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希姐姐給他引薦李咎,他需要在青山城多待一段時間還不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城本想拒絕,轉念一想這卻是的機會,遂笑道:“我當是什麼,就為這?原也簡單,李先生的確有真才實學,即便不是為了仔細看他的意圖,只為多學點兒東西,也應該和他有所往來的。你什麼時候走?我和你一起去,趕在七月祭祖前回來。”
大皇子不疑有他:“好啊,那就辛苦阿姐陪我去鄉下地方過兩年。”
說完了正事,大皇子慣例和姐姐閑話了兩句家常,然后才告別出來。
他本該直接回刺史的邸,他陪著岳相公暫時住在那,不過上馬之前他停了一下,讓人帶著他在金陵逛兩圈,口頭上說是到這里經月有余,未曾仔細看過民間生活,不合主上的意思,今天有空,正好仔細瞧瞧金陵的修復諸事。
災后的金陵彌漫著一令人難的霉味,水淹過的地方留下了水紋線,都變了。
好些經過培訓的醫館學徒正在用生石灰做消毒,降低疫病發生的概率。石灰水刺鼻的氣味和霉味、腐臭味混在一起,直沖腦門兒。
好些人家已經開始做生意了,小攤小販活躍起來,證明底層的市民經濟生機。
大皇子將馬匹的速度放得很慢很慢,一路慢吞吞地仔仔細細地看著,終于最后視線停留在“木子鋪”的門口。
木子鋪在今年的洪水里也被淹了些,好多布料和都被洪水浸了,不能再按原計劃販賣。
三九做主,將這些服、布匹全都煮開消毒后熨燙整齊、晾干,或捐給金陵的濟貧,或折價理。
大家聽說只需十分之一不到的價格就可以買到新服不由大為振。服、布匹被洪水泡過又有什麼關系?不是被泡過的他們也買不起啊!于是一傳十十傳百,聽到風聲的人,爭相前來搶購,一時間木子鋪門前門庭若市。
三九將帶去城那邊的布料重新歸置好,見門外忙不大過來,主過去一起招攬生意。擅長算賬,比不得小蓮,也遠勝一般人,就做收錢找錢的事兒。
大皇子就在街口盯了鋪一陣,看著非常麻利地把銀錢的事理好,還要時不時拿個主意,顯然是個十分能干踏實的子,和他素日所見大不相同。既沒有唯唯諾諾,也沒有拘謹規矩,也不刁蠻潑辣,說不上哪里不一樣,反正就是特別搶眼。
小蓮在金陵也照樣上學,上學的地方改在了尤老相公家。尤南心中對這個準孫媳非常滿意,將小蓮比著自家孫一般疼,指將來能打理好尤家大房的產業,故而命小蓮和尤家府上的小姐們一起學認字、針黹。除此外,小蓮回家后還要自學一陣李咎給的課本,每天都很充實。
這時間恰好下學回來,在鋪子里見母親忙忙碌碌,也便跟上去幫忙,先了一聲“媽”,隨后就自然而然接過了三九手里記賬的本子。
大皇子將那聲脆生生甜的“媽”聽得清清楚楚,心里有一萬種風花雪月也變了一場空,瞬間呆愣在那里。
跟著大皇子的近侍對主人的心事了若指掌,當即打馬上前兩步,低聲笑道:“大公主殿下方才說這子未有婚配,想來那小姑娘并非其親生,或是仆僮、晚輩也未可知——便是親生也不打,宮里那位還做了娘娘哩!”
近侍說的便是寡婦份被皇帝陛下納后宮的淑妃娘娘,本朝對這一塊兒確實管得不怎麼嚴,朝中娶、納寡婦的重臣、宗親也比較常見。
大皇子這才笑了:“胡吣什麼!”
說罷,他將馬一打,直接走了。倒是跟他的近侍很懂事的立刻就著人去打聽三九的況了。
大皇子絕對不敢干出強搶民的事,何況還是他大姐認識的姑娘,他又不是不想活了。但是提前打聽打聽,活活,只要姑娘自己愿意,他姐也不能說什麼,橫豎他也不吃虧。
抱著這樣的打算,大皇子并沒有將城說的話聽進去十分。其實他并非好之徒,只是見了絕難免心,既然他心了,方又無夫婿,何必委屈自己?
一邊記掛著漂亮姑娘,另一邊大皇子倒也沒忘了自己的職責。
消停數日之后,大皇子和城公主與岳相公了底,二人微服匿名,往青山城尋李咎去了。
李咎正帶著李園的大家在進行一補種,他們種的是期較短的豆類和稻子,在大棚的幫助下有將生長期短到四個月以。此外就是高料堆出來的蔬菜瓜果,他們將沖上來的河底淤泥仔細收集好,按照經驗和去年索的配比與各種土混合制營養土,以提高蔬菜瓜果的生長效率。
李園人在干活,其他地方的人就亦步亦趨地跟著學,今天李咎給的方法,不出三天就會覆蓋到整個青山城,不出十天就會影響到山。
洪水過后,留下的還有希。
大皇子前來此當然不只是來蹭吃蹭喝的,他也帶來了好些資源,人手、錢帛、資,一樣不缺。
城和大皇子先來拜訪的吳縣令,吳縣令此時還在青山城站最后一班崗,等調任政令的同時,也好給趙縣丞做接。
兩位重要人突然折返,還真讓吳縣令措手不及。這時正是多一事不如一事的時機,倘或因為二位大人導致接時出了問題,或者橫生變故,就不妙了。
就比如大皇子前來求學一事,按大皇子所說,皇帝陛下命其暗中察訪求學,他就不能將份泄出去。吳縣令當然不會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拿這樣的事出去玩笑,但是其他人呢?若是其他人走風聲,還不是他這個縣令背鍋?一個沒把握好,到手的鴨子說不定都得飛。
心里不樂意歸不樂意,表面禮數還是要做到位的,故而吳縣令又一次收拾了兩居所,一是黃舉人家的老宅,一是上次城住過的地方,兩家相鄰,就在隔壁。
吳縣令那里著人安頓布置,城姐弟倆就在邸吃茶。他們倆晌午時分到的青山,到華燈初上時才搬行李進住宅,草草梳洗睡下,次日清晨,兩人就帶著隨從侍衛,大家都打扮尋常人家的模樣,往地頭去尋李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