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十,
李長安抱著一罐莽牛藥膏前往書院。
前兩天,《梁祝》一路高歌猛進,青蓮文宮的話本星辰,散發著越發濃郁的文氣。
雖然依舊還比不上《相思二首》,但好歹能有點作用。
有一就有二,總有一天,兩座不對付的文宮能徹底平衡下來。
但在此之前,還有一道鬼門關,等著自己闖。
此次文圣榜結算,自己要是能活下來,在青蓮文宮沒有徹底長起來之前,太白之名必須要暫時蟄伏了。
越靠近書院,李長安的心就越忐忑,也不知不覺有些僵。
等來到竹山,李長安的臉已經變得蒼白無比,兩僵直,好似行尸走一般。
徐年見到李長安這模樣,詫異道,“這是怎麼了?今日是文圣榜結算,又不是上刑場。”
“這罐子留著裝骨灰?”
李長安咧咧,發現自己本笑不出來,“副掌樓……”
“進去吧,這次書院給的文氣不。”
徐年擺擺手說道,
“《上邪·贈知音》登頂榜首,《相思二首》占據第五位,竹山寶庫里你可以挑選四樣寶。”
“你小子可賺瘋了,我在書院這麼多年,也才進竹山寶庫兩次,拿的還沒你多。”
李長安走進室,胡掉外面的衫,打開罐子,拼命往上抹莽牛藥膏。
室里頓時彌漫著讓人幾窒息的臭味。
抹完藥膏,李長安手中倏然升起一團火焰,哪怕太白文宮反而到青蓮文宮的制,都還在繼續。
愣是把太白文宮的文氣消耗干凈才停止。
辰時三刻,
李長安猛然一震,太白文宮上空,白的文圣榜緩緩展開。
伴隨著“名即氣運,汝再聚人族氣運”的恢弘聲音。
兩道猶如山岳般壯的柱從文圣榜垂落。
一道與《上邪·贈知音》的詩文星辰融合,另一道則落在了《相思二首》的詩文星辰上。
李長安咬舌尖,文圣榜結算,太白文宮再次暫時離掌控。
拼盡全力敞開青蓮文宮,吞噬著室水晶散發出來的文氣。
這是書院的饋贈,不能再任由太白文宮吸收了,否則必死無疑。
“轟!”
“轟!”
……
太白文宮,仿佛有九霄雷霆砸落。
兩顆詩文星辰大放異彩,連太白文宮都要承不住,隆隆抖。
李長安悶哼一聲,角一縷鮮落。
太白文宮上空亮如白晝,文氣嘩啦啦恍如九天銀河。
“轟嚓!”
代表了《上邪·贈知音》的詩文星辰瘋狂暴漲,化作一詩文明月,映照當空。
一條文氣瀑布從詩文明月中垂落。
李長安上,仿佛有上百把小刀劃過,留下了麻麻的細小傷口。
青蓮文宮的文氣聚攏霧,室的文氣也在拼命涌青蓮文宮,苦苦支撐著太白文宮的傾軋。
可即便如此,也頂不住《登第九樓臺》和《上邪·贈知音》兩詩文明月,產生的磅礴文氣。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每一瞬對李長安而言,都是可怕的煎熬。
上的傷口越來越多。
可李長安還在死死咬牙堅持,青蓮文宮的文氣消耗太快,即便還有室中的文氣作為補充,也是力有不逮。
“轟隆!”
當代表《相思二首》的詩文星辰,化作詩文明月后,李長安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噴出。
青蓮文宮上“咔嚓”一聲,出現了一條猙獰的裂。
李長安后背隨之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第三詩文明月弱于前兩詩文明月,產生的文氣瀑布也了一些。
可終究是過了質變的門檻,產生的文氣瀑布,源源不絕。
“咔嚓。”
“咔嚓。”
……
青蓮文宮,文氣飛速消耗,僅有的一顆話本星辰,產生的文氣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李長安上接連出現五條深可見骨的可怕傷口。
遍布前后背,甚至還有一條傷口,幾乎把手臂從中間切開。
鮮汩汩流出,莽牛藥膏再強,也無法立刻見效。
很快李長安剩下出現了一攤水,并且還在不斷向外蔓延。
青蓮文宮瑟瑟發抖,下一刻就要徹底崩潰一般。
這時,承托兩座文宮的羊脂玉書,嘩啦啦翻開。
太白文宮中的文氣猶如決堤洪水,洶涌澎湃涌羊脂玉書。
……
文圣榜散去,李長安對太白文宮的掌控瞬間回歸。
李長安迅速張開手掌,一團火焰熊熊燃燒,消耗太白文宮剩余的文氣。
李長安虛弱苦笑,掌心火焰嘭然炸開,化作星星點點的火苗落在室地面上,將鮮燒干化作灰燼。
“呼……”
李長安癱坐在地,用盡全力氣,將罐子里剩余的莽牛藥膏倒在上。
就連羊脂玉書上新出現的容,他都沒心思看,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勉力催文法,繼續消耗太白文宮的文氣,
“活著真好……”
足足休息了半個時辰,李長安才穿好衫,步履蹣跚地走出室。
在外面等待許久的徐年,見到李長安這副慘狀,頓時大驚失,一把扶住李長安。
“發生什麼事了?”
