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畫錯了，那個虛線表示的是被側面圖遮住的正前方的活塞里的卡住膠圈的結構，不是側面這一的結構。”

楊青娥一眼就看到臨窗的姑娘抄的白板上的圖不對，并且趁著是課間休息時候，悄悄地低聲音就說了。

臨窗下的姑娘不是別個，正是河慶縣跟來的珍珠。珍珠人小腦子活，無奈基礎教育水平是真的不高，又要強，遇到問題寧可自己瞞著，也不肯拉下臉找人問。

偏巧此時李園的學塾加技站培養系已經十分龐大，原有的老帶新模式為了最主流，而教書先生對學生已經很難再像十年前那樣認真仔細地盯住每個人的學習進度。

大多數課程都是師兄師姐帶師弟師妹，一層層地傳遞下來，很吃那個“前輩”的能力。

珍珠的“小師父”是同為學員的藩州人，小師父很耐心很認真，但是過于老實，珍珠又過于活份，自己搞不懂的課程總能被糊弄過去，不到考試的時候還真看不出來珍珠到底學會了幾分。

珍珠在河慶那會兒，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出來之后就多慫了點。特別在李園遇到的師姐、小師父、先生，個個兒都像仙一樣，長得漂亮說話好聽，皮猴子似的珍珠忍不住就會更慫點兒。

一開始珍珠的天賦有所表現，讀書認字的速度很快，讓得了許多夸獎。后來課程轉其他雜科時，珍珠因為缺乏必要的基礎鞏固，一點點地就掉了隊。

珍珠不知怎的，不敢讓小師父們知道自己原來配不上“真聰明”這三個字，總想著自己課后再慢慢學，便不愿意詢問或請求幫助，時間一長，欠缺的課越來越多，就真的跟不上了。

今天的課程是三視圖的繪制，三視圖課開了有段時間了，從簡單到復雜，從簡單多面到復雜多面，到今天已經是改良版蒸汽機的構造圖。

這一版蒸汽機是小鐘工在帝京改良的第三代，燃燒效率又有了些提高。再往后的改良已經有了理想的圖紙，但是缺乏材料，小鐘工一個人干不下來，還得靠能更好的橡膠、鋼鐵。小鐘工后來就一直在京城教徒弟，等教的徒弟能自主鉆研圖紙了，皇帝陛下問了小鐘工的意愿后，把小鐘工安安穩穩地送回了金陵。

皇帝陛下還給小鐘發了一大筆賞銀，特旨把小鐘工及金陵好幾個在學塾和技站教課的工匠都從匠戶里挪出來，改換門戶為良民，這就是給了他們科舉、當的權利，足可使他們銘五。

改良版的蒸汽機結構更復雜，但是運行更流暢，需要有點基礎理解才能看懂。

珍珠雖然仔細琢磨了好多天，卻因為不知道基礎原理，更不知道初始蒸汽機的況，只能瞎猜著畫了。

準確率還湊合，就是考試肯定拿不上分。

楊青娥既然看到了，就順說了一說。珍珠聽了抬頭一看，又是個仙似的姐姐，但是不認識，不是人，馬上珍珠的眼睛都亮了:“好姐姐，能不能再仔細說說？”

“當然，你們課間是一刻鐘吧？你要我說什麼？我這一刻鐘都給你。”

……

等孫書生帶著小姑娘們小伙子們去逛了半圈回來，就看見中途消失的楊青娥正在三視圖的教室里給孩子們上課，教的就是圖樣的拆解。

而教室外面正在駐足觀看的人，正是李咎和城夫妻倆。

孫書生誤以為楊青娥沒經允許就干涉了正常的教學秩序，忙讓北海都護府的學生稍等，自己上前去和李咎、城行了個禮，解釋說:“侯爺，公主。這位楊姑娘是北海都護府來的，本就想考咱們學塾的先生。”

城笑道:“無妨，本來就讓人隨意進出的地方，來咱們教室看看也是正理。講課是我和侯爺讓去的，沒什麼問題。縱有問題，也該問那個讓上講臺的人，和你并無關系。”

孫書生當然知道和自己無關，一個外人進來干擾了教學，當然是看守人的責任，他出言解釋并不是為自己，卻是為了楊青娥，聽得城如此說來，孫書生這才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孫書生仍回去和北海都護府的學生混在一起，城小聲和李咎說:“我就說楊小姐沒問題的，這麼看來，果然是合適。繡樣張雖好，可惜不會表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楊家妹妹恰好就補上了這個窟窿。我在想要麼就讓造一個假份，在我們這兒住著教一段時間的制圖好了。別人問起來‘可見了青娥不曾’，我們只說是見過的，但是不知去了哪，就行。等想明白了，再要走時，我們再送回京。”

城想幫楊青娥瞞行蹤，又不能讓楊太傅過于擔心閨，折中一下，就是“見過，但沒完全見過”。

城想做的事，李咎自然不會阻攔，由著們自己商量說法辦法。

最后楊青娥就很愉快地用“北海都護府楊氏”的份留了下來，一邊上課，一邊教課，一邊接走了一些繪圖的工作。

北海都護府是距離金陵最遠的一個省道，從那里來的人稍微引起了一些議論，不過很快也歸于平靜。他們是新鮮，但又不算獨一份的新鮮，之前大家也見過了從西域都護府來的混學生，也有從北漠等寒冷的地方來的見過萬里冰封的景觀的北方人，北海都護府的新鮮也就那麼一丟丟。

楊青娥作為一個“北海”人，扎在學生堆里，就更加不起眼了。

這不起眼是對外人來說的，對于侯府的人、學塾的人，那可不一定。

楊青娥和城是手帕，在京城和幺娘也見過，幺娘知道其實是太傅之，還有城忘到腦后的善姐兒，也認識楊青娥。

既然有人認識，并且關系還可以，青娥就會時不時來主宅這邊打個秋風，蹭個新鮮吃食什麼的。

楊青娥本是活潑的子，沒多就便恢復了往常天真爛漫的狀態。比起在家被拘著，倒是更喜歡在學塾里邊學邊教地自由自在。

唯一的憾，在外面時沒辦法給楊太傅請安問省，父之難免讓心懷愧疚。特別是爹現在不太好，卻在外面游不回，多算是不孝。可是在家里總引來兩位楊夫人吵吵鬧鬧，還不如躲出來，讓家里清靜些，說不定還更有利于楊太傅修養。

城用“春溪生”的份幫楊青娥寫信回家去，一問太傅的狀況，二是告知他兒現在帶著人出去游山玩水，等事定了自然回來，算是稍安太傅的心。

這位楊太傅雖然偏兒子，又做了不糊涂事，對青娥依然是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慈父，城看著他們父，難免想到皇帝陛下，便按下了心中的那一點別扭。

……昨天的更新是我忘了發，我錯了，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