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吐出一口帶著寒氣息的霧氣說道:“不能諱疾忌醫,我知道這個道理。你莫怕,就算是再不講理,我也不能對一個孩子下手。”
鷹來張點頭,你說得對。一定要保持這個態度,否則這個世上就不會有人懸壺濟世了。
老者手了鷹來的發髻說道:“我觀察了你一個多月,小鎮的人激你,你給歸元宗迎來了不錯的口碑。”
鷹來更正道:“不是宗門讓我來,是我自己想要通過號脈來觀察不同的人。”
老者說道:“沒區別的。”
鷹來急忙辯解道:“不一樣的,我若是診斷錯誤,害死了人,可不能牽連到宗門,是我一個人的錯。”
老者出笑容說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好,準備如何施針?”
鷹來說道:“您這樣,先讓我把話說清楚,施針是為了刺激你的經脈,同時也是刺激沁你的寒毒。因為我號脈的時候察覺寒毒似乎有了靈,似乎在與你搶奪的控制權。”
老者眸子收,高明,事實上就是如此,當年被人暗算中了寒毒,之后就發覺寒毒越來越詭異。
這個小家伙治病的手段不敢說有多了得,號脈的手法快要天下無雙了。在鷹來忐忑的目中,老者說道:“說得徹,事實就是如此。”
鷹來得到了肯定,他明顯松口氣說道:“現在問題來了,你自己修行的火系真元算是東道主,侵襲過來的寒毒算是惡客,這兩伙打起來,搶的是什麼?”
老者眨眨眼睛,這是什麼意思?鷹來說道:“如果您的寒毒剛剛侵襲到,我會勸說你想辦法找一個極寒的地方,借助同聲相應、同氣相求的手段,把寒毒引出去。
現在您別怪我黑,來不及了,寒毒已經在你經脈生。強行出寒毒,你這個人也就廢了。”
老者的指關節發出“咔吧”的脆響,鷹來頓時覺得尿急。老者沉聲說道:“說下去。”
鷹來說道:“最近是不是總覺得無名怒火蒸騰?怎麼制也不下去,這是寒毒侵襲到了肝臟的緣故。
五行水生木,寒毒為水,問題是這是奇寒的水,肝臟被寒毒侵襲,導致你的肝火融合了寒毒。讓你總是遏制不住怒意,看不順眼的時候想殺人的那種暴躁憤怒。”
老者豎起大拇指,只能說一句服氣,小郎中高明。鷹來說道:“寒毒有靈,還想控制你的,已經形反客為主的姿態。這個時候要麼謀求共存,要麼讓寒毒為主導。”
老者盯著鷹來,鷹來說道:“從火系大修,轉為水系修士,也不見得不是好事。我若是施針,必然把寒毒引出肝臟,五行木生火,肝臟出來的寒毒會進軍心臟,那個時候木已舟,沒有回頭路了。”
老者凝視鷹來說道:“你可知道我是天生的火靈,差一點點就是火系仙靈?現在你說讓我放棄?你可知道我修行千年,付出了多的心?”
鷹來攤開雙手說道:“的確很強,只是現在再好的靈也沒用。修行要還是命要?這得您自己衡量。”
老者良久發出一聲嘆息,鷹來把銀針收起來說道:“您再考慮考慮。”
鷹來轉要走,老者希冀問道:“你說謀求共存,這個怎麼作?”
鷹來停下腳步說道:“借助奇寒的寶,或許有一可能。我只是個練氣士,說真心話,我只是理論上認為有可能,怎麼作,我不會啊。”
老者來到鷹來邊,說道:“把你的推測說說。”
鷹來向上提了提竹簍說道:“水火既濟您懂吧?理論上人分為,我說的不是男,而是自就兼備。
十二正經分為脈和脈,若是你有特殊的法,可以同時兼修火系和寒毒兩種截然不同的真元,那就可以借助奇寒的寶作為鎮,牽引寒毒,然后采用水滴石穿的方法,慢慢調和……”
老者隨著鷹來在小路走了許久,看到歸元宗的山門在眼前,老者悄然離去。鷹來噓口氣,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著呢。
鷹來腳步輕快回到宗門,直接向雪浦真人的府走去。今天有些驚了,鷹來不想讓雪浦師跟著擔憂,大妖的事,還有這個詭譎老者的事,還是不說了,反正別人不知道。
遠遠看到雪浦真人的府,一道火紅的倩影攔住去路。赤為底的道袍,領和袖口是黑云紋,配的腰帶也是純黑。個頭高挑,鼻梁直,薄荷的帶著淡淡的譏諷。容貌極,只是眼神凌厲。
鷹來大驚,旋即在那雙凌厲的眸注視下低頭說道:“澹臺師姐。”
歸元宗四大分宗,劍宗實力最強,這是歸元宗的戰力擔當。劍宗的高手也最多,弟子中最強橫的就是澹臺風月。
十五歲筑基,然后用八年的時間達到筑基巔峰。修行速度不是甩了鷹來幾條街的問題,而是本不備可比。
澹臺風月是歸元宗最耀眼的天才,也是歸元宗的門面。鷹來是最不堪造就的廢材。依仗從小被雪浦真人救回來的特殊份賴在歸元宗混吃等死。
澹臺風月略顯薄的輕吐幾個字說道:“幫我給人號脈。”
歸元宗天才師姐開口,鷹來激得臉都漲紅了。澹臺風月眼高于頂,以前鷹來見到澹臺風月的時候連正視的勇氣也沒有。
澹臺風月揚手丟過去一紅緞帶,鷹來大驚,蒙眼?這個難度有些大了。當然僅僅是號脈的話,沒問題,鷹來最擅長的就是號脈。
澹臺風月牽著鷹來的袖子,把鷹來帶到了宗門大殿。此刻大殿中有人臉凝重,有人笑逐開,看到澹臺風月牽著蒙眼的鷹來走進來,雪浦真人說道:“鷹來,你來做什麼?”
