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眾人仍是到震驚,除了當初去過西岐山脈的一小部分人見過蕭塵,這麼多年下來,其實本沒有多人見過他,至今日來中岳峰的人,這十幾年里,幾乎都沒有見過他,若非上次西岐山脈寒潭一事,甚至很多人本都不知道,無天之主就是他。
而今看見他現在的樣子,再想到最開始那個玄青年,以及后來天門之變時的那個人,眾人怎能夠將兩者聯系在一起,怎能夠不驚訝,怎能夠不膽寒?
直到蕭塵落在這風雪飛舞的山巔上時,原本喧鬧的人群,才一下安靜了下來,各派的人都下意識遠離他,尤其是當年也曾對他喊打喊殺過的那些人。
這一刻,無論是青虹門的玉真子,還是藏鋒谷的柳玄殷及清風四位長老,又或者是玉虛觀的靈玄子,臉上都起了一些不同程度的變化。
當初在憐花宮外,蕭塵一指滅殺青虹門唐玉,即使玉真子趕來也未能將其救下,從那時起,玉真子就似乎已經明白了,此子將來絕非等閑之輩,必將整個仙元五域的局勢,如今看來,當年他料中了。
至于藏鋒谷清風四位長老,當年蕭塵一人獨闖藏鋒谷時,那個時候他們就已經見過蕭塵的厲害了,最后若不是玄祖出聲震懾,只恐那一日,藏鋒谷多半有難。
此時此刻,許多人都在仔細回憶曾經與蕭塵有關的事,但整個仙元正道,也絕非全然是顛倒黑白,是非不分之人。
當知道當年全部事真相后,其實有很多人,尤其是那些老一輩修為極高的人,他們道心往往比一般人更加堅定,不妖邪所,不輕信流言蜚語,他們心里面十分清楚,當年之事,多因沈滄溟在背后布局作,才讓好端端的一個玄青弟子,蒙不白之冤,說到底,如今他為這樣,莫非全是他一人之錯嗎?
此刻在遠,有不白發老者都嗟然而嘆,一人犯錯,是天下人皆有錯啊……
此時不人都在嘆息蕭塵走上歧途,可又曾有人嘆過,當年,他們也是如此,最終將沈滄溟上一條不歸路的……
“一塵……”
眾人嘆息,但此刻心中最悲苦之人,莫過于不遠站在江南柳旁,那個穿紅的子了。
這十幾年里,其實眉間意都沒有見過蕭塵,如今看見他滿頭風雪白發,又想起昔日那個年,的心,也像是被此刻滿天風雪所化的利刃,狠狠刺了一刀。
在當年蕭塵還是個小小年的時候,便是看著蕭塵慢慢長大的,昔日的一切,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師父,一直都不喜歡我吧……”
“不要胡說,你師父……最喜歡的便是你了。”
……
“掌門三年前救我一命,今日,未央已替我還清,從此……再不欠你。”
“弟子一本事,皆是師父往日所授,今日,便全部還給師父了……”
……
“我再問你,知不知錯!”
“我……沒錯。”
“師父說的一切……我都記得……只是今日,我沒有錯……當年……我也沒有錯……錯的不是我,而是世俗的偏見,是你們……”
“今日你我師徒緣盡,你走吧……”
“謝……師父……”
……
往事一幕一幕,恍如昨日,又一幕幕的浮現在了眼前,眉間意一不地站在那里,風雪漸大,模糊了雙眼,模糊了蕭塵向風云亭走去的背影。
“想不到如今,依然只有思卻兄,才會在這風云亭設酒等我。”
蕭塵慢慢來到了風云亭,歸思卻一言不發,手掌一拍,一壇酒便朝蕭塵旋轉飛了過去,蕭塵手一,接住飛來的酒壇,二人便在這漫天風雪之中,仰頭痛飲,無視亭外正魔兩道,諸多之人。
那后面云石也漸漸飛近了,上面正是仙姝夫人,四谷谷主,還有楊逍然等人,這一次,沈婧也來了,就在一頂玉轎旁邊,那玉轎中所乘坐之人,自然是未央無疑了,中岳峰山巔風雪甚寒,這是仙姝夫人為免寒,專門讓人打造的一頂轎子,可隔絕外面的嚴寒。
“他本不甚飲酒,倒也難得有一人,陪他飲酒。”轎中傳出了未央的聲音,聽聲音,似是面帶著微笑說的。
就這樣,風雪之下,所有人都看著蕭塵和歸思卻在亭中飲酒,也有人在小聲議論:“那個人……他又是誰?”
