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都去！”

這天，尚書府里熱鬧極了，起先是答謝差人，跟著各家各戶排隊來道賀，直到夜，各院里頭紅燈籠還亮著，這夜就連老太爺他們睡得都晚，姜跟衛也閑聊了一通，衛解元本人翻來覆去睡不著，他很高興有個好的開始，心里想一鼓作氣爭取在開春之后拿下會元。

三元及第的夢很多人都做過，他也不免俗。

現在解元已經到手，要是還能拿下會元，他機會就很大很大。

一則皇上素來欣賞他，說他不僅沿襲了他父親衛一針見的風格，在遣詞用句上比他父親當年還要講究，說他文章看著不像十幾歲正在求學的年人寫的，比初場的很多人都要，有些意思。

二則皇上慣常喜歡人之，他要是能把解元會元收囊中，那何不給個三元及第？好人耀門楣。

衛彥覺得自己已經占盡天時地利，只看來年開春那兩錘子的發揮。

那兩錘子也是穩穩當當沒出意外，三月初，衛解元二進貢院，次月中旬，報喜的差人敲鑼打鼓到尚書府去領了賞錢，扯著嗓子恭喜大爺高中會元，至此，衛彥已經兩元到手，老衛家關上門來比過年還熱鬧，主子臉上天天都是喜意，又由老太太做主給闔府上下多發了三個月月錢，提醒他們關上門樂呵，出去還是要小心說話穩重行事。

賞完奴才之后，老太太將衛彥招到跟前，好孫子乖孫子的喊了好一陣，握著他手說下個月殿試還要努力，爭取再拿個狀元回來。

到時候三元及第金榜題名不說，還能穿上大紅狍，戴上烏紗帽，上高頭大馬，鑼鼓開路，騎馬游街，多暢快！多威風！

“你爹中進士的時候我跟你爺還在鄉下，都沒親眼見過那熱鬧勁兒，乖孫你可得爭口氣，看看狀元郎騎馬游街的威風。”

老太太又想起來，說三兒媳婦懷著那胎的時候，天天聽書，聽得多了生出這個多開竅。

“我就說嘛，老三六歲開蒙，在鄉下讀書，都能秀才舉人進士一路考上去的，現在還當上大。做兒子的能比爹不如？我們硯臺從小就在娘胎里聽書，還沒出生就開蒙，六歲前跟著當爹的學字，六歲后跟進士老爺讀書，十二歲還進了國子監……我孫子要考狀元的！他一定是狀元！”

衛彥覺得，當初捧著他拿他當寶的回來了！

就是這覺，這悉的覺！

舒服！

老太太說了一氣，覺得差不多了，就在孫子手背上拍了拍:“行了，不耽誤你，讀書去吧！離殿試還有些時候，你再加把勁多學學！”

衛彥覺他才爽了沒多會兒，這、這就完了？？？

他老太太轟出去了，老太太回頭上兒媳婦那頭去，看又有哪些人登門道賀，結果才到兒媳婦院里就聽見來趕熱鬧的別家太太提兒婚事，大約是想同衛家結親，相中的還是衛彥。

這事從三四年前起隔三差五都有，尤其在頭年鄉試放榜之后，夫人們又急切許多。

那會兒他還只是個京城解元，現如今會元到手，眼看殿試就要開考，那些實心實意相中了衛彥想讓他做自家婿的已經著急起來。恨不得能趕說衛夫人姜氏，這麼拖下去，過兩個月要事就更難。

姜是衛彥的母親，不著急，不得兒子行更俏些，自個兒腰板了，可選擇的范圍廣，到時候哪家的親事都能去提，還娶不上個好媳婦嗎？

是以，即便夫人們誠意再大，親事還是沒說定，姜說眼下一心想科舉，暫且不談婚姻大事。這個時候衛人在宮里頭，聽皇上調侃他，皇上調來會元寫的文章看了，說卿當年怕是不如衛彥？兒子十八歲猶勝當爹的二十三。

回想起那年衛寫的文章，比這青多了，如今再看最吸引人的是那一子生機銳意向前的氣勢，衛獨到的想法、不怕事的作風、對機會的和想為朝廷為皇上做事的決心一下就抓住了剛才親政的皇帝，也因此得到施展抱負的機會。

衛彥經的教育比衛當初高級太多，他那文章有氣質有風骨，又不是那種堆砌辭藻一眼看去鮮其實沒什麼容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肋文章，他方方面面都有，甭管哪種口味的考都挑不出他有什麼病。

病就是這人太出了，遠勝同齡，他那文章養叼了考，幾遍讀下來再去看后面的，都覺不太能看。

拿個會元對他來說就像吃了碗茶，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沒什麼難度。

后來殿試開考，衛彥同其他考生之間的差距就更大了。

他從七歲就跟衛進宮去參加過除夕夜宴，之后每年都會進宮一兩回，多的時候還不止。皇上包括皇上跟前伺候的奴才同他都是人，進宮一趟他丁點也不覺得張。本來皇上有心想讓衛也看看他兒子應殿試的風姿，衛沒去招閑話，主避讓開，他在衙門待了半日，早一步回家去，回去陪著焦急等待的父母親說了說話，又同夫人同大哥他們聊了聊，看家里人一等二等要等不住了，才有人快步跑來尚書府報喜。

說府上大爺才思俊逸，殿試所作文章讓皇上讓大學士們看了無不絕，當即點為狀元，授六品翰林院修撰。大爺連中三元，今日狀元及第，明日便將名傳四海，府上大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