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酉谷并非是筆直一線,中間略微稍許彎曲弧度,弧度不大,可經過百余里的延之后,這個弧度便有些大了,使得進出兩個谷口遙遙不得相,即便是行進在谷中,也難以一眼到頭去。
所以當閔淳的三千騎沖辰酉谷時,行進在谷中的上郯先鋒騎軍只聞馬蹄之聲,卻未見騎軍影。不過很快,最前方的先鋒前軍僅用眼力就可以看到來勢洶洶閔淳騎軍。
幾乎就在同時,閔淳三千騎的弓弩箭雨,上郯騎軍的三眼銃,一齊發,箭矢彈丸如雨,雙方頓時就有幾十騎被中落馬,但雙方騎軍總上仍是勢頭不減。
大地在馬蹄錘擊下震不止,煙塵升騰四起。
兩線頭向前以迅雷之勢推進,然后如汛時的磅礴水一般轟然撞擊在一起,仿佛是大拍岸,席卷起千層白浪。
雙方初次接,便都是骨三分。
一名蜀軍騎兵和一名魏國騎兵幾乎同時將長矛刺了對方甲,戰馬繼續前沖,長矛穿心而過,兩人分別將對方捅了個對穿。
有兩名騎兵而過,雙方各自劈出一刀,蜀軍騎兵一刀砍去那魏國的騎兵的腦袋,不過其小腹也被對手拼死砍了一刀,流不止,甚至腸子都要隨之流淌出來,只是他渾不在意,一手捂住小腹,雙一夾馬腹,繼續策馬沉默前沖。
有兩騎連人帶馬對撞在一起,兩匹戰馬當場跪地栽倒,而它們背上的兩名騎軍也被掀飛出去,重重落地,一人當場亡,另外一人還不曾爬起,便被隨后而至的滾滾馬蹄踩踏而死。
有一名武力過人的蜀軍戰騎一矛刺落對手,然后棄矛拔刀,一刀削掉了另一名敵人的整只肩頭,只是不等他繼續出刀,有一騎魏國騎軍呼嘯而至,以手中已經發過的三眼銃狠狠砸在他的頭上,頓時腦漿迸裂。
當沖鋒漸漸陷頹勢之后,兩軍開始互為絞殺,閔淳一馬當先,無人是他的一刀之敵,使得他如無人之境,在魏國的騎軍中不是沒有專門對付修士將領的高手,此時便有十余名鬼王宮修士藏在軍陣之中,個個都有鬼仙境界,領頭之人更有人仙境界,于刺殺之,尋常人仙巔峰境界的高手也不是他們的一合之敵,只可惜遇上了已經踏足地仙境界的閔淳,只要敢對閔淳出手,便是被一刀斬落人頭的下場,無一例外。
不要覺得地仙修士是街邊的大白菜,要多有多,當今世上的地仙修士不過百人,哪怕是堂堂道門也不過才三十余人。縱觀這幾年,死在徐北游手中的地仙修士便有十余人之多,再加上那些避世之人,真正能出現在沙場上的地仙修士,可謂是之又,能出現在此地的,更是屈指可數。
此時閔淳無視一名魏國騎軍的長矛,一刀砍下一名魏國都尉的頭顱,任由鮮潑灑,長矛刺中閔淳心口,那名魏國騎軍心中震駭,這名大齊將領分明只是批了一尋常甲胄,可不論他如何用力,手中
長矛都不得分毫。
閔淳一刀之后,不等這名甲士手棄矛,又是一刀橫斬,直接將這名騎兵甲士從腰間一分為二,鮮穢灑落一地,下半仍舊是端坐在馬上,上本上卻已經向后飄落,跌落在地,還未死絕,以雙手向前爬行,在后拖出一道長長跡。
閔淳坐下的駿馬長嘶一聲,整個人立而起,兩只前蹄狠狠踩落,將此人的雙臂和頭顱直接踩碎,死得不能再死。
兩軍形絞殺之勢后,死人越來越多,雙方尸連同戰馬一并倒地,人與馬的尸重重疊加,鮮流淌,使得原本就不甚平坦的谷地面愈發難行,騎兵已是無法上馬沖鋒,此時不乏下馬步戰之人,對于握有火之利的魏國大軍,自然是占據優勢,可也正是這些尸堆積形的天然屏障,嚴重拖延了魏國大軍的前行腳步,讓魏國大軍的前行愈發艱難。
因為山谷狹長的緣故,前鋒已經開戰時,位居中軍位置的上郯還只走到辰酉谷的一半位置,不過很快就有一騎疾馳而來,翻滾落下馬,單膝跪地,稟報道:“前方二十里,有騎軍殺谷中,已與我軍先鋒展開戰。”
終于來了
上郯的眼神中浮現出霾,長呼出一口氣,握拳抬起一臂,沉聲道:“除輜重營殿后之外,其余各部放棄一切輜重,全力向前,務必沖出辰酉谷。”
放棄輜重,意味著他們即便沖出了辰酉谷,也失去了攻打白帝城的資本,可如果不放棄輜重,那他們很可能就被人家生生堵死在辰酉谷中。
上郯領兵多年,乃是果決之人,在瞬間便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背水一戰。至于后的可能來敵,上郯也已經考慮到了,不過他并不過于擔心,這支魏國銳,真正的核心戰力不在于先頭的數千先鋒騎兵,而在于最后的輜重營,輜重營名為輜重,其實是掩人耳目之詞,其中并無糧草,唯有整支大軍的半數火,結車陣之后,輔以火炮和鳥銃,只要不是人馬披甲的重騎兵,都可一戰。
當年蕭煜聽從蕭瑾的建議,建立火營,以應對江南各州的紅巾軍殘部,當時紅巾軍只剩下最銳的馬隊,經過近十年的轉戰廝殺之后,戰力毫不弱于當時的西北鐵騎,雖然只有八千余人,卻曾正面突破蕭煜收攏的陸謙殘部三萬余人,其戰力可見一斑。
黃龍二年,火營組建完,由蕭瑾心腹石勒率領,進湘州平。遭遇紅巾軍伏擊之后,石勒結車陣,固守待援,以不過三千余兵力,面對八千銳騎軍,以車陣為掩護,以火銃三疊陣還擊,堅守三天三夜,自不過損傷一千余人,卻殺敵近四千余人,功堅守至援軍趕到,功一舉殲滅紅巾軍,掃平江南境持續了近十年之久的紅巾之。
此時的魏國大軍中的輜重營,便是以當年的火營為本,重新整編而,戰力更甚于當年。
這也是上郯沖出辰酉谷的底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