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越說越暗了……”

蕭塵將手一抬，來了九重天外這麼久，好像這還是第一次蕭夢兒跟他說這麼多嚴肅的話題，分不但產生自主意識，最后還要殺死自己？當初他那麼辛苦祭煉出分來，可不是讓分來殺死自己的，修煉分本是再常見不過，可從蕭夢兒里說出來，怎麼就一下變得這麼暗了起來？

“那就不說了，走吧。”

蕭夢兒繼續往前走去，過了一會兒，又道“這一次太古絕地出現，那個古族也正好在此時出現，這件事……我看絕不簡單，他們背后，定有大謀。”

這句話，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和蕭塵說，反正蕭塵沒有接話，腦子里面還想著剛才說的那些，正好與相反，蕭塵對那個古族也好，對那個太古蕭家也罷，都沒有任何關心。

“把手出來。”

“什麼？”

“出來。”

蕭夢兒停了下來，蕭塵見奇奇怪怪的，便將手出去，也將手了過來，兩個人的脈之力，立時生出應，在蕭塵掌心之上，出現了一道若若現的脈之印。

蕭夢兒看著他手心的脈之印，沉默了許久，才頗為慨地道“原來你真的是蕭家之人，當初，我竟未有發現……”

“等等等等……”

蕭塵一下將手收了回去，態度認真地道“你是蕭家之人，我不是。”

聽他這麼一說，蕭夢兒不眉頭微微一皺，又道“可你上，有著蕭家的脈，這是無論如何也更改不了的。”

蕭塵道“古族那些人，他們上也有蕭家的脈，那你怎麼不說他們也是蕭家的人？”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前走了去。

“這能一樣麼？”蕭夢兒追了上來。

“有什麼不一樣。”

兩人走出很遠一段距離，這一路終于沉默不言了，快到各自的庭院時，蕭夢兒才又開口“你回來吧。”

“回哪？”

“蕭家。”

蕭夢兒站在原地，凝神不地看著他，似是迫切地想要聽見，他說“好啊”，但是下一刻聽見的卻只有三個字。

“不可能。”

蕭塵繼續往前走去，說道“我寧愿回去，繼續做我的無天之主……當然，若還能回得去的話。”

“回得去的。”

蕭夢兒跟了上來，這一刻似乎非常肯定，蕭塵停了下來，看著此時的神，這才想到，在上來九重天外之前，他本沒有做任何準備，就那麼突然上來了，可蕭夢兒卻不一樣，前前后后，做足了準備，了解了許多關于九重天外的事，難道一開始就知道回去的方法？

這一刻，蕭塵臉上神也慢慢變得認真了起來，看著道“你知道回去的方法？”

“當然。”

蕭夢兒也凝神地看著他，不過此并不方便說話，兩人繼續往前走了一路，到各自庭院前時，想必附近不會有人聽見，蕭夢兒這才繼續說道“若是沒有回去的方法，我上來作甚？就算找到了太祖脈，若不能回去，又有何意義？”

“那到底怎麼回去？難不直接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對……”

“對？”

蕭塵倒是來了興趣，想知道的方法究竟是什麼，蕭夢兒卻神神的，只道“我現在不方便說，總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需要借助九重天外那些方外境之人的力量。”

蕭塵道“他們未必肯幫忙。”

蕭夢兒搖了搖頭“并非是他們幫忙。”

“那是騙他們？”

蕭塵神認真地看著，然后又搖了搖頭，往自己的庭院里走了去“省省吧，那些都是活了幾千上萬年的人，能被你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

“你到時候就知道了。”蕭夢兒似乎很是有竹。

“好吧，那我就翹足以待。”

“等等。”

蕭夢兒又住了他，繼續剛才的話“若是回到人間了，那你回來蕭家嗎？”

“不會。”

蕭塵仍是和剛才一樣的話，說道“我回去做我的無天之主，做我的蒼龍殿主，不比回你那蕭家好？”

“呵……”

蕭夢兒哼笑一聲，接著又仿似輕輕地冷笑了一下，蕭塵很見笑過，還笑得這麼森森的，便不走了，停下來道“你笑什麼？”

蕭夢兒道“你還想回去做你的蒼龍殿主，無尊主？可你看看，你現在哪一點像當初的蒼

龍殿主，無尊主了？那天我看見你和千羽霓裳，拿著石磚往白玉辰臉上拍去，我人都傻了。”

蕭塵聽提起那天的事，一下正地道“蕭夢兒，我告訴你，這件事，等回到人間后，你最好不要說。”

“呵……”

蕭夢兒又像剛才那樣“冷”地笑了笑“行，若是我蕭家之人，我自會替他保守。”

“隨便你。”

蕭塵看了一眼，轉大搖大擺地離去了，蕭夢兒看著他慢慢消失在月下的影，這一刻，不知為何，腦海里面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面，若是幾千年后兩人再相見，那時早已沒有什麼無天，沒有什麼蒼龍殿，那時他又是誰？

又還會不會和現在這樣與說話？又或者是，形同陌路……是現在這個他，還是人間冰冰冷冷的那個他？

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奇怪的念頭……

……

房間里面，蕭塵坐著一不，屋里也沒有點燈，只有清冷的月，從西窗斜斜照了進來。

到現在，他還想著之前蕭夢兒路上說的那些話，當初他祭煉分，并沒有考慮到九重天外這一層，當時只想著他本尊要去蒼龍殿，那麼必然要留一道分在無天。

即使蒼龍殿距離無天再遠，哪怕當初他去尋找蒼龍七宿時，去到孽海那樣遠的地方，即使與分之間失去應，但分始終是他的分，二者之間無論相隔再遠，都始終有一縷神魂相連。

但他錯誤地估計了九重天外和人間的阻隔，當他來到九重天上后，完全斬斷了與分之間的聯系，倘若是短時間也就罷了，但若時間一長，難免像蕭夢兒所言，分極有可能產生自主的意識，這道意識，完全不屬于他，而是屬于分，簡而言之，分有了獨立的人格，若真是這樣……那恐怕不太樂觀。