澹臺風月制止了想要摘下緞帶的鷹來說道:“師叔,我請小師弟來號脈。”
雪浦真人站起來,雪冷分宗主說道:“風月,不要胡鬧。”
澹臺風月說道:“雪冷師伯,我邀請小師弟來給客人號脈,這也胡鬧嗎?劍宗不問我的想法,想要用我換一門劍譜,我確保與我結為道的人沒有疾,這很過分嗎?”
鷹來大驚,什麼?劍宗要把澹臺風月換一門劍譜?豬油蒙了心吧,為了一門劍譜,把劍宗天才嫁出去?
大殿中的眾人靜默,澹臺風月拉著鷹來走向一個容貌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邊一個老婦人桀桀笑道:“風月姑娘,你這是害人害己。”
澹臺風月淺笑說道:“哦?這話怎麼理解?我害誰了?”
雪冷分宗主按著雪浦真人的肩膀,說道:“劍宗的事,我們丹宗不參與。鷹來給客人號脈,說實話就好,除此之外的一切與我們無關。”
劍宗之中一個中年婦滿臉霾,死死握著佩劍的劍柄。作為澹臺風月的師父,讓鷹來給客人號脈,就是給澹臺風月提出來的建議,這是唯一可能扭轉的契機。
容貌的青年男子盯著鷹來,眼睛被蒙著的鷹來提心吊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今天況很是不妙。
看到鷹來走過來,青年男子緩緩把手抬起。澹臺風月抓著鷹來的袖口,把鷹來的手湊過去。
鷹來閉上眼睛,大殿中眾人的呼吸為之一頓,鷹來深吸一口氣說道:“天閹。”
大殿中似乎刮起了無形的風暴,那個老婦人揚手向鷹來臉上取。如果這一掌打中,鷹來的半邊腦袋也得被打碎。
雪浦真人揚手,一條繩索飛出去,一個高大的老者喝道:“放肆,你們歸元宗欺人太甚。”
繩索被老者抓住,雪浦真人張,他的本命飛劍釋放出來。雪冷分宗主說道:“鷹來只負責號脈,你們之間的狗扯羊皮,和我丹宗無關。”
澹臺風月拉著鷹來向后飄,中年婦放出飛劍說道:“闕劍宗惡毒至極,你們用這種人來辱我的弟子。真當我是瞎子聾子?”
坐在上首的歸元宗主惱怒喝道:“放肆,全給我住手。”
劍拔弩張的氣氛微微停頓,歸元宗主說道:“鷹來還不是丹宗正式弟子,他只是寄養在丹宗。雪浦師弟,鷹來詆毀貴賓……”
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道:“小郎中,闖禍了不是?”
眾人震驚轉頭,歸元宗深一個蒼老聲音說道:“可是袁四海道友?”
鷹來扯下蒙眼的紅緞帶,那個靈猿化形的老頭子牽著一個小孩出現在大殿門口。
看到鷹來轉頭,袁四海齜牙一笑,果然還沒有徹底擺猿猴的本,這一笑頗為稽。
雪浦真人緩步來到鷹來面前,用擋住了鷹來說道:“鷹來若是號脈出錯,那麼另請高明來驗證。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曲直,別拿我家的孩子說事。”
袁四海勾勾手指說道:“我全聽到了,小郎中本就不是歸元宗弟子,事這就好辦了。”
雪浦真人說道:“的確不是歸元宗的弟子,他是我的孩子,我一手養大的孩子。袁四海,不管你有什麼想法,別打我孩子的主意。”
鷹來嗓子眼仿佛堵了一團棉花,原來雪浦師沒把自己當做弟子,而是當做了孩子。原來自己不是孤苦伶仃,他還有“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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