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殿盡是玉晨清氣和慶云紫煙,恍若仙境一般。
見此景,徐北游不知該說什麼,只能俯下去,對這位開派祖師行參拜大禮,不曾想卻是拜不下去,徐北游愕然,抬頭向這位祖師。
上清大道君一手抱劍青萍,另一手輕擺,道:“仙人求長生,不必拘泥這些凡人俗禮。另外我也并非上清本尊,只是其留在人世間的一縷神念化,得以與你相隔百余年相見,實屬不易,你也大可不必如此。”
徐北游點了點頭,不再刻意如何。
上清大道君道:“師尊飛升之后,我師兄弟三人亦是飛升,如今已是超神仙之上,有天仙業位,當年本尊之所以將我留在此地,便是因為本尊算準了上清一脈留在人間的傳承會有斷絕之憂,故而留下我,讓我以助后人一臂之力,得以渡過難關。”
徐北游恭敬道:“如今弟子確有一大敵,是為玉清第十五代掌教,若論兩脈輩分,應算是弟子的師伯,其修為境界已然超出地仙境界,距離飛升長生的神仙境界也不過半步之遙,弟子難以勝過,故而只能在旁尋求戰勝之法,這才有了弟子借助寺轉經大夢神游之事,弟子在此已經見過許多人許多事,有大齊朝廷,有上清劍宗,也有玉清道門,可仍未找到想要找到之機緣。”
上清大道君道:“佛祖有丈六金,傳至后世,卻被一分為四,名曰不、不滅、不壞、不敗,我觀汝之魄,已得不滅、不壞、不敗,尚缺不,你若在此地尋不到,多半會去往佛家三找尋,只是那三也未必能夠尋到,那麼你此行便是徒勞無功。”
徐北游誠懇道:“弟子懇請祖師教我。”
上清大道君搖頭道:“過去之事不可變,未來之事不可定,這是天道至理,如今你我所在,皆是不定,我又如何能夠教你”
徐北游沒有如何失,只是低頭陷沉思。
上清大道君不疾不徐道:“我要尋一個與我有緣的后世傳人,你便是那個后世傳人,雖然我不能教你尋找那份機緣,不過我卻可以傳授你一項本門之法。”
徐北游猛地抬頭。
上清大道君道:“想必你也知曉,當年道祖分寶,太清得了玲瓏塔,玉清得了都天印,上清得了誅仙劍,此三件重寶未被帶到三十三天之中,而是被留在了人間,其中又各有運用之法,都天印和玲瓏塔且不去說,只說我上清一脈的誅仙劍,便有四重變化,分別是誅仙、戮仙、陷仙、絕仙。此四種變化本應由歷代上清之主代代相傳,只是到了你這一代,因為種種緣故,未能傳承下去,如今你修為已到,我便傳你誅仙的運用之法。”
雖然不能行禮,但徐北游仍是正沉聲道:“弟子謝祖師。”
上清大道君只是笑著搖了搖頭,然后將懷中抱著的青萍劍朝徐北游的手中隨手一擲。
徐北游下意識地便要手去接,卻不曾想,青萍竟是直接飛向他的眉心,一
閃而逝,消失不見。
徐北游手去自己的眉心,同時耳邊想起上清大道君的聲音,“貧道塵緣已了,自當回歸天上本尊,徐北游,日后你好自為之。”
徐北游抬頭去,大殿之中空空,哪里還有道人,也不見功德之和清氣紫煙,仍是那個人跡罕至的大殿和大殿中供奉著的數百大真人牌位。
徐北游再回頭去,后也不再是白茫茫一片,可以清晰看到殿外廣場和他來時的登山之階。
剛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中之夢。
徐北游猶豫了一下,緩緩走到方才祖師曾經坐過的那個團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之后,這才反離開此地。
經過劍峰之事后,徐北游心里存了幾分敬畏忌憚,于是他也不敢貿然前往玉清一脈所在的玄都,下來劍峰之后,他決定回到東昆侖,再由東昆侖去往大雪山寺。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中,徐北游見來到了寺,此時的寺比起秋思時代的寺更為興盛,徹底倒了先前一直分庭抗禮的草原薩滿教,使得薩滿教近乎絕跡,而以寺為尊的紅、白、黃、花、黑五教,占據了漠南和漠北兩大草原,對世人宣稱其鎮大雪山下的十萬妖魔,信徒無數,每年都有不遠萬里前往大雪山朝圣之人,此等威勢,就算是草原王公也要在其面前俯首退讓。
只是很可惜,徐北游在這兒見到了繁華,見到了鼎盛,見到了萬千信眾,見到了巍峨佛寺,見到了雄偉佛像,見到了無數的轉經,卻唯獨沒有見到佛法。
沒有見到佛法,自然也沒能見到最后的機緣。
既然沒有見到機緣,徐北游又離開寺,一路北上,前往東北三州,尋找佛門。
可惜他又大失所。
如果說寺雖然沒了佛法,但還有無數信徒,還是一無可置疑的佛家勝地,那麼位于東北境的佛門卻是徹底凋敝了,寺廟還有,僧人還有,卻遠不能與當年相比,就像是俗世中的那個大齊朝廷,閣還有,蕭姓宗室還有,卻已經不是徐北游所知的大齊朝廷了。
這時候的佛門,就像是茍延殘的大齊朝廷,不知何時就會被人奪去命,亦或是不用他人出手,便已經自生自滅。
這樣的地方,自然也沒有徐北游要找尋的機緣。
難道真要去寶竺國的金剛寺去尋
徐北游有些猶豫不定,雖然他不知道他可以在這方世界中停留多久,但他可以肯定,絕非長久,寶竺國遠在十萬里之外,一來一去之間,耗費時間極多,而且金剛寺早已凋零式微多年,若是撲了個空,難免有浪費時間之嫌。
就在徐北游拿不定主意之際,他忽然心頭一。
然后他猛然拔高形,整個化作一道華直沖天際,最終高出云海,立于九天之上,俯瞰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