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等有人難眷屬的悲苦時候,響起了一個略顯不合時宜的聲音,“閣下就是玄教副教主宋青嬰久聞大名,沒想到今日能在這里得見。”
這個聲音不卑不,沒有那種見到傳說中人的仰慕和激,倒像是見到份相差無多的同輩人時的問候語氣。
關鍵是這個聲音聽著很是年輕,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
宋青嬰愣了一下,雖然天下之間不乏永固青春的地仙修士,但大多都是子修士,而且就算是子修士,也不會真把自己變二十多歲的樣子,大多還是如慕容萱、張雪瑤那般,保持在三十歲上下的形貌,既不會顯老,又便于維持自的威嚴,至于男子修士,最也是四十不的外貌,唯一的例外就是佛門秋月,只是他曾見過秋月,此時說話之人絕不會秋月。
難不是哪個多年世不出的世外人
宋青嬰不是那種長年閉關遁世的癡人,也不是無依無靠的散仙人,他雖然輕易不會離開后建,但他有偌大一個玄教作為依托,對于世間有數的高手,還是能做到心中有數,細細想來,也沒有合適人選。
更令宋青嬰到不安的是,他在那人開口說話之后,就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外泄氣機,縷縷,好似是蜘蛛結網,以他本人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在他周布下一張天羅地網,試圖找出開口說話之人的藏所在。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一番手段竟是無功而返,那麼此人的境界怕是要高出他一籌,如今他已經是地仙十六樓的境界,那麼比他還高,也就只有地仙十七樓和地仙十八樓兩重境界了。
無論是哪個境界,都是當世之間屈指可數的絕頂人,讓他不敢有半分輕忽之心。
宋青嬰輕輕吸了一口氣,一青衫無風自,原本外泄的氣機開始“扎”,將小半個城池都囊括進去。
如此一來,就算他找不出那人的藏所在,可如果那人想要襲于他,也是決然不可能之事,哪怕來人是地仙十八樓的境界。
正當宋青嬰心神急轉的時候,剛剛開口說話之人不但沒有襲出手,甚至沒有繼續藏下去的意圖,直接現。
就這般直接出現在街道上,好似是憑空出現,剛好站在了宋青嬰和一對年輕男的中間,將他們從中隔開。
宋青嬰的臉愈發凝重,直到來人現的那一瞬間,他布下的一張氣機大網才有了瞬間的,雖說這張大網與他的心弦相連,可平心而論,如果來人要對他出手,他未必能在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
不過接下來當他看清來人的相貌之后,尤其是那一頭白發,卻是猛地想起一人。
劍宗宗主徐北游。
在當世之間有數的高人之中,也只有這位劍宗宗主是個貨真價實的年輕人了,也唯有這個年輕人,能有如此駭人的手段。
想到這兒,宋青嬰原本懸著的心頓時放下許多,畢竟按照他和國主的推測,大齊來人有八可能是這位劍宗宗主,而且算算時日,也該到了。
宋青嬰放下原本的戒備姿態,主散去那些氣機羅網,拱手問道:“來人可是劍宗徐宗主”
方才就在客棧中看了一出好戲的徐北游沒有瞞份,點頭承認
道:“我是徐北游。”
聞聽此言,原本已經陷絕的如玉頓時又生出希。
如玉雖然聽過不關于這位徐宗主的傳聞,但對于他的印象,大多還是停留在那次帝都之行。那一次,徐北游一人戰八人,自然是出了好的風頭,不過對于如玉來說,也僅是如此而已,畢竟他們也只是所謂的年輕俊彥而已,真正放到天下間的最頂尖修士之中,真不算什麼,正如宋青嬰先前所說,想要發名,最起碼也要等到二十年之后。
不過徐北游卻是一個例外,這個人在前二十年中,籍籍無名,不管是道門佛門,還是玄教儒門,甚至是劍宗中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年輕人,可是在這個年輕人正式踏足江湖之后,便如同池中金鱗越過龍門,一遇風云便化龍,不講道理地一騎絕塵。他們這些年齡相差無多之人,起先還能其項背,再到后來,已然是連腳底都不到了。每每聽到他的傳聞,總是哪個老前輩又死在了他的手中,這個人踩著無數前輩的尸骨,登臨瓊樓最高層。
宋青嬰臉上重新了幾分笑意,拱手朗聲道:“玄教宋青嬰見過徐宗主。”
徐北游隨之還了一禮,兩人平輩論。
雖然徐北游和齊仙云與如玉等人在年齡上相差無幾,但在輩分上,卻是高出一輩,按照輩分來算,慕容玄與公孫仲謀同輩,那麼徐北游自然與宋青嬰是同輩中人。
然后徐北游有意無意地看了眼后二人,笑問道:“宋先生這是在理家事”
有了徐北游這個外人在,而且又是與佛門好的外人,宋青嬰自然不能再像先前那般隨意行事,只是道:“倒也談不上家事,只是一些誤會罷了。”
徐北游點了點頭,“既然宋先生說是誤會,那自然是誤會,只是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徐某今天遇上了,便斗膽做一回說和之人,當著徐某的面,把這個誤會說和開來,不知道宋先生意下如何”
宋青嬰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略微遲疑道:“這樣恐怕有些不妥吧”
“有何不妥”徐北游反問道:“難道宋先生覺得徐北游做不得這個中人,還是說,宋先生嫌棄徐某人多事了。”
徐北游的語氣不重,甚至還有幾分玩笑語氣,可宋青嬰卻是不敢當作玩笑,只能道:“宋某怎敢嫌棄徐宗主對了,不知徐宗主怎會來朝州”
徐北游笑道:“既是公事,也是私事。公事嘛,是應子之托,面見完公主,遞國書,至于私事,卻是我這個做晚輩的,代子看崇寧大長公主。”
宋青嬰立時笑道:“此時國主和王后俱在天海城中,恰好宋某也要返回天海城,不如徐宗主就與宋某同行至于這誤會嘛,也可到了天海城再說。”
徐北游不置可否。
他不說話,這位被譽為有在二十年踏足地仙十八樓的玄教副教主也不敢隨意作。
畢竟有踏足十八樓和已經登頂十八樓,還是有著莫大的差別,更何況,如今死在徐北游手中的十八樓大地仙,又何曾了
如玉著一頭白發的年輕男人,眼神有些許恍惚,又有些黯然。
若是旁的呆子能有這等境界修為,那麼今日也不會是這樣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