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藏在一片枯樹林里,以神識慢慢向那遠的綠洲探去,以往所經歷的一切,讓他如今凡事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尤其是到了這樣一個從未來過的陌生之地。
過了許久,當他確定那片綠洲無人之后,才展開法飛過去。
找到綠洲里一碧綠如鏡的湖泊,蕭塵蹲下仔細探察,確定無人投毒后,方才痛飲一番,洗去這一路的風塵。
然而正當他將十幾個水囊裝滿,收袖準備離去時,卻忽然到空氣里一異常的氣息,待要屏住呼吸時,卻已來不及,下一刻,便到全一陣酸無力。
“糟糕”
蕭塵暗道不妙,立即運轉起師父所授的瑤心法“冰心訣”,以免毒素擴散心脈,就在這時,遠傳來個似笑非笑的子聲音:“子香無無味,不用白費力氣了,否則會使你經脈寸斷,功力盡失。”
聽見這突然而來的聲音,蕭塵立時神一凝,只見遠的叢林里約約有十幾道人影徐徐走來,他沒想到,自己已經如此小心警惕,竟然還是著了道,這北境大陸的人果然不簡單。
“我奉勸你,還是不要再徒做掙扎,你全功力皆已被封,再運功抵抗,真的會使你經脈寸斷”
最前邊走出來一個穿紫的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緩緩說道。
蕭塵目凝定,盡管此毒甚是厲害,但他所懷的瑤心法又豈是等閑,幾乎在察覺中毒的一剎那,他便以“冰心訣”護住心脈,使得這毒再厲害也無法侵他心脈半分,更別談要封住他一功力。
只是此刻他不明白這些人要做什麼,也不知這些人是些什麼人,對方人多勢眾,又是在對方的地盤,還是靜觀其變為妙。
那紫子徐徐走了上來,淡淡一笑:“你便乖乖跟我們走一趟便是了。”說罷,袖一拂,立時卷起了一狂風。
蕭塵還未反應過來,外面一道萬丈狂沙已卷襲而來,天地間立時昏黃一片,待他再次睜開眼時,竟已到了一座奇怪的宮殿里面。
宮殿里面看上去極是森嚴,殿首之上坐著一名紅白發子,那子臉冰冰冷冷,眉心有著一道紅印記,修為看上去似乎不低,顯然是此地之主。
蕭塵沒想到,這道法如此厲害,自己還來不及展開凌仙步,便被那黃沙給卷來了此地,此刻一拂上塵沙,向那殿首看去,不冰不冷道:“此是何地。”
“狂沙堡。”
殿首之上傳來了冷冷冰冰的三個字,那白發子仍舊目冰冷,一不的盯在他上。
“你抓我來此,又是為何。”
蕭塵也同樣眼神冰冷,莫名其妙給他投毒,還強行以法抓他來此地,這可不像是什麼待客之道。
此刻殿上氣氛冰冷,兩邊殿上的人均未想到,此人已經中子香,被封了全功力,現在見到堡主,居然一點也不害怕,以往那些人,哪個不是嚇得渾,跪地求饒的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竟能如此變不驚。
一名青男子立時往前一踏,向他一指,厲聲喝道:“放肆見了堡主還不跪下”
“恩”
殿首之上那紅子手微微一抬,向他斜睨了一眼,那青男子立即拱了拱手,低著頭往后面退了回去。
那子又轉回頭來,看著蕭塵,淡淡道:“你是從何而來”
蕭塵沒有說話,心想這里應該已經是北境古大陸的地界了,看樣子這些人都是北古大陸的修者。
殿上陷了沉默,就在這時,宮殿后面忽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老嫗聲音:“小姐,湯池藥浴已經備好了,你何時過去”
蕭塵抬頭向那后殿看了看,只見那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老婦人,那婦人白發垂肩,子佝僂,手攜木杖,比起殿首之上坐著的那個紅子,看上去慈祥了許多。
那白發子微微轉過頭去,原本冷冷冰冰的眼神,當看向那老婦人之時,也變得稍稍和了一些,仿佛還是那一年,十八歲的。
許久,才聽道:“孟婆婆,你回去休息吧,這里的事,我會理。”
“唉”
老婦人長長一嘆,也不知這一嘆,是為何意,只見慢慢又轉過,手里拄著木杖,佝僂著子,緩緩往后殿里面去了。
過了良久,殿首上那紅子才轉回頭來,繼續看著蕭塵,這一刻的目,又變得寒冷了許多,問道:“你可是從沙漠的另一邊而來”
