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昆侖之巔，冰封萬里，這次蕭塵獨自來到懸圃，沒與帝一起，而帝，已經安排蕭夢兒去天衢了。

“你……又來了。”

神玄冰，依然將自己冰封在昆侖之巔，層層冰封之中，那若若現，冰清玉潔的仙子，雙眼輕閉，雙手輕輕放在前。

只有如此，方可避開天人五衰，至于上次出現在天樞中心的，只是的一縷元神而已，如今一縷元神都如此強了，可見當年有多強，憑能夠阻擋天人五衰就不簡單，畢竟……可是一代強者獨孤天下的師父啊。

“晚輩此次前來，有個不之請……”

“你但說無妨。”

“晚輩……想借獨孤兄的不滅軀。”

“哦？你要去九重天外了……”

神玄冰一下猜到了，蕭塵道：“正是如此……”

“好吧……當年，我有太多事已經記不清楚，你去替我找阿天，也好……我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話音落下，獨孤天下的神魔軀，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白發如雪，眉心一道紅劍印，那不可磨滅的強者帝王氣息，縱使萬年，依然還在，他此時閉著眼，但若一睜開眼，便是睥睨天下，縱橫八荒六合，無人能敵！

即使已經隔了這麼久，當蕭塵再次看見獨孤天下，著獨孤天下上傳來的氣息，他依舊有種說不出的覺，這種覺……不知今夕是何年，滄海又桑田。

……

離開昆侖，離開古仙界后，他又回到了人間，雖然萬事俱備，一切都準備好了，可是，他并不確定，這一次，他去了九重天外，還能否回來，若是回不來了，那麼人間的分，就會取代他……那他又將是誰？

蕭塵看著眼前的河山，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覺，以往無論他去到哪里，都不會有任何不舍，但是這一刻，不知為何，這種離殤之，竟難以抑制。

就算他最后真的回不來了，他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哪怕擊碎虛空，也要將逆天之陣的陣心送到人間來。

接下來還有幾日，他想回去一些地方看看。

第一個地方，是寧村，盡管寧村，就連跡也快要被草木完全遮掩了，再過百年，便是連跡也看不到了吧？

“阿娘……”

盡管已是雜草叢生，人本進不去了，可他還是找到了，幾十年前，那座小小的院落，院子后面，那一座小小凸起的土墳。

在墳前站了許久，他才離開，這里是他，這一生開始的地方。

斂去上的氣息后，他又飛到了玄青山外，但見七座山峰巍然屹立，于遠天下熠熠生輝，制似乎比以往更強了許多，而在紫霄峰上，他沒有看見師父，只看見若水和鯤鵬在天水溪玩耍。

“師兄……師兄？”

若水往天邊去，卻只看見一片流云隨風而過，那里什麼人也沒有，可是剛才那一剎那，又是怎麼回事？“鯤鯤，你看見師兄了嗎？”

“啊嗚啊嗚？”

……

第二個地方，是當年，沈婧替他療傷的蝶谷，那里的兩間屋子，早已經被雜草掩蓋了，他還記得，那時的一幕幕……他在這里的一年時間，失去一功力，又一點一點回來。

最后，他回到了無天，自他為蒼龍以后，本尊就沒有再踏過無天了，但這一次，他是以本尊回來的，分已經回避了。

他像往常一樣，回到自己的無殿，獨自坐在殿上，紫鳶從外面進來，瞧見他在里面，不奇怪：“尊上，你不是說這兩天閉關嗎？怎麼又出來了……”

“沒事，我出來一天。”

“噢……”

接著，蕭塵又去了孤峰，看看枯靈子恢復得如何，又去了斷崖峰，看看怪前輩的狂疾是否還會發作。

傍晚時，他去了未央宮，像往常一樣，坐在床榻前，等著未央醒來，可是，等不到……

夜晚，他去了仙兒那里，沒有進屋，就在外面站著。

“唔……哥哥，是你嗎？你又要走了嗎……”

“仙兒，我不走。”

蕭塵見醒來，往屋里走了去，仙兒了惺忪睡眼，小聲嘟噥：“我夢見哥哥又走了，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然后，然后又和那次一樣，再也不回來了……嗚……哥哥明明答應仙兒，會回來的……”

話到最后，眼睛里竟又起了淚水，蕭塵輕輕去眼角的淚水：“仙兒，我不走，從明天起，哥哥每天都陪著仙兒……”

“真的嗎？”

“當然，哥哥什麼騙過你……”

“嘻嘻嘻……拉鉤鉤，不許說話不算話。”

“嗯……拉鉤鉤。”

等到深夜，哄著仙兒再次睡著后，蕭塵才輕輕離開了房間，離開了無天，除了戾，也沒有人看見。

戾看著他遠去的影，只是呆呆的睜著雙眼，然后，又看了看魔里的那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