李長安臉慘白如紙,眼神無,好像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
“文氣太多……沒撐住……”
徐年眉頭鎖,“竹山寶庫先不去了,快去修養!”
說著一把擼起李長安右臂袖,瞳孔驟然猛。
猙獰的傷口從手腕一直延到肩膀,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見,差點把右臂一分為二。
傷口太過可怖,涂抹在外的黑藥膏,僅僅只能緩解傷勢繼續惡化。
“怎麼會如此!?”
徐年怎麼也沒想到,李長安上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在書院十幾年,何曾見過如此況?
文氣太多,連都撐不住,差點把人都弄廢了。
這得是多文氣才能做到!?
“走,隨我去療傷。”徐年腳下涌出文氣,托著李長安直奔自己房間。
氣丹,修膏……甚至連他最珍貴的金都取出了一滴。
忙活半個時辰,李長安的臉上終于有了,徐年這才長舒一口氣。
“文圣榜到底降下多文氣?”徐年心有余悸地了額頭上的汗珠。
李長安含糊不清地回答,“文宮里現在有三詩文明月……”
徐年閉上了,三詩文明月!?
怪不得,怪不得。
李長安闖文圣榜也就是從一月才開始,卻接二連三登上文圣榜。
甚至還擁有了三詩文明月,這得產生多文氣?
即便對大師而言,詩文明月也都異常珍貴。
哪一詩文明月,不是歷經艱難才能得到?
可李長安,這個初出茅廬的學徒,文宮里竟然掛著三詩文明月。
都來不及蘊養,不被撐才怪。
徐年不是沒有懷疑。
即便是文氣太多,也不至于到如此恐怖,差點就要人命的傷。
但就算讓他再想一百年,也想不出李長安竟擁有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兩塊文箓。
“上的小傷還好說,但那六道幾乎致命的傷,沒有兩天恢復不了,尤其是右臂的傷,尤其要注意。”徐年蹙著眉說道,
“這兩天你在家好好修養,恢復之后再來書院,到時候再進竹山寶庫。”
李長安艱難起,連行禮都做不到,“多謝副掌樓。”
“你是我第九樓臺學子,更是我師弟,我自然要護你。”徐年說道,
“不用多想,等掌樓回來,我會和他商量對策,你先跟護衛回去。”
很快,就有人過來護送李長安離開書院。
徐年眼神擔憂之沒有半分消減。
李長安坐著馬車離開書院后,對護衛說道,“麻煩送我去教坊司。”
“是,公子。”
來到教坊司門口,目送護衛駕馬車離開,一道影悄然出現,“主公。”
“告訴我嫂嫂,同窗有約,今晚不回去了。”
“是。”
李長安點點頭,緩緩走進教坊司。
沒走幾步,安南就走了出來,“今天怎麼想起來教坊司了……你上什麼味兒?”
李長安終于松了一口氣,出左臂攬住安南肩膀,讓自己靠在安南上,“帶我進去。”
安南驟然一僵,下意識推開李長安,同時一腳踹了出去。
“草!”李長安痛呼出聲,咕隆滾倒在地,上剛剛有愈合跡象的傷口再次崩開無數。
附近好幾個護院和侍齊刷刷看了過來。
安南終于發現不對勁,趕上前,“李兄,怎麼了?”
李長安慘白,不停抖著,“帶我進去,別讓其他人看出什麼來。”
安南咬咬牙,俯把李長安的手臂放在脖頸上,架起李長安,往靈犀院走。
“你別嚇我……”
安南的聲音都在抖,李長安上有一刺鼻的味道,可是這味道下,還有讓他心悸的腥味。
“輕點……”李長安虛弱地咧。
安南心慌意,就連腳步都放緩了下來。
扶住李長安腰的手,不知為何漉漉的。
終于,安南把李長安帶到靈犀院,讓侍收拾出東廂房,小心翼翼扶李長安躺下。
還沒緩上一口氣,安南的瞳孔瞬間猛。
他的雙手,竟滿是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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