聽聞此言,蕭塵微微凝了凝神,此刻對方口中的沙漠另一邊,莫非便是指仙元
五域難道這些人也知道仙元五域嗎
記得走的時候,羅剎主曾鄭重吩咐過自己,無論發生何事,萬不可教這邊的人知曉了自己是仙元五域的人,此刻他便默然不語,過了許久才道:“過往旅人,迷失在了這沙漠里而已。”
“哼”
就在他話說完之時,左殿上忽然響起一個冰冷的子聲音:“奉勸你最好不要說假話,你已中子香劇毒,堡主要取你的命,可謂易如反掌,再問你一遍,老實代,你是不是從沙漠的另一邊而來”
蕭塵仍是眼神淡淡,不驚不慌,氣定神閑地道:“我說了,孑然一而來,迷失在了這沙漠里而已。”
“罷了。”
左殿那子還待言說什麼,卻見殿首上那名冰冷的紅子手一抬,淡淡道:“將他帶去炎獄吧。”
“是”
兩邊殿上各自出來兩名子,冷冷瞪了蕭塵一眼:“走”說罷,立即押著他往殿外去了。
到了外面,只見石峰聳立,此已是沙漠邊緣,山上有著綠樹環繞,靈氣也充沛了許多,蕭塵不聲地跟著走,將這一路的地形牢牢記在了心中。
他現在并未中子香的毒,功力也沒被封,只是眼下他不清楚北境古陸的況,也不認得去往天極塔的路,與其胡地闖,不如將計就計,看看這些人想做什麼。
到了那所謂的“炎獄”,里面的熾熱像是火燒一樣,下邊巖漿翻滾,上面一間間牢房里則不斷有慘之聲傳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們抓錯人了,我真的不是從沙漠另一邊來的”
“啊不要,不要殺我,啊”
“嘿嘿死了,全都死了,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去”
一路的凄厲之聲直教人頭皮麻煩,只見那些牢籠里面的人都已被酷刑折磨得不人樣,渾鮮淋漓,用力往鐵門上撲來,然而一到那鐵門上的制,卻又被狠狠震了回去。
四個“押送”蕭塵的子臉上卻無波無瀾,仿佛這一切早已司空見慣了,一直將蕭塵帶到最上面的一間牢房,用力將他推了進去:“進去老實點”
四人將蕭塵關進牢獄后,又在牢門外面設下了一層制,這才離去。
待片刻后外面那些凄厲之聲稍稍小了一些,蕭塵才緩緩走到牢門邊,他的功力并未被封住,似這等制,他要打開可謂輕而易舉,不過此刻他卻有些奇怪。
這狂沙堡的堡主抓了這麼多人進來,寧錯殺也不放過一個,究竟與仙元五域那邊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一直到深夜時,外面已經沒了那些鬼哭狼嚎之聲,有的只是一片靜謐,和地底巖漿翻滾的聲音。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細細的腳步聲,腳步聲由遠及近,是往他這邊牢獄而來的。
蕭塵立時凝神戒備了起來,他能夠察覺得到,來者的修為很高。
“咳咳”
忽然間一個蒼老的咳嗽聲在牢房外面響起,那腳步聲也近了,接著是一個沙啞的老嫗聲音:“俠不必張”
蕭塵聽得出來,是白天那個被稱作“孟婆婆”的老婦人,看似弱不風,實則是一個有著幾百年道行的高人。
孟婆婆來到牢門外,手中的木杖稍稍往前一推,便打開了重重制,蕭塵對眼前這個慈祥的老婦人并無任何敵意,只是不知對方今夜前來,是何用意。
過了好一會兒,孟婆婆進到牢獄,才道:“想必俠此刻,心中一定有著諸多疑問吧”
蕭塵看著凝神不語,許久才道:“為何抓我來此”
“唉”
不料孟婆婆聽后卻是長長一嘆,蒼老的臉龐一下變得尤為傷,像是又一次回憶起了多年前的往事,過了許久,才聽道:“老今夜前來,是讓俠離開的。”
“哦”
聽這麼一說,蕭塵反倒覺得更加有趣了,一個要抓他來,一個又要放他走,這狂沙堡的主仆二人,還真是教人捉不,問道:“那之前被抓來的那些人呢”
孟婆婆嘆了口氣,搖頭道:“不住苦刑折磨都死了。”
“死了”蕭塵凝了凝目,繼續問道:“那前輩為何又要單獨放我走。”
孟婆婆抬起頭來,這一剎那看著他的眼神,似有了些變化,許久才道:“因為俠,才是真正從沙漠另一邊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