚至敢把上將軍的兒子給綁架了!
他這種橫的,怕上這種蠻的,何況這蠻家伙還得他老子的欣賞,真正是讓他沒脾氣了!
他只能苦笑道:“我說安兄,招人的事我又不懂,你讓我招什麼人吶,你看著辦不就行了。”
咚!咚!兩塊大石頭從袁罡左右胳膊上翻滾而下,輕巧落地,令地面都傳來兩下震。
“呼!”長吐出一口氣的袁罡站起,“三爺,高掌柜說你再不去就要出事了。”
高掌柜無語,我有說這話嗎?不過轉念一想,好像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呼延威兩眼一瞪,“什麼況?有人敢砸我場子不?”
袁罡:“現在沒有,再等下去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我倒要看看誰有那麼的膽,走,去看看!”呼延威立馬像干了三大碗似的,變了斗一般,那紈绔子弟勁瞬間棚。
出去招呼上了人,讓高掌柜在前面跑步帶路,自己這領了十幾名隨從,騎著高頭大馬而去。
一到現場,呼延威勒住韁繩,有點被震住了,這估計差不多有上萬人吧,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給淹了,被如此多的人指指點點,他那趾高氣昂的氣勢有點弱了,長滿絡腮胡子的臉頰搐了一下。
“這什麼況?”呼延威問了高掌柜一聲,獲悉都是來應聘伙計的,略松了口氣,聽了袁罡的話,還以為這麼多人都是來砸他場子的,嚇他一跳。
袁罡不慌不忙地大步走到,跳下馬的呼延威立刻拉住了他,“怎麼弄這麼大靜?京城魚龍混雜,這般聚眾,倘若被圖謀不軌的人煽一下,很容易出事的。”
雖說是紈绔子弟,可那般門第出,有些事分得清輕重,并不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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