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姑娘起初不想說，但是李園進來第一課就是學會有事找自己的“師父”，切莫托大幻想一切自己扛，李園并不鼓勵個人英雄主義。

冬姑娘的師父就是的姐姐幺娘，同時幺娘還是好幾個新園的短工的“師父”，考慮到幺娘平時擔子重，幺娘的“徒弟”人數比吳大娘、桂子們的多了。

徒弟人數，本來也沒什麼事，所以這還是頭一次徒弟遇到了麻煩。

冬姑娘支吾了半天，又因為自己瞞了生的事兒而愧，又因為自己給姐姐、主家帶來了麻煩而慚悔，又因為兒在聽香樓不知會怎樣而心急如焚。

幺娘一再追問，冬姑娘把心一橫，就在幺娘椅邊跪下了:“姐姐，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實在是，實在我以為……我以前生過一個兒，才生下來，就被老鴇兒抱走了，說是死了，今天老鴇兒找上門，用你表侄兒的命要挾，要挾我給們辦事。我，我真的不愿意，可是，可是，我兒在他們手上啊！”

幺娘自己也就二十歲多一點兒，突然就當上姨媽了，也驚呆了，冬娘把下午的事一說，幺娘很快就發現了這里頭的兩個關竅:冬娘的孩子在老鴇兒手上，而老鴇兒要挾冬娘做的事，絕對不簡單。

兩件事幺娘自己都解決不了，因此當機立斷:“你信我嗎？信我，我們去找大哥。”

“我，我不敢，我做了這麼沒臉的事，我不敢找老爺。我們私下湊點錢把贖回來吧，老鴇兒錢，一定能用錢辦的。”

“妹妹，第一，你是害人，誰沒臉，都不到你沒臉。我是你姐姐，我沒保護好你，這是我的錯，你有什麼錯？第二，老鴇子錢不假，可是剛才你說的，讓你去害老爺，說明所圖非小。我們才有多錢？就算有，也沒有十萬八萬便宜他們的道理。第三，老爺是我們的兄長，既然是兄長，就是一家人，一家子人不說兩家話，我們全心全意為哥哥好，哥哥自然也能為我們周全。不論是抓到老鴇兒背后的機，還是要安安全全地把孩子救出來的辦法，我們倆都辦不到，當然要找哥哥幫忙了。走吧走吧，趕去找大哥，這事兒得速戰速決，最好殺他個出其不意。”

冬娘心底便生起一渺茫地希，忙眼淚，把哭花的妝面索掉了，時間太趕，三兩下只得眼瞼下、顴骨上一片通紅，可也顧不上這許多，匆匆忙忙跟上幺娘就去了上房。

李咎的每個晚上睡前活基本都是抄書，今天他抄的是學校的一些架構方面的東西，包括行政管理、財務結構、規章制度等等。

不用多想，這就是給城開學校用的。

如果只是簡單地謄抄，那是簡簡單單，可是李咎這次謄抄要改掉一些不合時宜的容，并且換掉大多數措辭，因而整個進度都很慢。

李咎抄了小半個月了，才進收尾。

抄完這個架構規章，李咎還得抄幾本他認為適合的、城能用的教材給城選擇。

可能整個長安的人都覺得城的“校”是培養貴婦的，但是李咎和城自己知道，絕對不是。

盡管李咎還沒和城通過，可他就有這個自信，他相信城想弄的校，不會是三從四德訓誡那麼偏頗。

若要趕在婚禮當天給城，李咎的作還得快點兒。現在已經是七月廿一，而他們的婚禮在八月初一，而次日八月初二就是皇帝陛下的萬壽節。

于是幺娘姐妹來到李咎的上房院子里時，只見書房蠟燈通明，這就是還沒休息，省了起來再一番折騰的功夫。幺娘拉著冬姑娘，抬腳就到了書房門口，一句“有很要的事兒和大哥商量”，李咎果然就放下了手頭的事，出來打開門，把們領到了書房另一頭待客的地方。

冬姑娘還有點怕李咎，所以基本上都是幺娘在轉述，冬姑娘只偶爾補充一些信息，比如聽香樓的媽媽是誰，什麼個格，比如翠甜今年八歲了，子有些桀驁等等。

李咎于別的事還罷了，聽到翠甜八歲時，不由得深深皺起眉頭來:“你秋姐姐今年是二十四了吧？虛歲？你比小，我就當你實歲二十二，翠甜是你十四歲甚至十四不到就生下來了？”

冬姑娘不可抑制地輕微發抖，抖著聲音回道:“我，我不是，不是自愿的。”

“我知道。就算是自愿的，一個十三歲的孩兒，怎麼自愿啊！還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個可惡的老鴇子！你兒才八歲，他們竟然拿一個八歲的兒來要挾的母親！這還算是個人？”

李咎本沒管聽香樓在他上盤算什麼，他的注意力全在聽香樓這個yin窩竟然迫xx！

古代jiyuan合法，jinv梳攏的時間往往也就十歲出頭，所謂的“豆蔻梢頭二月初”。李咎看不得這個，早把青山城所有的jiyuan都一鍋端了，青山城這些年沒有jiyuan，倒讓他忘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復雜，那些藏污納垢的地方又藏著多黑暗和腐臭！

他一時間沒辦法把京城的jiyuan全都收拾了，因為他勢單力薄，因為他這是在改變人們的傳統觀念，這里不是他的一言堂青山，也沒人相信他的產業會需要那麼多壯年的勞力，無分男——他用產業需要人力、需要教化為由把青山城的jiyuan一個個兌到破產，可是在京城他不能這麼辦。

何況能在京城開jiyuan的，背后多都有些勢力。

然而他一定能為冬姑娘做點什麼，這個小丫頭實在太可憐了。

李咎在屋里轉了兩圈，心下略微有了個計劃的雛形，他便問冬姑娘:“聽香樓背后，有沒有人護著他們，護著他們的是誰？”

“我不知道，但是……鴇母每個月，都會帶著新到的姑娘里最漂亮的幾個和當月掙到的很大一筆錢，去城西一戶姓高的人家家中。我猜想可能是那家。京里姓高的大戶人家并不多，住在城西的就更了，我能想到的有海寧侯、奉都將軍、國子祭酒、先奉城公主的駙馬毓明侯……別的都不知道了。”

李咎回道:“好，我先打聽這幾家，總得找到了主人才好打狗。而且這打狗，要打就一子把狗打死，省了后面多事。你且安心等幾日。”

冬娘著頭皮說出自己心里的擔憂:“鴇母會不會，會不會不守信用，就這兩天欺負我可憐的閨？”

“我不會讓這種況發生，等下我就找人去盯著，果真那老鴇子不干人事，強迫xx，就算拼著打草驚蛇我也一定會先救人的。你放寬心，別自陣腳。幺娘啊，這兩天你就陪著你妹子，外面的事放一放，反正也辦得差不多了。”

我個人最討厭的矛盾沖突是角各個吞吞吐吐有話不說讓人瞎猜，然后大家都猜錯了導致發生誤會。

所以我的書里不可能出現這種節，有問題找靠山，有發現直接說，猜錘子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