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做的手把牽進門去:“別看了,日子過著多快啊,等你練好字,學會畫水鴨子,你爹娘又回來了。”
小姑娘本來傷著,聽到這抗議說:“都說是鴛鴦了。”
“好吧,我孫說是鴛鴦就是鴛鴦,走!回屋去!畫鴛鴦去!”
有吳氏逗著,福妞暫且放下同爹娘分開的難過,跟兩個哥哥一道開始新一年的學習。吳氏當孫子孫面樂呵,獨自一人的時候還是會想。
兒子和媳婦在家的時候其實也沒特別做過什麼,可一家人待著,不做什麼也高興,就是高興。他倆一走,就覺心里缺了點啥,經常覺得空空落落。
老爺子也是,他一直不怎麼說話,沒啥存在的人,聽得多,看別人鬧得多。最近就覺沒什麼熱鬧看,私下還說呢,說他看出來了,三媳婦才是關鍵,有在家就熱鬧。
“咱們這個家最離不開就是,老三也離不開。”
吳氏挑眉:“你才發現?想想就知道,你兒子有幾多時間在家?這些年他又有幾天得閑?”
被家里人惦記的夫妻兩個已經從天津商船,往南邊去了。他們還是在濘州碼頭靠了一下,虎娃帶著荷花已經在碼頭等了幾天,可算見著船。船在碼頭停靠半日,以作休整,不他倆上了船,蛋也跟著過來跟三叔三嬸見了一面,他帶著夫人盧氏,說頭年沒見著,這回也讓嬸嬸看看。
陳荷花之前就見過,靠邊停的時候主要是跟盧氏說了幾句。
盧家是商戶,卻是書商,他們家里人讀書都比較多。嫁給蛋這位四小姐是庶出,看著卻不差,是溫嫻靜知書達理那種,一個照面姜就看出來是以夫為天的子,本沒什麼主意,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想想蛋是個個強主意大的,娶個和順的也還搭配。
姜心里頭想了不,上沒說太多。
一來盧家知道教,二來蛋也會教妻。
只不過講了幾句期許的話,讓年輕夫妻互相包容恤,把日子過和順了。又道親眼見了侄媳婦總算能放心,等到了淮安勢必要寫信回京城同二老說說。
姜在跟盧氏聊,衛跟蛋吃了碗茶,蛋說:“侄兒跟著過來,第一是想領盧氏來給叔嬸看看,第二替大舅哥同三叔道聲謝,您管漕運一年商人已經收益了。還有,三嬸娘家那邊有個考上秀才的,讓我替他們問一問,看后面去什麼學堂好。”
衛是有準備的,他從隨攜帶的行囊中翻出一冊書,取出夾在書里一封信,讓蛋把那個拿回去給姜家人,如何安排都已經寫在上面,讀信便知。
“叔叔真是有心。”
“做人最要有心,有心方能事。”
蛋想想可不是嗎,這不是他叔給的教訓,也是他自己的功經驗。當初能掙第一筆,是靠小聰明鉆了大空子,后來能把那書一直往后寫,寫得安安穩穩妥妥帖帖沒出紕,就是他琢磨得多想得全面。一方面抓籠絡主角,一方面跟合作的書商結親,又打聽又編又造的,一本書寫了這麼多年,賺夠了。
尤其他寫的還是親叔叔的故事,他叔現在是二品,以后還要往上爬,收尾還早呢。
蛋簡直是個典型,典型的一本書吃一輩子。
不過他還是不滿足于此,也有別的計劃安排,比如他就有跟三叔家的堂弟搞好關系,想想看,三叔親手教出來的兒子以后不得仕途?不得有大出息?
到時候叔叔沒得寫了,他還可以寫堂弟。
衛彥還不知道后山居士盯上他了,要是知道,以他顯擺的德行估計也不會覺得尷尬丟人,反而倍榮幸,并且會瘋狂暗示對方拿出真本事來好好吹。
蛋寫書都好多年了,他已經不是當初稚青的他,他已經形風格,文筆老道得很。以后要真有那機會寫堂弟衛彥,開頭保準比衛這本彩得多。
聊得差不多,蛋留下從老家帶來給他叔嬸的東西,領夫人盧氏下了船。下船之后他也沒立刻走人,還在碼頭目送他叔啟程,直到船走遠,他們才離開碼頭。
“你同嬸嬸說了什麼?”
“沒什麼,閑話家常罷了。”
“那你看我嬸嬸如何?”
“不敢說……”
“當我面有什麼不敢?你說吧,我聽聽看。”
盧氏小聲講了兩句,說覺和娘和二嬸都不同,是真的大太太。
蛋點點頭:“家里這些人里面,最不簡單就是我三嬸。我說了你不明白,當初我心里偏疼三叔,三叔要娶三嬸,看不上,心里很嫌的。我個刁,我嬸也能三兩下給擺平了,叔叔能有今日,想也知道嬸嬸功不可沒。”
“三嬸進門的時候,相公還小呢吧?這都記得?”
“記得什麼啊?我為了寫那書,讓我娘把前后的事掰碎了仔仔細細講過。”
盧氏還有些驚訝,沒想到婆婆能給妯娌這麼高評價。蛋看出心中所想,擺手道:“娘原話說狐貍都沒能耐,把我擺平了就罷,你看我叔拜二品府上連房小妾也無,這種事你聽說過?你要說我嬸出好來頭大也就罷了,可是道地的鄉下人。”
蛋寫那個書盧氏看過,看的時候只覺得衛夫人命好,現在想想,有些事不是一個命好就能解釋。
能嫁給衛興許是命好,后來這十多年卻是憑本事過的,換個人來說不準都下堂了。
“反正你有機會多跟我嬸學,別學娘那樣。”
盧氏點頭:“我知道了。”
……
蛋在馬車上跟盧氏咬耳朵,船上,姜在聽虎娃說他回家之后的事,重點講了辦喜事那一出,把高興的說完,他猶豫著提及登科,說覺弟弟學得不怎麼好,遠比不上煊堂弟,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家里說。
姜沒聽明白。
看男人憋著說不出,陳荷花急脾氣,就替他講了:“是這麼回事,我婆婆啥都不讓兄弟做,只讓他讀書,一天天就在書房里出來都,這本來不礙著誰,他讀讀唄。關鍵我們出門之前,婆婆就拉著我相公說,讓他到三叔面前多提一提,給兄弟創造機會。我相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讓他勸娘他沒本事,讓他來求這求那他沒臉,還怕真的求到門路反而把兄弟死了,就現在娘對兄弟的期待已經很高,要是人去了更好的學堂,還得了?”
虎娃點頭:“大概就是這樣,荷花你說話別死啊死的,講點忌諱。”
“這都不要,嬸兒你說我婆婆這還有救嗎?怎麼就非得和科舉過不去?我大順哥都說了,要當比發財還難,單要發財還有些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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