“聽說是多年前,因為殺了人,所以被逐出天門的那個人……”
“哦……這兩個人,原來認識?”
“豈止是認識,聽說有一次,這歸思卻,還與他去天門把那妖給救了出來……”
“噓,小聲點!你不要命了?”
“怎麼?說說又怎麼了?還不讓人說話了嗎?今天各門各派都在,他本事再大,難不敢當著這麼多人面,把我給殺了不?”
……
風云亭里,兩人堪堪飲下七八壇酒,這不知不覺已經快過去一個時辰了,外面眾人頂著滿天風雪,見他二人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早已有人等得不耐煩,只是卻沒有人先站出來說話。
這時,魔天老祖向風云亭里二人了去,雙手放在袖里,淡淡地道:“無尊主,這酒我看也喝得差不多了,是否應當,說說正事了……”
有了魔天老祖帶頭,附近立時便跟著有人附和了起來,外面喧嘩之聲漸大,漸漸掩蓋了滿天的風雪之聲,蕭塵淡淡道:“遙想當年,也是這中岳之巔,風云亭,那時人人皆要殺蕭某,卻偏偏只有思卻兄一人在此,等蕭某飲酒……”
歸思卻輕輕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今時今日,蕭兄弟卻與從前不同了。”
“如今他們要殺蕭某,只怕是沒那個本事了。”
蕭塵一邊說著,一邊放下手里的酒壇,這時,只見一名青袍道人站了出來,那人手拿拂塵,目如霜,著風云亭里,冷冷地道:“蕭一塵,不管昔日如何,現在你也是一方之主,你行事,還是莫要太過極端,無所顧忌的四聚攬靈脈之力,此等行徑,未必見得全然是好。”
那道人說到此,停了下來,下邊立時有人跟著附和:“無尊主這些年四聚斂靈脈之力,已然引得整個仙元五域靈力失衡,如此下去,各山川地脈必然枯竭,那時對整個天下來說,都是無法承的損失。”
“哦……”
蕭塵仍然坐在風云亭里,淡淡地道:“那諸位今日,是要蕭某如何呢……”
隨著此言一出,往風云亭這邊靠近之人更多了,有人道:“只須無尊主出一些地方的靈脈即可,包括云川、漢、祁州、陜北、江赤、源州……這些地方。”
那人一口氣說出了十余地方,云石之上,明月谷主冷笑:“連哪些地方都想好了,果然是沖著無天而來,不過這些人,未免也太貪心了……”
這時,先前那青袍道人又往前走了一步,拂塵掃去面前的風雪,著風云亭里道:“當然,除了方才所說的那些地方以外,為保整個仙元古地靈力不會失衡,所以希,無尊主能夠將寒潭之眼也出來……”
“放屁!”
見此人張口閉口居然還想要無天出寒潭之眼,云石之上,立時有幾個楊逍然的手下怒目而視。
這一刻,人群里慢慢陷了寧靜,整座山巔,只有風雪吹過的聲音,所有人都靜靜不語,凝神看著那風云亭里,蕭塵的一舉一。
“也罷……”
蕭塵飲盡最后一口酒,轉慢慢往外面走了去,見他此刻從亭中走出來,外面眾人更是神變得張了起來。
此時在云石之上,轎中傳出了未央的聲音:“外面風雪甚大,明月,你拿一件裳去給尊上。”
“是……”
明月接過從轎子里遞出來的貂裘大,雙足輕輕一點,落在了山巔之上,將手里的貂裘大,輕輕披在了蕭塵上。
各派的人,無論正魔兩道,仍然神張,尤其是一些魔道里的宗派,更是清楚,眼前這個人是如何殺伐果斷,無天的雨令一出,誰敢不從……
不過正道之中,面對蕭塵時,卻無魔道各派那樣膽心驚,先前那青袍道人又開口道:“不知無尊主,意下如何……”
“不如何……”
蕭塵淡淡地道:“非但云川、漢、祁州這些地方我不會出來,另外……化武、云丘、赤州、蘭、銅古等地……我也要。”
“你……”
聽聞此言,人群里皆是一震,且不說正道里面人人失,就連魔道各派的人,都在這一刻變了臉,各人萬萬沒有想到,他不將這些年強行聚攬的靈脈之力出來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要吞并更多地方,難道他當真以為,無天可以在整個仙元五域只手遮天,毫無顧忌了嗎?
就在眾人震驚之余,忽然間,朗朗晴空轉瞬云布,只見四面八方,竟有一大片云快速朝中岳峰籠罩而來,但細看之下,那麻麻的,竟然全是人影,數量難以估計,但至有三五萬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