至于剛才蕭夢兒所說，同樣的人格意識，不會同時出現兩個，那為何當初在人間時，本尊和分都一樣？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分沒有獨立意識，無論分還是本尊，都是他。

“罷了……”

蕭塵不愿再去多想，接下來還有很多事，他要時刻保持著清醒，不能被人間那些事擾心神，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不再是小打小鬧了，也不會再有一個姐姐，時刻保護著他。

再說今日白天的時候，他放出蒼龍七宿對付古池，當時蒼龍七宿的力量，確實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但有那麼一瞬間，他覺蒼龍七宿的力量，被人窺視著，但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也就是說，有人發現蒼龍七宿出現在九重天外了，而這個人，絕對不是今日在玄都山的那些人。

蕭塵此時想到的，只可能是當初來之前，太古八荒盟那些人告訴過他的，很久以前上來九重天外的強者，那些來了九重天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的人。

他慢慢拿出了蒼龍面，清冷的月落在上面，仿佛更增添了一層神之，這蒼龍面，確實十分神，當他戴上面后，不但任何人也看不穿他的一切了，而且他還能用一極強的蒼龍之力。

來到這九重天外后，這蒼龍之力，變得更強了，但這張蒼龍面的神之絕對不在于里面蘊藏的力量，之前麒麟并沒有告訴過他，柳三也沒有告訴過他，太古八荒盟任何一人，都沒有告訴過他，或許他們也并不知道。

但這奇異的覺，不會有錯，自從他來了九重天外之后，發現蒼龍面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和在人間時不一樣，至于到底是哪里不一樣，他現在也說不出來，這樣一種覺。

想到當初上來之前，太古八荒盟的人告訴他，到了九重天外，以此面為信，自能找到太古八荒盟在九重天外的人，可是當時，他回去蒼龍殿，去到蒼龍峰后面，那黑帝之淵，找到那神黑帝時，對方卻又告訴他，不要輕易拿出蒼龍面。

還有當初，對蒼龍殿暗中做了手腳的人，讓蒼龍殿氣運衰退，往后歷代蒼龍都免不了必死的結局，從他戴上蒼龍面那一刻，他的命運就和蒼龍系在了一起，而絕不僅僅只是名義上的蒼龍，絕不僅僅只是能夠用蒼龍之力。

而是他真的了蒼龍，從此命脈與蒼龍相連，若不是最后他找回蒼龍七宿，更改了蒼龍宿命，可能他也會和過去幾千年里那一代代蒼龍一樣，必死結局。

總之關于蒼龍殿的，也有著不，但在這九重天外，沒有柳三和心月狐等人，看來只有他自己，慢慢去探察了。

數日之后，籠罩玄都山北面的煞氣，逐漸消退了，到今日已有些人往天裂谷

那邊去了，包括幽常道君等人在。

今日花玲瓏的白骨磷火余毒已經清除完畢，接下來已無大礙，但這幾日，天瑤帝為替療傷清毒，消耗倒也不。

蕭塵還有些擔心大耗功力會舊傷復發，十年前被手如來和魔極大帝重創，盡管傷勢已經抑制下去，但這傷并沒有完全好，否則那天對付幽常道君和古族之人時，不會那麼吃力，的修為本應是在幽常道君和古族那三人之上才對。

又過了三天，玄都山眾人商議下來，這日總算決定去天裂谷看看況，但三位仙尊不可能都離開，由太玄子留下來坐鎮玄都山，楚玄月和花玲瓏與眾人前往天裂谷，當然，這一次，蕭塵等人也會一同前往。

盡管玄都山北面的煞氣已經消退了，但這一路所見，仍是目驚心，許多山谷都被那日的煞氣染了黑，花草樹木盡皆枯萎凋零，間還能看見一些尸骨，想必是當日在附近，沒能逃走的人，活生生的一個人，最后只剩下一泛黑的尸骨。

等到了天裂谷時，眼前一幕更加讓人吃驚，周圍的山峰都崩塌了，而那原本的地方，碎裂了一道道虛空裂痕，凡有靠近之，皆會被吞噬進去，同時還有一濁氣，不斷從里面滲出來。

眾人都非常小心，不敢靠近這些虛空裂痕，越往前走，這危險氣息越重，這里已經和之前蕭塵他們來時不一樣了，已經沒有了那些鏡花水月之像，有的是那些山峰崩碎后，留下的一道道深深淺淺的虛空裂痕，以及到彌漫的黑氣息，更多了一危險之。

“你們之前，就是從這里出來的嗎？”

眾人來到一座崩碎的山谷前，便不再繼續往里走了，那里面彌漫著一危險的黑氣息，尋常弟子抵不得，而若是花玲瓏，楚玄月，天瑤帝這些道境強者進，雖能抵那些煞氣，但是他們的修為太高，一不注意，恐會引起此再次崩塌，虛空崩塌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在人間如此，在九重天外，更是如此。

“嗯……”

蕭夢兒點了點頭，看著眼前這座面目全非，到都是虛空裂痕和制的天裂谷，說道“不過那日來的時候，這里不是這樣……”

蕭塵和千羽霓裳在旁沉默不語，蕭夢兒則把那天的形，再次與眾人說了一遍，聽完之后，許多人都陷了沉思，這次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準備，天裂谷多半已經無法進，至從玄都山這邊，很難再進了。至于從其他地方是否還能進，前段時間幽常道君那些人提前來了，現在應該是去找其他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