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太生地轉折,城有一搭沒一搭聽了一陣,揀興趣的問了兩句,到底還是沒興趣的多——徐太太的養生經還不如李咎的呢!
一陣倦意襲來,城扯個呵欠,孕婦容易困,擋不住困意上頭。最近的脾氣也稍微有一點大,李咎還一直慣著,就更加懶得遮掩了。
徐太太識趣地告辭,才剛退了兩步,城突然住:“把元燚留下陪我住一陣吧。駙馬老說希這胎是個丫頭,留著元燚,可以當是個好兆頭,保佑我生下一個長得像駙馬的漂漂亮亮的小閨。”
……哪有人一個兒子還沒有倒先要丫頭的!
徐太太哆嗦了記下,差點又出去一篇“勸諫”的話,好歹記得城這會兒有些疲憊,趕忙把不該說的咽下去,答應了,問道:“那,姑娘的行李鋪蓋,我回去婆子一起送來?”
其實這是個試探,如果真要全部送來,說明城對徐家有意見,什麼好兆頭、生丫頭,都是虛詞,只是不想讓元燚留在徐家而已。
城確實有點兒這個意思,不過卻不會當面下人的臉:“那倒不用,姑娘的東西,我這兒都有。橫豎只是過來陪我兩天,哪日你家老太太做壽呀,舅舅過節呀,又或是徐太太下帖子來接呀,那不還得回去麼?”
徐太太松了口氣,福了一福,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找到門外的婆子煩勞帶去找元燚代事。
元燚現在年紀半大不小,李咎多數時候都要避嫌,于是等徐太太走了之后,是孫嬤嬤領著元燚和的小丫頭茉莉一起去給李咎請安。
李咎問了兩句,聽城說是把人留下了,也便順著代元燚說“怪我沒想到,早該接過來小住的”,又說“你小時候也隨你爹爹來過幾回,這次住下,就是故地重游,萬莫生分了”。他代完,孫嬤嬤仍把倆丫頭領回了城房里。
元燚和城還不算特別,有點兒怯生生的。剛剛開始條兒,有著細細長長的格,婷婷裊裊的態,白潤潤的小臉兒,大大的眼仁兒,看得城心都化了:“這兩天你就睡我這兒吧,咱們娘兒倆還沒正經好生聊過呢,正好仔細親近親近。再過幾日隔壁屋子給你收拾出來了,你再搬過去。我是你干娘,自然疼你的,你有什麼想吃的想玩兒的,或是哪里不高興不舒服了,一定要和干娘說,千萬不要憋在心里。”
于是這一晚元燚就留在了城房里,本該是另外鋪床的,城看小小的一個人兒,就占掌大個地方,而自己確實很希生一個李咎喜歡的閨,索就讓與自己一同睡在那張雕花覆紗的大拔步床上。
元燚睡得早些,早早就洗了手臉子,蓋著一床薄薄的綿夏被,嚴嚴實實地攏在里側。
城親自檢查了一番,確認到都妥當了,才去外間大屋里和李咎說話:“……所以我把元燚留在我這兒了,好哥哥,今兒就煩你去隔壁屋子里睡一覺。”
李咎仿佛挨了個晴天霹靂。
被媳婦趕出去睡覺,這可是婚后頭一遭!往日除非是不在家比如去大灣府出公差,否則即便再晚再累,他們都是睡在一張床上的!
“媳婦……不是吧?”
城了肚子:“我也是為了咱們的孩子啊!讓我和元燚多住兩天,說不定就生個漂漂亮亮極得你喜歡的姑娘呢?”
李咎道:“不對不對!孩子是男是在懷上的時候就定下了,再說,別是爹決定的,又不是媽決定的,就算要拿個好兆頭,也該我去拿。那些年元燚、蓮兒年紀小,我未嘗沒經手過,要有兆頭,我早拿著了!漂亮不漂亮的,咱倆的孩子,能丑到哪去?就算真的不幸專門挑著咱倆不好看的地方湊合長,咱們當爹媽的,還能嫌兒丑?你就是故意的。”
城開開心心笑了:“這些道理,我說不過你,但是胡攪蠻纏,你也拿我沒辦法!我是故意的又怎樣,不興我手酸,歇兩天呀?”說著城便上前來輕輕推李咎的肩,“好了好了,你快去隔壁休息吧,我讓喜晴給鋪的鵝絨褥子,墊的涼竹席子,還放了個竹夫人,保管你睡得香!”
城把李咎推到門口,轉就要回去,冷不防突然整個人就騰空了,下意識地反手一抱,正搭在李咎肩上。
原來是李咎說不過城,索直接把人打橫抱著走了。過去兩年李咎沒抱媳婦,和媳婦這點兒默契還保持得不錯,也不怕嚇著。
“討、厭!”城倒是輕輕捶他一下,余瞥見幾個近的侍都捂著笑,也不好意思了,把臉一埋得不敢見人。
李咎回頭吩咐喜晴說:“你們看看找個和元燚悉的人陪過夜。就說我的話,我和干娘有賬要算,今晚干娘就不過去陪了。小丫頭若有個什麼要人的,你們警醒些,別怠慢了。”
喜晴道:“既是老爺、公主的干兒,也就是我們的小主人了,我們自然照看好,老爺、公主放心去吧,橫豎有孫媽媽和我呢!”
城抬眼看看,只見喜晴等人還在笑嘻嘻地仿佛是在笑話,又忙埋了回去。
李咎在媳婦眉梢輕輕啃一口,抱著人昂首地就去了城給他收拾出來的另一側的寢室。
……
一般的富豪人家,男主人有男主人的院子,主人有主人的院子,各有所居。不過李咎和城一向同出同,因此李咎也住在城這里,他自己的那個院子就空著做了書房。
兩個院子一東一西,布局完全對稱,中間隔著一個小花園,四周有有回廊相連。花園里種的很大一棵梧桐樹,下有石桌石凳,一條彎彎曲曲的鵝卵石小拼花路連接南北,平時會有兩邊正在休息的丫頭做完了活計在花園里玩耍、乘涼,所以這里總是熱熱鬧鬧的。
城今日人把李咎的院子收了出來,這里本是他倆理事務大的地方,因此也不算荒廢閑置,連午休的臥榻都是現的,故而之用稍作拾掇,就可以讓李咎搬去過夜。
對李咎來說這可委屈大了,于是沒二話說,直接跑來把媳婦也抱過去了。
睡書房,不是不行,但是得媳婦陪著一起睡!
這日可讓兩邊的丫頭小子們看到熱鬧了,畢竟是招招搖搖地直接把人從西邊帶到了東邊,中間在玩耍休息的小丫頭們全堆過來看戲,直到被喜晴們趕回去才散了。
李咎和城回了屋里歇息,一向不用別人伺候,頂多留一個值的宮在外間榻上上夜,以防有事找不著人。
四下里靜悄悄的,大多數人也都陸陸續續地睡了,只有心里有事的人還在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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