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蔓延如海,大批魏國高正拼命向城外逃去。
一名來自金剛寺的僧人走得稍慢了一些,頓時被黑氣困住,他不得已只能雙手結印,開啟自己的金,皮上暗金之流轉,強行鎖住氣和神魂不被黑氣攝走。
不過黑氣卻是無窮無盡一般,好似暴風雨時節的大海,驚濤駭浪,即便是通曉水之人,也不得不隨波逐流,待到疲力竭,便是沉底之時。
隨著黑氣不斷沖刷,這名僧人上的金澤越來越黯淡,似是風中殘燭,他整個人便像是海浪大中的落水之人,隨時都會被吞沒其中。
他拼命咬牙堅持,竭力穩定心神,妄圖邁步向城外走去,可平日里看似輕松無比的作,此時此刻卻像一個三歲稚在河水中逆流而上,又像是陷沼澤泥潭之中,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就在此時,他忽然覺得上一輕,下意識地回頭去。
只見在李家大宅的方向,有一道白沖天而起。
白之中,有無數蓮華生出綻放,在這片黑暗鬼域之中,仿佛是一方凈土。
僧人神恍惚,難道這城中還有一位佛家高人難道是中土佛門的哪位長老
不過也就是這一松懈的功夫,磅礴氣卷土重來,瞬間將其吞沒,片刻之后,黑氣好似水退去,只剩下一稍稍泛著金屬澤的白骨。
李家大宅之中,徐北游展開自己的大寶瓶之,諸邪不,萬鬼辟易。
蕭瑾贊嘆道:“竟然是傅塵的大寶瓶,果然厲害,不過就算你沒有這所謂的大寶瓶,這點小門道也奈何不得你才是。”
徐北游沒有說話,形前掠,手中三尺上的劍氣一漲再漲,完全遮掩住了本來劍,然后一劍橫掃,劍如蛟龍,不但將眼前的森然氣一掃而空,而且還直蕭瑾。
蕭瑾終于不再維持雙手張開的姿勢,任由無數漆黑氣自行其是,出右手食指,輕聲道:“哭喪棒。”
一慘白長杖憑空出現,上面纏繞著層層白紙幡,盡是麻麻的詭異符篆,嘩啦作響。
這被蕭瑾稱作“哭喪棒”的白長杖生生擋下了徐北游的一劍。
雖然這一劍的試探意味頗多,但由徐北游親自出手之后,就已經大不相同,蕭瑾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擋下,由此也可見一斑。
徐北游形飄然后退,沒有急于遞出第二劍。
只見蕭瑾不斷在前指指點點。
“攝魄幡。”
一柄玄黑小旗出現在蕭瑾的后,旗幡上繡有暗金紋絡,旗面上則是一片漆黑,唯有中心有一雙長眸,攝人心魄。。
“縛魂索。”
一條黑幽幽的鎖鏈憑空出現,不知以何種金屬材質鑄就,其上刻有無數故意紋路,如黑巨蟒,嘩啦啦作響,圍著蕭瑾環繞盤旋。
“生死簿。”
蕭瑾的左手邊出現一本厚重卷宗書冊,此時并未翻開,在封皮上赫然寫著生死
兩個大字,讓人之便心驚膽戰。
“判筆。”
右手邊出現一桿黑白大筆,筆桿漆黑,筆鋒雪白,筆尖位置一點濃墨,其中似有無數冤魂纏繞,怒號連連。
“閻羅印。”
一方金小印滴溜溜的高懸頭頂,乍一看與傳國璽有幾分相似,都是九龍紐,只是并非由玉璧為材質,整澤更為黯淡,氣濃重。
六件法環繞蕭瑾側,愈發顯得這位魏王殿下神莫測。
徐北游緩緩問道:“這是效仿司法”
蕭瑾笑道:“道門鎮魔殿借用了十殿閻羅、四大判、黑白無常、五方鬼帝等眾多司名號,可在我看來,不過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罷了。”
徐北游點了點頭,贊同道:“的確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蕭瑾對于徐北游話語中的暗諷之意不置可否,手指天,輕聲道:“黃泉無法,司有序。”
在兩人的頭頂上方頓時風起云涌,繼而出現一個黑的巨大漩渦,其中云遮霧繞,約可見其中有十座巨大宮殿,影影綽綽,氣度森嚴。
蕭瑾抬頭而,喃喃道:“一個魏字,除了鬼神和姓氏之意,還有宮門樓臺之意,所謂魏闕,巍然高出之臺闕是也,有指代朝廷之意,鬼之朝廷,不正是司嗎”
徐北游也隨之抬頭去,驚訝有之,但談不上如何驚恐。
畢竟他也曾見過高居三十三天上的上清大道君,距離飛升天上也不過一步之遙,區區幻象,又不是真正的司,還不能讓他如何容。
讓他真正到好奇的是,隨著這座司的現世,竟是阻斷了那份冥冥之中的天人應,將天道隔離在外,就像當年蕭煜修筑的九層陵墓深,顛倒,混淆天機,使得天道無法查知,也就無從降下雷刑天罰。
再聯想到蕭瑾本就是明陵的建造監工之人,一切就都說得通了,難怪蕭瑾不怕天罰,原來是有這等蒙蔽天機的手段。
似是料到了徐北游的心思,蕭瑾微笑開口道:“蕭煜以明陵為介,通九地之下的幽冥世,使其化為間鬼域,可顛倒,逆轉生死。明陵分為九層,越是往下,距離九幽黃泉就越近,而氣也就越重,若是到了第九層,幾乎與真正的間死域再無區別,不但吸攝一切生機,而且就算真正的神仙降世也要被掣肘,可謂是真正逆天改命的手段。”
“雖然你曾到過第九層,但因為蕭煜不愿傷到你這位孫婿的緣故,本不會讓你置于真正的第九層中,所以你也就無緣得見明陵的真正玄妙。”
徐北游皺起眉頭,臉凝重。
他當時的確只在明陵的第九層中看到了一間尋常墓室,乃是極生的玄妙,可現在回想起來,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再聯想到蕭瑾的話語,也許真如蕭瑾所說那般,若是秋葉這等人進明陵第九層,所見的就不會是一座尋常墓室,而是真正的幽冥地獄了。
蕭瑾臉上的笑意愈盛,“徐北游,本王今日就以這座江陵城,再造一座城,讓你好好見識一番我們兄弟二人當年逆轉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