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北月的這座行宮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以崇寧宮為主,完北月會在這兒接見文武百或是其他來客,同時也是完北月的閉關清修之所,所以這部分的建筑布局以中庸為主,與世間絕大部分宮殿并無二致,也就是徐北游所說的“刻板”。
第二部分以月祝宮為主,是蕭玥的居所,也可以視為“后宮”,這里極有男子,多以眷為主,其中亭臺樓閣、湖水山巒、橋梁宮殿、珍奇花草應有盡有,更為“活潑”。
至于第三部分,占地面積最小,唯有一樓而已,卻是一方地,沒有完北月的準許,任何熱不得。
這座樓高有七層,名為“摘星”。
平心而論,在當今世間,高樓不過三層,七層之樓,的確當得起“摘星”二字。
這座行宮,在完北月接手之前,就已經被那位完王爺祖輩幾代人不斷擴建,占地二百余畝,這才有了那座幾乎可以稱之為海子的大湖,這座樓當時只有三層,與湖泊遙遙相,命名為“觀海”,在完北月主此地后,將此樓擴建為七層之高,改名為摘星樓。
之所以此地會為地,是因為其中有無數珍稀典籍,堪稱是藏書萬卷,有道門的丹訣、劍門的劍譜、佛門的法相、巫教的巫、金剛寺的金、儒門的浩然、寺的灌頂、天機閣的機關,雖然未能及各大宗門的本要義,但勝在包羅萬象。這些典籍都是完北月幾十年中派人四下搜羅而來,或是他以神魂出竅之法親自出手得來,他自從在幾十年前飛升失敗之后,便一直在思索彌補之法,尤其是在自囚于大梁城中的漫長歲月中,唯有寂寞和枯燥相伴,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去鉆研百家之長,將各大宗門融匯于己,以求類旁通。
雖然如今的完北月已經不再需要這些典籍,但這座樓閣無論放到哪里,都足以讓無數人心,玄教近水樓臺先得月,早已將其視為自己的囊中之,完北月也默認如此,自從三年前,他就已經安排人開始復刻樓籍,分批運至大白山青冥宮中,算是分別留給后建皇室和玄教的“”。
一路上,宋青嬰給徐北游介紹沿途風景,走得并不算快,等他們到了氣象巍峨的摘星樓下,天已經完全暗下來,整座閣樓升起火把,燈火通明,抬頭去,層層飛檐,四面開窗,四如一。
宋青嬰笑道:“這座摘星樓,對外宣稱七層之高,實則在地下還有三層,加起來共是十樓,其中上六樓存放國主這些年來搜羅的諸般典籍,第七樓為國主的書房靜室,并未擺放任何品。下三層除了存放些許珍本、孤本、善本之外,還有鎮某些份特殊之人的作用,今日國主請徐宗主見的那位舊相識,便被鎮在最底一層之中。”
徐北游點了點頭。
宋青嬰推門而,徐北游隨其后。
其中第一樓雖然擺放書籍,但最中間的位置還是布置大廳的樣式,面門墻壁上以白玉浮雕了一副天王怒目圖,可見天王腳踏祥云,金獨立之狀,
披寶甲,頭戴寶冠,肩披彩帶,一手比作劍指,一手掌托寶塔,眉心又生出一只豎眼,三只眼睛同時怒目而視,威嚴自生。
徐北游先是抬頭著天王的豎眼,又將視線移到他手中的寶塔上,仔細打量,這座寶塔卻是有些眼,與他們此時所在的摘星樓似有幾分相似。
宋青嬰輕聲開口奧:“徐宗主慧眼,一眼便看出了玄妙所在。塔與樓,除去供奉佛陀之外,本區別在于能否住人,住人為樓,無人為塔,這座摘星樓若是減幾分,稱之為塔也不為過,這位天王手中所托舉著的,正是這座摘星樓。”
說罷,宋青嬰手一指,隔空以指力點在天王相眉心的豎眼上。
只見這幅天王怒目圖頓時開始變幻起來,原本指天的劍指變為指向手中寶塔,而眉心的第三只豎眼則自行閉合。
接著,天王怒目圖前的地面向兩側自行分開,如一道開在地面上的“躺倒”門戶,其是層層往下臺階。
宋青嬰輕聲道:“徐宗主請隨我來。”
他率先走其中,徐北游也隨其后。
臺階兩側的墻壁上鑲嵌有諸多夜明珠,散發著幽幽熒,使得此地并不沉黑暗,這讓徐北游不由想起了天機閣下的皇城大陣,還有他囚龍王所用的那座幽牢。
想到這兒,徐北游忍不住自嘲一笑。
天底下果真是沒有新鮮事。
很快,兩人走出通道,來到地下一層,又由地下一層來到地下二層,再由地下二層來到此行的終點,地下三層,也就是摘星樓的第十樓。
宋青嬰在第九樓的樓梯口便已經止步,只讓徐北游獨自一人沿著臺階來到第十樓。
第十樓的四周墻壁不知是以何種材料筑,竟是如夜明珠一般散發著幽幽澤,使得整個樓層中并無黑暗。
借著這些澤放眼去,整個樓層空空,唯有在正中心位置有一個團,上面端坐一人,正背對著徐北游。
徐北游中微微一,緩步上前,可以清晰看到那人上并無鎖鏈束縛之,此時正在翻看一本書冊,專注神,對于徐北游的到來,一無所覺。
不到此人的任何氣機流轉,徐北游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也放輕了腳步,無聲無息地來到其后。
那人仍是沒有察覺到徐北游的到來,一目十行,翻書極快,寂靜的第十樓中只聽見他一頁一頁的不斷翻書聲。
徐北游頭瞥了眼,瞧見了書上的容,卻不是什麼高深的修行法門,而是一本世俗中的話本小說,他還有些印象,說的是一個小子為振興宗門而艱難拼搏,最終迎娶公主的俗套故事。
徐北游實在有些不著頭腦,完北月讓他來這里見一個故人,一個看這種俗套話本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